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夢心都沉默不語。她看著悅琳和雅馨愉快地暢談著,她們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屬于她們。夢心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悅琳從未像這樣與她快樂地談話?;蛟S,即使她是別人的替身,也從未真正走進過悅琳的心里。
“哎喲!”夢心不小心崴到了腳。她可真是夠倒霉的,走個路都能把腳給傷了。
“夢心!”悅琳聽到夢心的尖叫,快速走到了她身邊。她看著夢心紅腫起來的腳踝,眼里滿是心疼。都怪她只顧著與雅馨交談,竟忘記了在她們身后的夢心。悅琳握著夢心的雙手,想將她從地上扶起。然而,夢心卻推開了悅琳的手,自己忍著疼痛,倔強地站了起來。
“哼,可真是不識好歹?!毖跑袄浜吡艘宦暋?/p>
夢心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瞪了雅馨一眼,便向前走去。她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悅琳,心里就會有一股悶氣。她明白,悅琳并沒有做錯什么,但她就是忍受不了,悅琳對另一個女孩那么好。
“悅琳,你不要管她?!毖跑袄淅涞赝胺降谋秤罢f。
“可是……”悅琳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
后來,這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語。終于,她們來到了幻境神城。
“哇,好美!”夢心忍不住贊嘆。她怎么也不相信,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會暗藏危機。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在嘩嘩地流動,小溪的四周環(huán)繞著茂密的樹林,草地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畫卷。
“不要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讓你看看這幻境的真實面目吧?!毖跑罢f著,隨手甩出一道金光,向一棵樹打去。只聽“啪”的一聲,像玻璃碎了落到地上的聲音。周圍的一切美景瞬間蕩然無存?;镁车恼鎸嵜婺苛钊嗣倾と?。幾座高大的山峰矗立在不遠的前方,四周滿是光禿禿的樹樁,這里的天空是那樣的昏黃陰暗。
“這才是幻境的真實面目。”雅馨對夢心說。
“天啊,好可怕?!眽粜泥卣f。
“知道可怕就好。剛才不知道是誰,差點被這里的幻術迷惑。拜托你走到哪里都要有一點防范意識好不好?有些東西看似美麗,卻是致命的,你不要總等著別人保護你好不好?我真懷疑,你跟悅琳待在一起,只會給她帶來負擔?!毖跑暗脑捑渚涠己軅?。
“我……”夢心沒有說出來話。是啊,她又能說什么來反駁雅馨呢?一直以來,不論發(fā)生什么,她幾乎總是被別人保護。從闖入魔塔到靈珠的丟失,每一次的禍事,都是因她而起。如果沒有悅琳的保護,她恐怕活不到現(xiàn)在吧?
“雅馨,你話重了?!睈偭杖滩蛔“櫰鹆嗣碱^,望向雅馨。以前的雅馨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的她,既文靜又溫柔,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說出這么多傷人的話呢?
“你以為我想卷入這場戰(zhàn)爭中嗎?如果當時不是大家把我當成了你的轉(zhuǎn)世,我又怎么會來到這里?這里不是人界,神界中到處充滿危機。我本來就是人界的。如果不是硬被拉入神界,我也不用受你們的保護,更不用在這里受你的這份窩囊氣!”夢心沖雅馨大喊。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待在這里啊。
“好了,好了,不要再吵了,我們趕快去尋找靈珠吧?!睈偭諢o奈地說。
雅馨似乎一開始就對夢心有偏見,這或許是因為夢心的出現(xiàn)改變了原本的平衡。悅琳對夢心的關心,讓雅馨感到被忽視,而夢心作為“替身”的身份,也讓雅馨本能地對她產(chǎn)生了抵觸情緒。畢竟,在雅馨眼中,夢心的存在似乎只是為了填補某個空缺,而非真正屬于她們的世界。
夢心和雅馨聽了悅琳的話后,互相瞪了對方一眼,眼中滿是不服氣卻又不得不妥協(xié)的無奈,終于不再爭吵了。三人繼續(xù)向前走著,忽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只小精靈。那精靈的身體小巧可愛,一頭金黃色的長發(fā)自然披在雙肩上,一對透明的翅膀輕輕扇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讓她看起來惹人喜愛極了。
“你該不會也是幻術吧?”夢心警惕地問。她剛剛才被幻術迷惑,此刻再也不敢輕易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也是虛幻的,但卻不是幻術所變。我是這里的守護精靈——娜娜?!毙【`友好地介紹著自己,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
雅馨和悅琳也用法術感應出這個精靈,并不是幻術所變,這才安心了不少。
“我們是來這里是找靈珠的。請問,你能告訴我靈珠在哪里嗎?”悅琳禮貌地問,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娜娜沉思了一會兒,隨后打了個響指,說道:“好吧,看你們不是壞人,而且還來自神界。況且,靈珠本就是你們的寶貝,跟我來吧?!闭f完,娜娜扇動著那對翅膀,輕盈地向遠處飛去。
這一路上,娜娜的嘴就沒有停過,總是一直說個不停。一會兒問她們這個問題,一會兒又問那個。雅馨和悅琳剛開始還禮貌地回應著,但漸漸地,她們都被娜娜的“話癆”模式弄得有些疲憊,誰都不再說話了。然而,大概只有夢心,這個“十萬個為什么”跟精靈娜娜志同道合了。她們倆一路聊著,從靈珠的傳說談到神界的奇聞軼事,居然誰都沒有感到疲憊。唉,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
終于,幾人來到了一片空地前。娜娜用雙手在空中輕輕一點,空地上立刻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迷宮。迷宮的墻壁散發(fā)著淡粉色的金光,仿佛隱藏著無盡的秘密。
“這里是虛幻迷宮,迷宮的中央就放著你們要找的靈珠。這里是入口,祝你們好運。切記,千萬不要被里面的幻術所迷惑?!痹捯粑绰?,娜娜便化作一道光芒,瞬間消失了。
三人踏入迷宮,只見迷宮由無數(shù)道散發(fā)著淡粉色金光的墻壁所包圍。忽然,一股粉色的光芒向她們沖來。那光芒如同迷霧一般,將她們重重包圍。夢心想用法術將光芒驅(qū)散,卻發(fā)現(xiàn)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大一會兒,光芒散去。夢心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的悅琳和雅馨不知去了哪里。
“悅琳,雅馨,你們在哪兒?”夢心大聲喊著。她心中充滿了擔憂,既害怕悅琳會遇到危險,又擔心那個雖然討厭自己,但終究是同伴的雅馨。
“不要叫了,就算你再怎么找,她們也不會出現(xiàn)的?!币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夢心耳邊響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悲傷。
“誰?你是誰?”夢心警惕地問,“你把悅琳抓到哪里去了?如果她有什么危險,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會放過我?”那個聲音似乎笑了一下,但聲音里卻包含了無盡的悲傷,“你以前不會對我這么說話的,看來,我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p>
夢心愣了一下,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悉的語氣,難道是她嗎?
