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這個時候的高遠雖然存了二心,但礙于名聲也從沒這么明目張膽過。
他眼底的傲慢如此熟悉,不像是個剛轉變身份的窮學生,倒像是被權力滋養(yǎng)過后的中年人。
我意識到,原來他也重生了。
從地上爬起,心情反而平靜了許多。
“小楓病了,把她的醫(yī)藥費出了,我就答應跟你離婚?!?/p>
林小小從他懷里鉆出來:“師兄兩袖清風,一心學術,哪來的錢給你敲詐?”
他確實沒錢,家里還有個好賭的爸和嗷嗷待哺的妹妹。
是我每月都給他寄錢,把他家安置妥當,他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每個月錢剛到我就匯給高遠,生怕他吃不飽穿不暖。
可他轉手就會上供給林小小。
眼見煮熟的鴨子飛了,她當然不樂意。
我冷哼一聲:“我昨天剛寄過生活費。而且學校領導都在這兒,要是不給就別怪我去他們面前鬧?!?/p>
“你知道的,我們農村婦女就是潑辣嗓門大?!?/p>
“不像你們讀書人,都撲到有婦之夫的懷里去了,還這么要臉?!?/p>
林小小被我激得臉色一陣青白,開始拉著高遠的袖子裝可憐。
但高遠怕我鬧事,立刻松開了她的手。
他壓低嗓門:“這可是你說的。只要我掏錢把這丫頭治好,咱們就離婚。”
我點頭:“說到做到,但是女兒要跟著我?!?/p>
高遠看了眼小楓燒得通紅的小臉,面露厭惡。
“這死丫頭長得和你一樣丑,誰會想要她?!?/p>
我按耐下滔天恨意,把女兒抱在心口的位置,跟著他往醫(yī)院走。
這是咱們娘倆兒最后的劫了,我發(fā)誓以后要讓我的女兒過上好日子。
高遠現(xiàn)在得意,他怕是早就忘了自己是怎么平步青云的。
2
孩子只是著涼,連著輸三天液就行。
我的心稍稍放下,還好不嚴重,不會耽誤我們離開的行程。
高遠坐在病床邊,小心翼翼地削著梨。
女兒平時最愛吃水果,眼巴巴地盯著,慢慢伸手去接。
他打掉孩子的手,把削好的梨塞回了袋子里。
小楓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懂事地沒有落下來。
我心疼地揉著她紅腫的地方,死死瞪著他:“女兒還在生病,天底下有哪個父親連口梨都不舍得給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