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大功告成之際,一只大掌驟然抬起,精準(zhǔn)抓住她的手腕。
陸秉川黑眸冷冷瞥向她,毫無情緒,“想掐死我?”
江凝煙掙扎兩下,才把自己可憐的手腕解救出來。
扭過臉,抑制想翻白眼的沖動,能不能懂點晴趣了,她像那么睚眥必報的人嗎?
她隨口胡謅,“哥哥生得好看,我見了就想親近,剛才是情難自禁了?!?/p>
陸秉川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滿口的甜言蜜語,冷冷吐出兩個字,“自重?!?/p>
程序在前面聽見,差點笑出聲來,這女人先是給首長下藥,接著又在衛(wèi)生所圖謀不軌,逼著首長對她負(fù)責(zé)。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重倆字怎么寫?
江凝煙沒讓他失望,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一眨,委屈巴巴的。
“我會和其他男同志好好保持距離,可哥哥你是我喜歡的人,我只想離你近一點呀?!?/p>
陸秉川揉了揉眉心,薄唇抿緊,擺明了懶得再和她說話。
江凝煙頗感無聊,看了會兒窗外的風(fēng)景,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色昏暗,街上亮起點點橘黃色的燈光。
很明顯,已經(jīng)進(jìn)了市區(qū)。
根據(jù)他們談的條件,陸秉川只用送她到達(dá)京市,這之后,他們就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不過,她當(dāng)然還有別的主意。
江凝煙抬手,摘下頸間晶瑩的玉佩,“川哥哥,我人生地不熟,能不能麻煩你們送我到典當(dāng)行去?”
陸秉川掃一眼玉佩,黑眸微瞇,“你要干什么?”
江凝煙眉頭微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渾身上下只有這玉佩能換錢,我先把它當(dāng)?shù)?,不然今晚都沒錢吃飯了?!?/p>
陸秉川的視線落在她手邊的小包袱上,沉聲道,“你就帶了這點行李?”
這包袱頂多能裝一兩件衣服,看她爸媽的樣子,壓根不舍得在這個女兒身上多花一點,什么都沒讓她從家?guī)С鰜怼?/p>
江凝煙點頭,一副被pua洗腦成功的模樣,“爸媽怕我?guī)鄸|西會累著,所以什么都不讓我拿。”
陸秉川目光銳利盯了她片刻,轉(zhuǎn)向程序道,“不去典當(dāng)行,直接去老宅?!?/p>
這幾年,母親時不時就會提起當(dāng)年被救的事,希望找到救她的小同志,表示一下心意,可惜一直沒能如愿。
程序從后視鏡里往后看了好幾眼,滿臉欲言又止。
首長要帶江凝煙回陸家老宅?
從她的“累累罪行”來看,確定不會氣得高姨血壓飆升?
江凝煙佯裝驚喜,睫毛撲閃,羞澀道,“川哥哥,你要帶我見家長嗎?怎么不早點說,我都沒有好好準(zhǔn)備?!?/p>
心中小小雀躍,她賭對了,陸秉川即使厭惡她,卻也不會丟下母親的救命恩人不管。
二十分鐘后,吉普車抵達(dá)陸家老宅。
江凝煙背著小包袱下車,左右打量一瞬,水盈盈的眼睛瞪得溜圓。
四合院紅墻綠瓦,兩扇朱門上方匾額高懸,左右大石獅子威嚴(yán)佇立,格外氣派。
其中的厚重底蘊(yùn),不是單有錢就能達(dá)到的。
難怪在原書中,陸秉川幼年走失,流浪在外受盡坎坷,后來在部隊卻能處處拔尖,功勛加身,原來他是根正苗紅,有些東西怕都刻進(jìn)骨子里了。
陸秉川對程序囑咐一句,讓他先回軍區(qū)大院,和這次任務(wù)的其他戰(zhàn)士們匯合。
轉(zhuǎn)過身,正對上江凝煙嬌俏的笑臉。
眉眼彎彎,臉蛋白里透紅,澄澈水眸中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兩相映襯,連皎潔的月似乎都黯淡幾分。
只是她張口一句話,瞬間打破了這層美感。
“川哥哥,你家房子值不少錢吧?”
陸秉川眉眼一冷,從她身上移開目光,“怎么,你想替我賣掉?”
江凝煙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有點好奇嘛?!?/p>
在她腦海中,006豎起賽博大拇指,歡聲播報,【貼合角色,獎勵500元已到賬~】
江凝煙心花怒放,小碎步跟上大步往前走的男人,嘴角壓都壓不住。
什么男主,這明明就是我的搖錢樹!
剛走到院里,就見一個圍著圍裙的中年女子,擦著手匆匆從屋里出來,臉上笑呵呵的。
“秉川,你回來啦,正巧我剛做好飯……”
看見江凝煙,她愣了一下,轉(zhuǎn)瞬笑得更慈愛了,“有客人啊,快進(jìn)屋快進(jìn)屋?!?/p>
在陸家做了這些年保姆,她還是第一次見陸秉川往家?guī)耗亍?/p>
陸秉川沒多說什么,沖她微微頷首,“柳嬸?!?/p>
他們剛進(jìn)屋,高巧蘭已經(jīng)聽見說話聲,從里間迎了出來。
她個子高挑,五官柔美,由于保養(yǎng)得好,一點看不出年紀(jì),襯衫搭配白色長褲,頭發(fā)在腦后高高盤起,舉手投足間端莊又有氣質(zhì)。
瞧見兩人并肩進(jìn)來,她眼睛一亮,笑容瞬間擴(kuò)大。
江凝煙沖她甜甜一笑,叫了聲阿姨好,報出自己的名字。
“好好好?!备咔商m笑瞇瞇連聲答應(yīng),直接略過自己兒子,親熱地挽住她的手往客廳走。
“夜里風(fēng)涼,秉川也不知道給你披件衣服,真是不會心疼人,一會兒瞧我說他。”
高巧蘭拉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欣慰又滿意的眼神將她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好標(biāo)致的姑娘,漂亮得跟仙女似的,今年多大了?”
江凝煙笑得兩頰浮現(xiàn)小酒窩,乖巧回答,“上個月剛滿十八。”
高巧蘭點點頭,又笑道,“我一瞧見你就覺得親切,這說明咱們有緣分呢。”
江凝煙一邊附和,一邊默默腹誹。
阿姨,你不跟你兒子確定一下嗎?就這么把我當(dāng)你兒媳婦了?
陸秉川緩步走進(jìn)客廳,沉聲開口,“媽,你誤會了?!?/p>
高巧蘭瞪他一眼,沒好氣道,“我誤會什么了?你先別說話,給客人倒茶!”
她這兒子樣樣都好,只有一點,性子太冷。
眼看周圍人一個個都成家了,他倒好,不僅個人問題沒解決,反而連個接觸過的女同志都沒有!
想給他介紹吧,他連面都不見,直接拒絕。
把人家女同志邀請到家里做客吧,他冷著張臉不說話,滿臉都寫著拒絕,直接把人給氣走了。
到最后,高巧蘭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家兒子是不是哪里有點毛病。
要不然,至于抵觸成那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