“櫻花樹下的約定,多年的友情,原來終究抵不過一個悅琳的介入?!蹦莻€聲音憂傷地說,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遺忘的往事。
那憂傷的聲音,如針一般刺痛了夢心的心。她大喊:“愛佳,是你嗎?”
無數(shù)道藍光匯聚到夢心面前,光芒漸漸凝聚,化作一個人影。那個女孩依舊如原來一樣,只是,臉上再也不帶一絲微笑。
是愛佳,是愛佳!那個夢心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即使在心中,她努力想將愛佳遺忘,但那個女孩依舊牽掛著她的心。
“愛佳,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究竟到哪兒去了?”夢心急切地問,眼中滿是淚水。
“找我?你找我做什么?那個夜晚,是誰說后悔與我做朋友?又是誰說我們毫無關系的?”愛佳大聲質(zhì)問著,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是我?!眽粜妮p聲說,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愧疚和悔恨。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個雨夜,那個友情破碎的夜晚。
“張愛佳,我許夢心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就是交了你這個朋友?!?/p>
……
“好,你永遠不要再出現(xiàn)了,我們已經(jīng)毫無關系了!”
那個夜晚,她傷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張愛佳。
“現(xiàn)在,我早已不是你最重要的人了吧?”愛佳問。
“不,不是的,愛佳,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很重要的?!眽粜募敝忉尅K幻靼讗奂褳槭裁催@么說。即使她們吵架了,即使愛佳早已不再原諒她了,她也依舊會把愛佳當成最重要的人。
“那么,悅琳呢?與她比起來,我和她在你心中,誰更重要一些呢?”愛佳問。她的聲音輕輕顫抖著,帶著某種期望,卻又害怕夢心口中的答案并不是她想要的。
這一刻,夢心沉默了。她看著愛佳,向后輕輕退了一步,說:“我不知道?!?/p>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說是愛佳。然而現(xiàn)在,她卻猶豫了。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竟開始這樣在意悅琳。或許,她早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但卻不敢說出口,怕傷了愛佳。
“不知道?”愛佳冷冷地重復了一下,“你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愿意回答呢?”
雖然夢心不愿說出口,但愛佳也早已明白她的想法。
“愛佳,你不要這樣?!眽粜脑噲D安慰她,夢心走到愛佳身邊,想拉起她的手。
“不要碰我。”愛佳打掉了夢心的手,“許夢心,你騙了我?!?/p>
“騙你?”夢心不解。她什么時候騙過愛佳了?從小到大,夢心從不騙她。
“還記得櫻花樹下的承諾嗎?既然你沒有遵守,當初又何必對我許下那樣的誓言呢?”愛佳質(zhì)問。
夢心漸漸記起了當初的一些事情。記憶重新浮現(xiàn)在她的眼前。耳邊那句“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心目中第一的位置都永遠屬于彼此”的諾言在夢心耳邊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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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那正是一個櫻花飛舞的時節(jié)。漫天的櫻花,形成連綿的花海。櫻花不停地飛舞、飄落,空氣中到處彌漫著櫻花的香氣。
“你為什么總和她在一起玩?”愛佳抬起小手,指向明千若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王希蕓。明千若是愛佳的好朋友,她們的關系一直很好。但是,直到王希蕓出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明千若總是和那個女孩在一起。她承認,她嫉妒了。她永遠只想明千若屬于自己,只是她一個人的朋友。
“愛佳,我為什么不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呢?”明千若瞪大了眼睛,滿是疑問。
“我們才是朋友呀,但你卻總和一些不相干的人在一起。”愛佳憤怒地說。
千若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愛佳,我們的確是很好的朋友。但這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和別人做朋友??!”千若不明白愛佳的想法,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會時刻在一起啊。
“哼,我不管,反正我吃醋了。王希蕓和我,你選一個吧,你到底要和誰在一起?”愛佳霸道地問。
“張愛佳,你太無理取鬧了。千若和誰在一起玩是她的自由,你憑什么管那么多?”希蕓滿臉的不高興。
愛佳瞪了希蕓一眼,沒有理她。接著,愛佳又看向千若,希望她會選擇自己。
“愛佳,我真的忍受不了你這種性格了。每一次只要我跟別人在一起,你就會不高興。我們總是會因為這種小事吵架。這種友情,真的太脆弱了,我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鼻糨p聲說。一直以來,她都在容忍愛佳的無理取鬧,但今天,她終于不想再忍讓下去了。因為,這樣真的好累。友情不該給人帶來負擔。
“你……”愛佳怔住了。她從未想過千若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和痛苦,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
“我們走吧?!鼻艚辛艘宦暽磉叺南J|,兩人向前走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愛佳一個人留在原地,眼神呆呆的,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她現(xiàn)在好傷心,她和千若五年的友情就這樣破碎了。櫻花依舊不停地飛舞,將整個天空染上淡淡的粉色。只是,愛佳卻無心欣賞這樣的美景。
“阿嚏!”不知是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誰?”愛佳被嚇了一跳。她可真是倒霉,居然連傷心時都會有人來打擾。
“對不起,是我?!敝灰娨粋€女孩從不遠處的櫻花樹后走了出來。小巧的臉頰配上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嘴邊一直帶著笑容,讓她看起來可愛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愛佳看著她有些面熟,卻又記不起在哪兒見過。哦,對了,她不是自己學校隔壁班的那個女孩嗎?
