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東邇在外為《梅子黃時雨》的開機發(fā)布會奔走時,喬絮煙正坐在他的書桌前。
聞東邇對她毫不設防,所有的密碼都是她的生日。
是因為喬絮煙太過信任他,所以聞東邇在她面前才無所顧忌。
連在外面找了女人后都沒改過密碼,篤定了喬絮煙不會查他的設備。
他用世界上最珍貴的真心做為偷腥的賭注和籌碼,就早該料到一敗涂地的結局。
喬絮煙抿著熱水,目光灼灼地劃過聞東邇電腦里東煙工作室這兩年全部的賬務報表。
她看不懂,但無所謂,她是喬絮煙,身邊自然有人能看懂。
先從聞東邇的賬目查起,圈里沒幾個干凈人,光身敗名裂還不夠,喬絮煙還要他一貧如洗。
喬絮煙不動聲色地將全部報表都拷在U盤里,將一切恢復成原樣后關了電腦。
她的視線落在顯示屏旁旋轉的戒指展示架,當時搬進這個房子里聞東邇死活非要放在這里,抱著她的腿撒嬌說“我就喜歡看著它們”。
喬絮煙很不好意思,那是一對她“斥巨資”花了二百塊打的紀念日銀戒,砸的指尖發(fā)青,手藝也很拙劣,可是聞東邇很喜歡,喜歡到要日日夜夜放在眼前。
喬絮煙突然想,聞東邇和徐枚搞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有一瞬間想到這對戒指?
他會不會記得戒指在中指上留下的凹陷與觸感,還是只在乎女人如荔枝一樣柔滑白嫩的皮膚?
喬絮煙覺得很惡心。
她拿走展示架掏出里面的戒指,下一秒戒指以光滑的弧線飛入垃圾桶里。
接連叮當兩聲,祭奠她該死的愛情。
手機突然想起來,聞東邇給她打電話說投資方請《梅子黃時雨》劇組吃個飯,讓她也過來一起。
喬絮煙將頭發(fā)全部梳上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她五官稠麗,更是平添了兩分攻擊性。
她也正好想看看“徐枚”到底是誰。
畢竟不是喬絮煙主動查的聞東邇,是徐枚將一張孕檢單先發(fā)給了喬絮煙。
“我懷孕了,聞東邇的,他不知道?!?/p>
喬絮煙到餐廳的時候眾人已經酒酣耳熱,幾個投資方招呼她:“大明星,快坐,快坐!”
喬絮煙掃了一圈,看到聞東邇旁邊坐了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長得如煙似霧,很有江南水鄉(xiāng)的故事感,甚至與她讀書時有幾分神似。
這女孩在見到她的一瞬間就正襟危坐起來,眼神里是若有似無的挑釁和緊張,就是徐枚無疑。
喬絮煙更想笑了。
這個年紀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覺得握住男人就是握住一切,卻不知道男人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東西。
她當年已經站在那樣的地位還是被心甘情愿騙了五年,徐枚如今一無所有,聞東邇又能新鮮幾年。
喬絮煙不屑于和徐枚爭高低,眾人見她來了不約而同讓出最中間的位置,她施施然坐在人群的焦點里。
她不用爭,她想要就有人雙手奉上。
場上的人開始敬酒,他們不敢灌喬絮煙,卻敢灌年輕又沒背景的徐枚。
徐枚柔弱無骨地依附在聞東邇旁邊,低聲道:“聞哥,我不想喝,我今天不舒服。”
說話時她手扶上小腹,顯然是做給喬絮煙看的。
聞東邇不知道她懷孕了,只以為徐枚是來月經不舒服,他下意識看向喬絮煙。
“絮煙,你能不能——”
喬絮煙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來。
她早年陪投資商喝酒喝到胃出血,聞東邇不是不知道。
現在就因為徐枚一句話他竟然讓她幫徐枚擋酒!
喬絮煙語氣里是十足的失望和警告:“聞東邇?!?/p>
那杯酒已經快喂到徐枚嘴邊,徐枚淚花都快出來了,無助地搖搖頭,看起來更加惹人憐愛。
聞東邇有一絲哀求道:“絮煙,你就幫這一次行嗎?”
喬絮煙不可思議地看向聞東邇,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片刻后她冷笑一聲,接過酒一飲而盡。
另一只手順手開了一瓶新酒,“嘭”的一聲砸在聞東邇面前。
“你喝個夠。”
說完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撂下一桌子人揚長而去。
只有徐枚竊喜的笑容隱匿在燈紅酒綠的昏暗里。
喬絮煙喝了點酒又被冷風一撲,頓時覺得身上又熱又冷。
出來的太急,外套和包也忘了拿。
喬絮煙一點都不想回去,身后卻傳來氣喘吁吁的聲音:“喬,喬姐,你的東西。”
是聞東邇的助理白鴿,她好像有印象,聞東邇當時說白鴿是因為喜歡她很多年才進了東煙工作室。
小姑娘眼里亮閃閃的,跑的額頭都出了汗,仰頭看著穿了高跟鞋的她,一雙眸子里是天然無依的仰慕。
聽說白鴿和東煙工作室的首席編劇關系很好。
喬絮煙接過東西,突然開口。
“白鴿,”喬絮煙微微笑道,“來我身邊吧?!?/p>
“你的解約金多少,我替你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