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煙醒來時,自己在一間暗室的床上,茶桌旁,坐著一個姿態(tài)悠閑的男人。
“太……太傅,謝謝您救了我,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早就身首異處了,你真是個好人?!?/p>
凌青煙臉上極盡感激之情。
一副一無所知的模樣。
“我殺了五皇子?!蹦铝w之慢悠悠的品茶,眼神卻不放過凌青煙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太傅別開玩笑了,我是不會相信的,您在我心里永遠是光風霽月的太傅,五皇子怎么可能是你殺的?!?/p>
“棠寧公主,不用裝傻,我知道你很聰明。”
凌青煙見他已經把話說的這么明白,也不再裝瘋賣傻。
“老師,我發(fā)誓,我一定會幫你保守秘密,一個字我也不會說出去?!绷枨酂熒斐鋈齻€手指,外面雷聲陣陣,她在對天發(fā)誓。
“誓言這種東西除了能騙一些單純的傻子以外毫無用處,與其振振有詞的對天發(fā)誓,你不如給你自己想想我不殺你的理由?!蹦铝w之眼神毫無掩飾的打量著她。
這個距離要比白日弘文館中他們二人的距離近的多。
棠寧公主生的很漂亮,長了一張極具欺騙性的臉,應該很擅長騙人和哄人。
皮膚很好,身材窈窕,嗓音也軟糯甜美……
穆羨之的眼神太過赤裸,凌青煙有些不自然。
“太傅,你怎么這樣看我……”凌青煙薄唇輕抿。
“我上課的時候你不也是這樣一直盯著我看嘛,我不過是看回來而已,你害什么羞?”
穆羨之的話沒有一絲挑逗的意味,十分正經,弄得凌青煙更尷尬了。
“我不是……”凌青煙想要狡辯,但想到自己白日確實欣賞了好久,就乖乖把嘴閉上了。
“想好能讓我不殺你的理由了嗎?”穆羨之發(fā)問。
“我是你學生?!绷枨酂熣裾裼性~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穆太傅應該不會殺自己的親學生的吧。”
“五皇子之前也上過我的課?!蹦铝w之眼皮掀了掀,“況且殿下貌似也沒好好聽我的課,不是嘛?”
“那我以后好好聽你課,行嗎?”
“不夠?!蹦铝w之抬眼,“畢竟我被你撞見的是掉腦袋的事,而你又是皇家的公主,放你這個回去,轉頭把我賣了怎么辦?”
穆羨之從袖子中拿出一罐藥,以及一把匕首放在桌子上。
“過來。”
穆羨之不容置喙的命令。
凌青煙乖乖的走了過去。
“選一樣?!?/p>
“太傅,你真的要讓我這個妙齡少女死在這個潮濕的雨夜嗎?”
“你我的師生緣分才剛開始?!?/p>
“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珍惜聽你的課的?!?/p>
“我不想死?!?/p>
凌青煙眼角滲出了淚,撇著嘴,可憐巴巴的。
“不想死就選藥,選藥的話現在不用死?!蹦铝w之說出的話讓人心寒。
“現在不用死,那以后呢?”凌青煙不甘心道。
“看我心情。”穆羨之冰冷的指腹碰上了她的眼角,激起凌青煙一陣顫栗。
他還算得上是溫柔的擦去了凌青煙害怕的淚:“但要是不選藥的話——”
“殿下一定活不過今晚?!?/p>
穆羨之笑的有些抱歉,眼中卻盡是玩味。
話都說到這了,凌青煙果斷的把瓶子中的藥倒了出來,非常自來熟的拿起桌子上沒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把藥吃了下去。
穆羨之的笑容越發(fā)深了。
“殿下每七日都找我取一次藥,若是半個月不服藥,禮部便要再破費準備一副棺材了?!?/p>
“嗯。”凌青煙嗓音悶悶的。
生命被握在他人手里,心里難免會酸澀委屈。
“穆太傅,我可以走了嗎?”凌青煙悶聲問道。
“來都來了,幫太傅個忙吧。”
凌青煙一夜沒睡。
當了穆羨之一晚上畫畫的模子。
穆羨之的精神氣真的不是她能比的。
畫了一晚上的畫,而且越畫越興奮。
“你不累嗎穆太傅?”
“不累。”
“為人師表的太傅不讓學生睡覺,你的良心真的不會受到譴責嗎?”
“不會。”
“可是我累了。”
“你可以躺下?!?/p>
“我想睡覺。”
“你睡你的。”
“你在這里我怎么睡?”
在確定穆羨之不會殺她后,凌青煙逐漸讓自己不那么怕他了。
“那是你的問題。”
穆羨之依舊自顧自地畫著他的作品。
凌青煙的姿勢從坐著,到躺著,到翻來覆去躺著。
愣是跟他熬了個夜。
晨光熹微時,穆羨之終于完成了他的作品。
凌青煙神情盡是幽怨,忍不住懟道:“畫了一夜的畫,太傅還真有閑情雅致。”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蹦铝w之表現的倒是大方。
“那倒也不必?!绷枨酂熛蜃雷訏吡藪?,“但我想欣賞一下太傅的畫作?!?/p>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還是想看看成品的。
“可以。”穆羨之打開了放入盒子中的其中一幅,徐徐展開。
一幅美人醉臥圖映入眼簾。
畫上的少女容顏嬌艷明媚,一雙美目泫然欲泣,似是有些害怕,但細看女子的神態(tài)中透著狡黠,躺在柔軟的床上,瓊鼻櫻唇,青絲如瀑,好像在透著畫看畫前的人。
穆羨之確實畫的很好,生動傳神,連她衣服上的紋路都畫的十分清晰。
“穆太傅不愧號稱一畫難求。”凌青煙發(fā)自內心贊嘆。
是真的有實力。
“那一張是?”
“也是你,不過畫的有瑕疵,等以后如果有機會改進的話你再欣賞也不遲?!?/p>
凌青煙以為是他廢掉的畫,便也沒多問。
天快亮了,她被人安排送了出去。
暗室內,只剩穆羨之一人。
他將盒子中的另一幅畫拿出來,展開。
畫中女子嬌艷欲滴,玉體橫陳。
女子的雙手被紅色綢緞綁在床頭。
眼中充斥著驚懼。
和她推開門后看到他作案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再往下,女子身上半塊布料也沒有。
脖頸纖細修長,像一只被保護的很好的白天鵝。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曲線盡顯,高聳的山峰圓潤飽滿,誘人采擷。
像是誤入獵人險境里的兔子,任人宰割。
穆羨之給凌青煙看的那幅畫一個時辰就完成了,只不過他這位學生嘴里總是念叨,嘰嘰喳喳,他便起了玩弄的興致。
索性按照自己的想象,憑借著猜測窺視著少女衣下的風光。
其實他人還是挺不錯的。
至少考慮到怕嚇到他這位學生,他沒有讓她完全配合他的畫作。
還夸贊他的畫技。
穆羨之看著面前的兩幅畫,低笑。
畫技好與否。
還是要以后看到實物后才能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