“呃,抱歉,其實我早就到了。只不過看見剛才那個場面,我有些不太方便出來?!眽粜男χf,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
“你都看見了?”愛佳淡淡地問。她真是太丟人了。和朋友吵架這么尷尬的場面,竟被一個自己并不熟悉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夢心知道愛佳心中的悲傷,故意大大咧咧地說:“哎呀,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和朋友吵架嗎?有什么呀!”她特別想安慰這個女孩,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你不懂,我和她,再也沒有可能了?!睈奂颜f完這句話,忍不住哭了起來。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滴在櫻花瓣上,顯得格外刺眼。
夢心這下可慌了,她還從沒安慰過別人呢。她走上前去,握住了愛佳的手,說:“你不要哭了。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吧?!彼姁奂褯]有什么反應,仍在哭泣,便自顧自地講了起來:“從前有一個鬼,它笑死了。怎么樣,搞笑嗎?”夢心問,但愛佳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默默地流淚。
夢心東想想西想想,她始終沒有想出什么好辦法安慰她。算了,就讓她好好哭吧。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久得連夢心都困得要睡著了,愛佳才漸漸止住了淚水。
“哭了這么久,流失了那么多水分,一定缺水了吧?給!”夢心將手里一直拿著的橙汁遞給了愛佳。
愛佳擠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了句“謝謝”,隨即,又問:“你叫什么名字呀?”
“許夢心,你可以叫我夢心哦?!眽粜挠押玫卣f,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暖。
“我叫張愛佳,你可以叫我愛佳。”愛佳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謝謝你安慰我?!?/p>
夢心調(diào)皮地做了個鬼臉,說:“其實也沒什么啦?!?/p>
“我們……”愛佳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說,“可以做朋友嗎?”
“嗯。”夢心用力地點了點頭,說:“當然了?!?/p>
“可是,如果你與我做朋友,你可以容容我的任性與無理取鬧嗎?”愛佳小心翼翼地問。她真怕夢心也會同千若一樣離她而去。
“可以?!眽粜牟患偎妓鞯鼗卮?,眼神堅定而真誠,“朋友之間本就是相互諒解的。友情的定義本就是包容。”
愛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緊緊握住夢心的手,仿佛抓住了新的希望。那一刻,櫻花在她們身邊輕輕飄落,仿佛也在為這份新開始的友情而慶祝。
愛佳聽后,感動極了。她又說:“我想要你做我最好、最重要的朋友,你愿意嗎?”
“好啊,不過我們才剛認識,就這么急著要做最好的朋友,合適嗎?”夢心問。她其實是愿意的,從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孩,她就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
“友情的深厚程度,與認識的時間長短沒有關系。夢心,請你答應我,將來不論發(fā)生什么,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也影響不了我們在對方心目中最好朋友的位置?!睈奂芽粗鴫粜?,認真地說。因為害怕再一次失去,所以她想用誓言來維護她們的友情。
“我愿意承諾: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心目中第一的位置都永遠屬于彼此?!眽粜牡哪樕显贈]了往日的嬉笑,鄭重地說。那一刻,漫天的櫻花似乎顯得更美了。兩個女孩在櫻花飄落的時節(jié)許下了不變的承諾,櫻花,見證了她們的誓言與友情。
只是,當時的她們并不明白,真正的友情是不需要誓言來維護的。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有時,太過沉重的承諾,反而會成為一種負擔。
“愛佳,我并沒有違背諾言。一直以來,你在我心目中都是第一的位置?!眽粜恼f。
“第一?”愛佳不屑地冷笑一聲,“如果我是第一,那么欣悅琳呢?”她發(fā)狂地嫉妒悅琳,是那個女孩,奪走了屬于她的友情。
“她……”我的天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怎么又轉(zhuǎn)到這個問題上去了?夢心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夢心感到她的心很亂,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了。
“夢心,小心!”悅琳的聲音從夢心身后傳來。緊接著,悅琳向愛佳狠狠地發(fā)出了攻擊。對于傷害夢心的人,她從不會手下留情。
愛佳反應敏捷,縱身一躍,躲過了這一擊?!吧窦赖姆Q號果然名不虛傳。沒想到連迷惑之術也難以攻擊你,反而被你這樣輕易地識破了?!睈奂颜驹诳罩?,用手一抹臉,恢復了真實容貌——一團黑煙。是的,它是這里的迷煙王,專門迷惑到幻境神城來的人。
夢心這才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剛才真是危險,若不是悅琳及時趕過來保護她,她很可能就危險了。這么說,悅琳還是很關心她的呢。想到這里,夢心得意地笑了笑。
迷煙王召集了大股大股的黑煙向悅琳撲去。幾乎是同一時刻,悅琳的神靈之氣與這團黑煙撞在了一起。夢心能感到迷煙王的功力絕不容小覷,她也發(fā)出了自己的神力,向敵人射去。
“??!”迷煙王大叫一聲,被擊倒在地。夢心和悅琳變出自己的武器,指向迷煙王。
迷煙王見自己這么快便被這兩個女孩打敗了,很是不甘。它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個好辦法?!霸S夢心,這回你注定是要輸在我手上。”
“夢心!”夢心忽然聽到愛佳的聲音。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要殺的人不是迷煙王,而是愛佳。愛佳看她的眼神那么痛苦。
“夢心,我原以為即使我不再是你心目中的第一,不再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也永遠不會成為舉起刀殺我的人??磥恚俏腋吖懒宋覀冎g的情誼。”愛佳說這話的時候,眼眶里滿是淚水。
悅琳看見夢心眼睛渾濁,知道她又被迷煙王的幻術所迷惑了,連忙對夢心說:“不要被它迷惑,它說的都是假的。”然而,夢心顯然沒有聽進去悅琳的話。只是不知所措地說:“不,不是這樣的。我不會殺你,不會的。”夢心逐漸向后退去,眼神中滿是驚恐和迷茫。
悅琳見狀,心中焦急萬分。她知道,如果不能及時喚醒夢心,后果不堪設想。她大聲喊道:“夢心,清醒一點!這是迷煙王的幻術,愛佳不會在這里的!你想想我們的誓言,想想我們的目標——找到靈珠!不要讓幻術左右了你的判斷!”
