我被分尸的時候,從不做飯的姐姐正在給她的親弟弟包餃子。
我拖著渾身是血的身體爬到手機旁給姐姐打電話。她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少來煩我!
你怎么還不死在外面呢!”我徹底咽了氣。姐姐還是沒能和俞澄一起吃飯,
她被叫回警察局辦案??伤恢?,她眼前被分尸虐殺的尸體,是我的。
1兩個在河邊釣魚的大叔發(fā)現(xiàn)河面浮起了尸塊。警方迅速抵達現(xiàn)場。
經(jīng)過連續(xù)三天的艱難搜尋,方才勉強收集齊全所有尸塊。警局立即調派了三名法醫(yī),
終于將受害者的遺體拼湊完整。就連資歷最深的法醫(yī)也難以置信,他邊摘手套邊擦汗,
緩緩說道:“這是我見過的...最殘忍的虐殺?!敝茉獾木瘑T無不面色凝重,
連法醫(yī)都如此評價,可見案件線索之稀缺,破案難度非同小可。姐姐趕到時,
第一輪尸檢剛剛暫停。她氣喘吁吁,身上還沾著面粉。幾位年輕警員初生牛犢不怕虎,
上前探尋線索。剛剛靠近,所有人都捂著鼻子后退,嘔吐不止。吳隊走近俞秀雅,眉頭緊鎖,
目光落在她身上?!斑@是......剛給家里那兩個弟弟做飯嗎?
”俞秀雅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來不及處理的痕跡,一聽吳隊的話,頓時眉頭一擰。
“什么兩個弟弟?我自始至終只有俞澄這一個親弟弟!”“那個沈默也配和我弟弟相提并論?
拿我爸的命換來的那條賤命,他死多少次都不夠來還!”話語中毫不掩飾的恨意,
字字句句如利刃般刺痛我的心。吳隊聞言,不禁長嘆一聲,
“老俞選擇犧牲自己才救下的孩子,沈默也同樣是受害者啊,你又何必一直怨恨他呢?
”姐姐并未回應這句話,她轉身回車迅速換上警服。吳隊將尸檢報告遞到她手中,
面色異常嚴肅。“能看出什么線索?”“死者大約在16至18歲之間,體型瘦削,
長時間浸泡水中,體表幾乎無有價值線索,也無法追蹤到兇手的作案痕跡。
”“碎尸的手法極其殘忍,每一刀都直中要害,并且都會極度痛苦,
顯然兇手與死者之間積怨已深,故意折磨。”“DNA樣本已送檢,
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近期是否有失蹤案件報告,能殘忍至此,必須成立專案組深入調查,
務必最快將兇手繩之以法,以免引發(fā)社會恐慌?!庇嵝阊胚吢犨咟c頭,
目光觸及報告上關于指骨缺失的部分時,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缺失五個指骨?
這是硬生生把手砍下來了?”吳隊面色陰沉,“目前尚不確定是打撈不全還是兇手故意為之,
第二輪打撈正在進行中。”言罷,他謹慎地望向俞秀雅:“死者的年齡和你那兩個弟弟相仿,
提醒他們最近務必小心,避免前往偏僻之地?!庇嵝阊劈c頭應允,
收起報告:“澄澄住的地方,我向來安排有人暗中保護,從他回家那天起,
我就沒有一刻放松過。”吳隊對她區(qū)別對待的態(tài)度略有微詞:“沈默就算和你沒有血緣關系,
但也在你家生活了十幾年,你之前不是很疼他嗎?”提及此事,俞秀雅就氣紅了眼。
“就因為我誤把他當自己弟弟,整整十幾年??!我的親弟弟落在殺人犯手里十幾年,
我一想起來就痛恨過去的自己!”“殺人犯的兒子就是畜生!他竟然在我身邊潛伏多年,
還害得我爸死了!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為什么死的不是那個畜生!”2這些話,
如同夢魘般反復回響在我耳畔。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卻次次如利刃割心。
自得知我不是俞家的孩子,我是和殺人犯的兒子替換起,姐姐便用最惡毒的言語,
將我刺得體無完膚。七年,整整七年。自從我被趕出家門,只要我出現(xiàn),
姐姐沒有一次不在厭惡我,詛咒我死。無數(shù)次,我質問蒼天為何對我如此不公。為什么?
為什么我偏偏是殺人犯的兒子?為什么我是被調換的孩子?明明...我什么都沒做啊,
為什么那個殺人犯的一切惡果都是我來承擔?我愛這個家,愛這個視我如己出的父親,
愛那個曾待我如親的姐姐,也愛著俞家的一切。姐姐不知道,其實,我和她想的一樣。
自從爸爸死后,我也像死了一樣,終日身處地獄。我站在海里,站在屋頂上,
拿著刀片對著手腕上,可每當我想對自己動手的時候,腦海中就閃過爸爸那張慈祥的臉。
他說,阿默,要活下去,要幸福,要快樂。可是,我還是讓他失望了。不過,
姐姐終于如愿以償,我終于按她希望的那樣死了。姐姐凝視著白布下裸露的手臂,眉頭緊鎖,
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常。她急步上前,用一支筆輕輕挑起我的手臂。
我在手臂上紋了父親的警號,那是她能識別的線索。但下一秒,她松開了手,
與吳隊交換了一個失望的眼神后,她搖了搖頭。我這才記起,臨死前,
那個兇手劃花了我的手臂,還把那塊皮都剝了下來,那些紋身早就沒了。姐姐臉色蒼白,
看著眼前泡爛的尸體,幾欲作嘔。稍作平復后,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俺纬危?/p>
怎么這么久才接電話?又在玩游戲嗎?”她的聲音溫柔得讓我陌生,自從七年前的那天起,
我再也沒聽過?!跋确畔率诸^的事,去把家里的門窗都關上,記得一定要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