夢心的身體微微一顫,似乎被悅琳的話觸動了。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試圖驅(qū)散眼前的迷霧。迷煙王看見夢心向后退去,暫時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它又趁悅琳將精力都集中在夢心身上時,猛地將一團黑煙向她噴去。
“咳咳?!睈偭找粫r沒有防備,被黑煙嗆了一口,腳步也不覺向后退去。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迷煙王終于擺脫了悅琳的控制,騰空而起。它將迷霧之蛇向悅琳射去。這種蛇嘴里吐出的霧氣會將人層層包圍,而這種氣體是有毒的,長時間吸入,會要了人的命。
悅琳不慌不忙,將笛子指向那些迷霧之蛇,笛子里便發(fā)出無數(shù)道金光。那金光纏在蛇身上,試圖將它們消滅。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了——那些蛇吞噬了所有的光芒,仿佛它們本身就是黑暗的化身,將光芒一一吞噬。
悅琳面色一驚,不禁皺起了眉頭。她低估了迷煙王的功力。
“哈哈,你是消滅不了我的!”迷煙王在空中張狂地說著,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勝負還未分曉,不要這么早下定論!”悅琳不甘示弱地說。她迅速調(diào)整狀態(tài),準備迎接下一輪攻擊。
“幻銳飛刀。”迷煙王大喝一聲,緊接著它身體兩側(cè)飛出幾十把帶著黑色霧氣的刀片。刀片閃著刺眼的邪光,向悅琳快速砍去。
悅琳用笛子將它們打掉,但卻不小心被這些刀刮傷了手。血珠一點一點地順著她的手臂滑下來,滴落在地上。她的傷口在疼痛,但她的眼神卻更加堅定。難道,她注定要失敗嗎?她不甘心就這樣敗在敵人的手下。
就在這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悅琳流下的血漸漸變成一道又一道鮮紅的光芒,向迷煙王飛去,將它困在光芒之中。悅琳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她從不知道自己的鮮血可以有這樣大的殺傷力。她看著迷煙王此刻的樣子,心想:這正是殺它的最好時機。
悅琳握緊手中精致的長笛,向迷煙王刺去。迷煙王知道自己躲不過這一劫,它沖呆呆站立在原地的夢心說:“快救我,欣悅琳要殺我!”
夢心聽到這句話后,猛然醒悟。她要去救愛佳。
就在悅琳要將笛子刺入迷煙王的胸膛時的一瞬間,夢心擋在了迷煙王身前。
“??!”悅琳驚叫了一聲,用力收回自己的笛子。剛才,她真是嚇了一跳,就在一剎那,她以為,那笛子就要刺入夢心的身體里了。
“不許你殺愛佳?!眽粜睦淅涞貙偭照f。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悅琳看著這一切,失控地大喊:“許夢心,你看清楚,迷煙王不是愛佳,它在迷惑你,你被它騙了!”悅琳的手指向被困在紅光中的迷煙王,憤怒地說。再說,愛佳就真的值得你豁出性命去保護她嗎?悅琳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
“不,不,她是愛佳?!眽粜恼f著。她的眼神依舊渾濁不堪,但似乎她想擺脫這種迷惑。
迷煙王看出了夢心的心動搖了。它忽然說:“夢心,快來救我,悅琳要殺我。”
夢心看著此時傷痕累累的“愛佳”,眼中充滿了心疼與傷心。她不能讓別人傷害愛佳,悅琳也不行。如果別人執(zhí)意要傷她最好的朋友,夢心會殺了她。
就在悅琳的笛子即將觸碰到迷煙王的那一刻,一道金光擋住了她的攻擊。她回頭一看,竟是夢心。
“悅琳,我不許你傷害愛佳?!眽粜拇藭r的臉上,再不帶任何笑容。她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與悅琳對抗的準備。
悅琳明白夢心是受了迷煙王的迷惑,才這樣阻止她。但是,她一定要殺了迷煙王,不能再讓迷煙王禍害他人了。
“如果,我,一定要殺了它呢?”悅琳問,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
“那么,我會殺了你。任何傷害愛佳的人,都要死。”夢心的話語中,包含著堅定。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決絕,仿佛已經(jīng)做好了與悅琳為敵的準備。
悅琳嘆了一口氣。終究,愛佳才是夢心心中最重要的人。夢心可以為愛佳殺自己,夢心可以為愛佳付出一切。那么,我呢?夢心,你也愿意為我做到這一步嗎?悅琳的心中涌起一絲苦澀,但她很快將這種情緒壓了下去?,F(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打破迷煙王的幻術,救出夢心。
“夢心,你聽我說?!睈偭盏穆曇糇兊萌岷推饋?,“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混亂,但你要相信我,迷煙王只是在利用你。愛佳不會希望你陷入這種危險之中。請相信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情?!?/p>
“意為我付出一切嗎?”夢心首先向悅琳發(fā)起了攻擊。她將長笛變出,向天空中一揮,頓時無數(shù)風沙向悅琳卷去。風沙如同狂暴的巨浪,帶著無盡的憤怒和力量,試圖將悅琳淹沒。
悅琳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決不能傷害到夢心,對她發(fā)出的法術只能破解,不能回擊。她將手中精致的長笛拋向那團風沙之中,大喊了一聲“破”。只見笛子頓時發(fā)出一股巨大的光芒,仿佛整個世界都被光芒包裹在其中。當光芒逐漸散去后,那團風沙也不見了,只剩下一片寧靜的空氣。
夢心看見這招并沒有傷到悅琳,惱羞成怒。她將笛子放在嘴邊,向悅琳吹出一支曲子。笛聲悠揚卻又帶著一絲陰冷,這笛聲中的能量與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怒氣結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無形的攻擊,沖著悅琳飛去。
悅琳暗叫不好,也吹出了一段樂曲。這樂曲中的能量形成了一個結界,將她保護在其中。結界如同一層透明的盾牌,抵御著夢心的攻擊,但悅琳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疲憊。
迷煙王在旁邊看著眼前的一切,幸災樂禍地笑了。它心想,這樣打下去,這兩個人肯定兩敗俱傷。這樣它就可以趁機恢復法力,之后將她們兩人都殺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夢心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去,但她依舊不斷向悅琳發(fā)出攻擊。她就不信,她傷不了悅琳。悅琳也沒好到哪里去,她剛才與迷煙王一戰(zhàn),就已經(jīng)消耗了不少法力,現(xiàn)在她有些堅持不住了。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但眼神依然堅定,她不能讓夢心陷入迷煙王的幻術中無法自拔。
就在這時,遠方忽然奔來一個男孩。他用手向夢心發(fā)出一道淡綠色的光芒。夢心被包圍在這股光芒之中,猛然醒悟,她立刻向悅琳停止了攻擊。
悅琳終于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她不停地喘息著,很累的樣子。汗水浸濕了她的頭發(fā),但她的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欣慰。
“悅琳!”夢心大叫一聲,向她跑去。她剛才究竟干了些什么啊?居然和悅琳打了起來。
“我沒事,你不必擔心。只要你能醒悟過來就好?!睈偭蛰p輕地說。她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充滿了溫暖。
夢心的眼眶里有些濕潤了,她開口說:“對不起,我……”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歉意,她覺得自己太對不起悅琳了。
悅琳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抹微笑是那樣虛弱無力,卻又那樣美麗。她說:“沒事的,我沒有什么事?!彪m然此刻的她因為內(nèi)力嚴重消耗,頭已有些發(fā)暈,但她依然強打精神,因為她不想夢心為自己擔心。
迷煙王看見許夢心竟擺脫了自己的控制,立刻大喊:“夢心,你怎么了?你要殺了悅琳,保護我?。 彼噲D再次迷惑她。
然而夢心這回,已不再被它迷惑。她向迷煙王走去,冷冷地說:“我不會再受你迷惑了。”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絕,仿佛已經(jīng)完全擺脫了迷煙王的控制。
說完后,她便將笛子指向迷煙王。只見笛身漸漸發(fā)出強大的光芒,那光芒將夢心和迷煙王包圍在其中。光芒如同烈日般耀眼,仿佛要將一切黑暗驅(qū)散。
當光芒散去后,迷煙王已倒在地上,死去了。它的身體化作一團黑煙,漸漸消散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夢心收回笛子,嘆了一口氣。她向剛才幫助自己的男孩走去,說:“古漠,謝謝你?!彼坪趺恳淮?,在危急時刻,他總能及時出現(xiàn)。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惫拍鸬?。他的臉上,依舊是冷漠的神情,但眼中卻閃過一絲關切。
正在這時,一個響亮的呼喊聲傳來:“悅琳,你怎么了?”只見雅馨風一般跑到悅琳身旁,將她從地上扶起。剛才她們被那陣大霧沖散了,沒想到再次相遇時,悅琳竟傷成了這個樣子。
夢心帶著歉意,走到她們身旁,說:“悅琳,都是我不好,是我將你傷成這樣的?!彼偨o悅琳添亂,從來沒有保護過她。
“傻瓜,都說了我沒事,你怎么還這么自責???”悅琳微笑著想拉起夢心的手,安慰她。無論夢心對自己做錯什么,她都不會怪夢心的。
“啪!”的一聲,雅馨將夢心和悅琳拉在一起的手拍開,轉(zhuǎn)而將悅琳拉到自己身后。她生氣地看著夢心,大聲說:“聽著,許夢心,從現(xiàn)在起,我不準你再靠近悅琳一步!”
“你再接近悅琳,她為了保護你,已經(jīng)不知道傷了多少次了。難道,你想將她的命為你賠進去嗎?”雅馨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夢心的心。夢心愣住了,雅馨的話雖傷人,但她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悅琳為了她,確實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太多。
“所以,麻煩你,離她遠一點好不好?”雅馨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雅馨?!睈偭蛰p輕叫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雅馨的話真的太傷人了。雖然每次她為了保護夢心確實付出了許多,但那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呀!
“好,走就走,誰怕誰啊?我還不想再待在這里受你的氣呢!再見哦,再也不見,后會無期!”夢心氣急敗壞地說完后,便頭也不回地向遠方走去。她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她倔強地沒有讓它們流下來。她告訴自己,她不能在這里哭,不能讓雅馨看到她的軟弱。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古漠,忽然遞給雅馨一個眼神。雅馨一驚,那是只有那個人才會有的冰冷神情,即使他改變了容貌,依舊改不了他原有的冷漠氣質(zhì)與神情。古漠沒有再待在這里,而是向夢心追去。
悅琳注視著夢心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其實,她多么想將夢心追回來,可是,她早已虛弱得沒了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夢心從自己身邊離去。她的心里充滿了無奈和自責,她知道自己不該讓雅馨說出那樣的話,但此刻,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去解釋什么了。
“那個煩人精終于走了,真是太好了?!毖跑芭牧伺男乜?,望向身后的悅琳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輕松。
“雅馨,你怎么可以趕她走?”悅琳有些生氣地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不趕她走,難道還要她繼續(xù)害你嗎?看看你,為了她,消耗了這么多法術,我看著就她來氣。”雅馨不甘示弱地說,眼神中閃過一絲倔強。
“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為她付出的?!睈偭蛰p輕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但語氣卻異常堅定。
“可是……”雅馨還想說些什么。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雅馨,你以前并不是這樣的人。你的寬容與善解人意都到哪里去了?自從夢心一出現(xiàn),你就一直對她說傷人的話。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睈偭瞻櫫税櫭碱^,她從未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與雅馨說過話。
雅馨向后退了一步,問:“悅琳,你是在因為許夢心而生我的氣嗎?”她的話中滿是委屈、傷心與不解。
“我……”悅琳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她怎么可以這樣與雅馨說話?可是,不管為什么,她總有一種感覺,雅馨好像并不是當初認識的那個人了。
“悅琳,我都是為了你呀?!毖跑爸钡亟忉屩蹨I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為了我?如果你真是為了我,就更不該把她趕走。你明知道我在乎她?!睈偭毡涞卣f,聲音里帶著一絲失望。
“我總算看清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友情了。我是為了你才用盡力氣脫離輪回之道的?,F(xiàn)在看來,我做錯了。為了一個許夢心,你不惜為她付出一切,不惜與我翻臉。可是,你看見了嗎?她對你的付出根本無動于衷。她心里,一直有一個比你更重要的朋友。她不值得你這樣付出!”雅馨大聲地說,聲音里帶著一絲絕望。
“雅馨,不要說了?!睈偭沾蠼兄?,聲音里帶著一絲哽咽。
“不,我一定要說下去。我不能再讓你這個樣子下去了。要不,總有一天,你會更加傷心的。”雅馨說,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雅馨,不……不要再說了。為夢心付出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睈偭照f完這句話,身體一晃,暈倒在地上。她不只是因身體疲勞而昏迷,更重要的是,她的心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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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心離開了幻境神城,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來到了一個草原上,在草地上坐了下來。此刻,藍藍的天空上,飄著幾朵白云。太陽依舊是那么明亮,高高懸掛在天上。微風輕拂,吹動了草原上的草,也吹亂了夢心的頭發(fā)。
夢心發(fā)泄似的一根根揪著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滴落在草地上,與大地融為一體。她想起了悅琳,想起了雅馨,想起了她們對自己的關心,也想起了自己對她們的傷害。她的心里充滿了愧疚和迷茫,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草又沒招你惹你,為什么拔它們呢?”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夢心耳邊響起。夢心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原來是正古漠。他依舊是一臉冷漠,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我就想拔它們,怎么了?我還沒招惹雅馨呢,可她憑什么那么說我?即便她是悅琳的好朋友,也輪不到她指責我吧?”夢心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好吧,我承認她說得對,我確實給悅琳添了不少麻煩,她那么說我也沒錯啦??墒?,有些話那么直接地說出來,也太傷人了吧?!眽粜耐媾掷锏牟荩Z氣中帶著一絲委屈。
“雖然,她說的話很難聽,但她的話也是事實?!闭拍卮鸬溃曇糁袥]有一絲起伏。
夢心有些生氣地看了一眼正古漠,說:“喂,你到底是安慰我來了,還是想損我???”她的心情本就糟糕,正古漠的話更是讓她覺得他是在火上澆油。
正古漠扯出一抹淺淺的笑容,也同夢心一樣坐在了草地上。他轉(zhuǎn)移了話題,說:“這樣待著真舒服。好久都沒有這樣輕松的感覺了?!钡拇_,這里又安靜又有好看的風景。在這里,少了世間的吵鬧與紛爭,他很喜歡這種寧靜的感覺。
相比之下,夢心可沒有正古漠那么好的心情。她依舊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半天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她的心中還在想著悅琳和雅馨,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正古漠終于開口,打破了這份寧靜:“知道嗎?其實,我從不相信友情。”
“什么?”夢心看了他一眼,“那么,從小到大,你都沒有一個朋友嗎?”她不知道沒有朋友的人怎么活一輩子。友情,對她來說,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正古漠卻說他從不相信友情,這讓她感到不可思議。
正古漠怔住了,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直到夢心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她聽到了正古漠的回答:“曾經(jīng)有?!?/p>
“那么現(xiàn)在呢?你和他分開了?”夢心問,她能感覺到正古漠的悲傷,也許那段過去的經(jīng)歷并不美好。
正古漠點了點頭,望向遠方,像是在回憶。關于那件事,是他永遠也不愿提起的痛。幾年都過去了,但他心中的那個結,依舊無法打開。
“為什么分開?”夢心忍不住又問。她看出了正古漠的悲傷,但她依舊想弄清楚這件事。是因為那件事才令他變得如此冷漠嗎?
“因為恨?!闭拍卮穑曇糁袔е唤z苦澀。
夢心更加困惑了,她說:“恨?朋友之間,也會有恨嗎?”她從未想過,友情會變成仇恨。
“知道‘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嗎?朋友之間,感情越好,吵起架來就會越傷感情?!闭拍忉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告訴了夢心這些話。也許是,他需要將長久以來藏在心里的事,說出來發(fā)泄一下吧。
夢心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了??墒?,你是因為什么事而這么恨他呢?以至于破壞你們之間的友情?”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讓正古漠如此痛苦。
正古漠忽然直視著夢心的雙眼,問:“你會和一個殺了你親人的人做朋友嗎?”
“不會?!眽粜牟患偎妓鞯鼗卮稹:鋈?,她又捂住了嘴,問:“你的朋友殺了……”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已經(jīng)猜到了答案。
正古漠點了點頭,說:“當我知道這件事時,我簡直恨死了那個男孩。大概從那時起,我就再也不相信所謂的友情了?!彼穆曇糁袔е唤z哽咽,仿佛那段回憶仍在折磨著他。
夢心真的不敢相信她聽到的這一切。她忽然明白正古漠為什么不愿與人接近。連友情都不相信的人,又怎會與人輕易交朋友呢?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他們一起望著天空,似乎藍天能告訴他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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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黑夜的降臨。不同的是,今晚的月色似乎特別美麗。深藍色的夜空,無邊無際。天空之上,又大又圓的月亮發(fā)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什么。銀色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靈夜沿著一條河流慢慢向前走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空氣,不禁令他心曠神怡。這樣一個美好的夜晚,若能與朋友在月光下聊天談心,該是多么愜意的事情。可是,他卻只能獨自一人漫步在這寧靜的河邊。
也算人生一大樂事吧?只可惜,他沒有朋友,只有自己。
“靈夜!”空氣中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喊。靈夜回過頭,看見越冥正向自己走來。他冷冷地開口問:“有什么事嗎?”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顯然他并不想被打擾。
越冥微笑著皺了皺眉,說:“喲,瞧你問的。沒什么事就不能來找你聊聊天嗎?這樣一個美麗的夜晚,自己一個人待著,那多沒意思呀?!彼Z氣輕松,似乎并不在意靈夜的冷淡。
靈夜也勾起了一絲笑容,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與越冥并肩向前走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仿佛這寧靜的夜晚本就該如此度過。
然而,這份寧靜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忽然,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落在了距離他們不遠的前方。那個人用一個鬼面具遮住了面容,他運足丹田之氣,凝聚成兩個能量球向靈夜和越冥甩去。
他們二人面對這樣的攻擊輕而易舉地便躲開了。靈夜的眉間閃過一絲冷意,他望向黑衣人,冷冷地問:“你是誰?”在神界,可沒有人這么大膽,敢向他發(fā)起攻擊。靈夜能感覺到,此人來者不善。
越冥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他說:“喲,好像是我們魔界的人呢?!彼芨杏X到黑衣人身上的魔界之氣非常強大,看來,他的法術不低。越冥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對這場戰(zhàn)斗有些興趣。
黑衣人沒有說話,忽然一個分身術,將自己變成兩個,分別向靈夜和越冥發(fā)起攻擊。靈夜發(fā)出神之光,向他面前的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反手一擋,在他面前形成一堵反彈之墻,將法術反射回去。靈夜靈敏地一躲,那神之光立刻將他身后的一棵大樹擊倒在地,樹干被瞬間擊成粉碎,木屑四濺。
黑衣人將雙手漸漸合并,凝聚成一個黑魔烈球,向靈夜射去。靈夜面色一驚,他明白,在魔界中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能練成這個法術。靈夜氣沉丹田,他面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神光護體,擋住了這一攻擊。黑魔烈球雖被神光護體擋住,但當它爆破之后所發(fā)出的能量,讓靈夜不得不后退一步,他的腳步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再看越冥這邊的狀況,似乎也不是太好。越冥面前的黑衣人用了隱身之術,若有若無,時不時地突然現(xiàn)身,給越冥一個猛烈攻擊。但越冥又豈是好對付的?他的顯魔眼四處掃射,終于破了黑衣人的隱形之術。黑衣人似乎有了一絲憤怒,他用魔刀向越冥的胸前刺去,越冥敏捷一躲,黑衣人的魔刀卻突然改變方向,不再刺胸前,而是向越冥的右肩刺去??吹贸?,黑衣人將魔刀之術已經(jīng)練得很熟練,懂得靈活變化。
就當魔刀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越冥右肩時,越冥忽然用指尖一點魔刀,魔刀立刻成了粉末。黑衣人也不由得一驚,他想不到越冥的內(nèi)力如此之深,竟可以用指尖發(fā)力,將他的魔刀之術破解。
這時,越冥忽然扣住了黑衣人的手掌,想用內(nèi)力將他解決。但黑衣人的內(nèi)力也不差,兩人暗暗發(fā)力,互相較量著。兩人的手掌緊緊相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仿佛連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靈夜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敵人。他從沒見過這樣厲害的高手,即使用分身術,將自己的法力平分,與兩個人相戰(zhàn),都可以擁有這樣強大的能量。靈夜聚集了身上所有的靈氣,向黑衣人攻去,黑衣人立刻用了剛才的反彈術。只可惜這一回,靈夜早已料到他會用這一招,他的靈氣是專門對付黑衣人的反彈術的。靈氣侵入反彈墻內(nèi),給了黑衣人重重一擊。
黑衣人倒在了地上。這一戰(zhàn)似乎是靈夜贏了??墒牵⒉皇沁@樣。靈夜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此時他變得虛弱不堪,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wěn)。
越冥與黑衣人的內(nèi)力始終不相上下。兩人的內(nèi)力達到了極點,兩股巨大的力量交匯在一起。
“砰!”兩股內(nèi)力終于同時爆炸,越冥和黑衣人同時跌倒在地。越冥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依然勉強撐起身體,眼神中帶著一絲憤怒。
黑衣人似乎也明白,這兩人法術不低。再與他們交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便將兩個分身變回了一個人。他縱身向遠方飛去,身影在夜色中漸漸消失,只留下一片塵埃和被破壞的痕跡。
靈夜和越冥相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無奈。
靈夜望著黑衣人飛去的方向,忽然一驚。他的心跳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他努力重新積攢靈氣,然后飛快地向著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飛去。每一道風在他身邊呼嘯而過,仿佛也在為他的急切而讓路。
越冥望著追去的靈夜,忽然明白了他為什么這樣著急。以前,靈夜對他提過,他的父親就住在神界東邊一個安靜的地方。而剛才那個人就是向東邊飛去。難道……越冥不敢想下去,他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安。他也急忙向東邊飛去。他知道,這個黑衣人法力極高。他用了分身術,卻與他們兩人打了個平手,如果只靠靈夜一人與黑衣人交手,恐怕勝算很小。
越冥終于追上了靈夜,他與靈夜一起落到了一間白色小屋前。這小屋建造的位置真是極好,四周山水環(huán)繞,在月光下,更像是一個神秘的仙境。小屋的門微微敞開,仿佛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靈夜急忙推開小屋的門,大步走到父親的床前。只見靈王還好好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穩(wěn),并沒受到一絲傷害。靈夜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巨大的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也許,是靈夜想多了,黑衣人向這個方向逃走,只是一個巧合,那個人并沒有殺靈王的想法。
靈夜和越冥同時松了一口氣,他們的心跳也漸漸平復下來。靈王睜開了雙眼,看了看靈夜,問:“你怎么來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關切。
“我……我看今晚月色不錯,所以出來散散步,突然想來看看您。父親,最近身體還好吧?”靈夜不想父親擔心,所以并沒有說出實情。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但內(nèi)心的緊張卻難以掩飾。
靈王嘆了一口氣,說:“還不錯?!焙鋈?,靈王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一個少年站在靈夜身后。這個少年內(nèi)功極高,所以可以不發(fā)出一點聲響,以至于失去了武功的靈王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
“他是誰?”靈王冷冷地開口。即便他失去法力,仍可以感覺出那個少年來自魔界,那個與神界對立的世界。
越冥感到了靈王對自己的敵意,開口說:“叔叔,您不要誤會,我可沒有任何惡意哦。”他的語氣依舊輕松,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無奈。
“那我也不歡迎你的到來?!膘`王忽然將視線轉(zhuǎn)向靈夜,“靈夜,你怎么帶魔界的人隨隨便便來這里?”靈王的口氣中,已有了一絲責怪之意。
“您可能有些誤會他了。”靈夜急忙開口解釋。他明白,越冥跟著他來,是為了幫他。
“誤會?靈夜,不要帶別人來見我,尤其是心懷陰謀的人來這里?!膘`王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父親,他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靈夜說。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仿佛在為越冥辯護。
靈王驚訝,是因為他不相信自己這個一向獨來獨往的兒子竟與魔界的人交上了朋友。而越冥卻也驚訝,靈夜承認了他們的友情。越冥一直以為靈夜永遠將自己看成敵人,從未想過靈夜將他看成了朋友。
“你……”靈王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一拍床,說,“靈夜,你怎么與這種人交上了朋友?”
靈夜無奈地嘆了口氣,說:“父親,我想您可能對越冥有些誤會。經(jīng)過這么久的交往,我能看得出他的為人。他跟其他魔界的人不一樣。我相信他?!?/p>
“出去!”靈王大喝。他真的是生氣了。
“父親!”靈夜還想再說些什么。
“出去!不要再讓我重復!”靈王大聲說,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嚴厲。
靈夜沒有辦法,只得和越冥一起退出來。他吸了一大口空氣,想用冰冷的氣體平復一下心情。
“靈夜,發(fā)生什么事了?”凌光快步跑來。他是晚上在這屋子四周巡視,以確保靈王安全的人。剛才聽見屋里傳出大聲吼叫,急忙跑過來看看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靈夜輕輕回答:“沒事,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黑衣人來過?”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依舊警惕。
凌光想了想,回答:“沒有。”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顯然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感到不解。
靈夜微微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嚴肅:“那就好。凌光,我只信你一個人。靈王住的這個地方,神界中除了你知道外,再沒有別人知道。我父親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彼难凵裰型赋鲆唤z堅定,仿佛將這份信任刻在了心底。
凌光點了點頭,目光如炬,看著靈夜,堅定地說:“放心,我絕不會讓那個武功高強的人有機可乘,傷害靈王的。”他的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向靈夜保證,也像是在向自己承諾。
“嗯,我信你,你去繼續(xù)四處巡視吧?!膘`夜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溫暖,仿佛在給予凌光力量。凌光轉(zhuǎn)身離去,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矯健。
越冥走到靈夜身邊,笑了笑,眼神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靈夜,今晚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不是個無情的大冰塊。”他的聲音輕快,仿佛在調(diào)侃靈夜的嚴肅。
但靈夜只是淡淡地回應:“別在意,我會想辦法向他解釋。”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眼神卻透露出一絲堅定。他知道自己和父親之間需要時間去理解和溝通,但他不會放棄。
越冥沒有再說什么,而是上前拉住了靈夜的手。兩個男孩的手握在了一起,兩個王者的手握在了一起。這一刻,所有的隔閡、所有的誤解,都在這溫暖的握手中悄然消散。這一刻,再沒有對立這個詞。
靈夜微微一愣,但很快回握住越冥的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暖。越冥也回以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釋然。他們都知道,這一刻的握手,不僅僅是兩個朋友的和解,更是兩個世界的和解。
深藍的夜空下,那輪明月依舊高懸,灑下柔和的光輝。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仿佛為他們的友情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輝。這一刻,友情真的很奇妙,因為它可以化解一場仇恨,可以跨越兩個世界的隔閡。
靈夜和越冥并肩而立,望著那輪明月,心中充滿了溫暖。他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只要心中有這份信任和理解,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他們都能攜手前行。
深藍的夜空下,那輪明月,似乎更加美麗了……
與此同時,夢心和正古漠感受到了遠方那股強大力量波動后的寧靜。夢心好奇地看向遠方,說道:“那邊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呢?!闭拍樦哪抗饪慈ィ凵裰虚W過一絲擔憂。他雖不知具體何事,但能察覺出此事不凡。
“我們要去看看嗎?”夢心問道。正古漠猶豫片刻后搖了搖頭,“先不管那里,我們自身的煩惱還未理清?!眽粜南氲街暗恼勗挘攸c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只通體雪白的靈鳥飛至他們跟前,靈鳥口吐人言:“兩位,靈夜王子與越冥殿下達成和解,兩界關系有望改善,特邀請各方有志之士前往共商盛事?!眽粜呐c正古漠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與期待。
最終,他們決定前往。當他們到達那間白色小屋附近時,看到靈夜、越冥和眾人和諧相處的畫面,心中滿是感慨。夢心輕聲說:“或許友情就是這般神奇,能打破諸多限制?!闭拍粗矍熬跋螅闹心菈K堅硬的冰似也有了融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