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的妻子潘氏被鬼子強奸后,自己感到沒有臉面活在世上,便選擇了自殺,上吊死于楊樹莊炮樓。
梁鴻把妻子的尸體背回家以后,母親也早已斷了氣。面對兩個親人的離去,梁鴻欲哭無淚。買了兩口棺槨,由眾鄉(xiāng)親幫忙,埋葬在了自家墓地。
梁鴻的姑姑自然也通知到了,但姑父曹新沒有通知到,不知是在給鬼子辦事,還是忙于什么,總之沒見到人影。
時間雖是冬天,考慮到潘氏的死,也不是正常死亡,便決定當天入墳,省的讓人看了聯(lián)想當時的情景,聯(lián)想起日本鬼子的丑態(tài)。
一切按當?shù)亓曀?,葬入了墳地?/p>
等曹新知道這件事,已過去兩天。這兩天又發(fā)生了好多的事情。
梁鴻把母親和妻子埋葬完回家之后,一個人面對空空的房子,兩行熱淚終于流了下來。他放聲的大哭,把堵在胸膛積壓的郁悶統(tǒng)統(tǒng)哭了出來。
同時,那悲傷和怒火同時涌上心頭,決定去報仇,去把那兩個鬼子殺掉。
他先找到楊樹莊炮樓做飯的老漢,仔細打聽了那兩個鬼子的長相,以及相關的線索。老漢告訴他應該是牢鎮(zhèn)軍營里鬼子的通信兵。
他回到崗樓拿起槍,也沒有和隊上其他人打招呼,一個人便開始了行動。
他帶了兩天的干糧和足夠的水,蹲在牢鎮(zhèn)日本鬼子的軍營附近的樹叢里,在臨近道理的旁邊把自己隱蔽起來,等待著下手的時機。
第一天,道路上只穿過了鬼子的一撥部隊,他沒有敢動。他也不想動,因為他要找的是那兩個真正的仇人。
第二天又有兩輛拉滿物資的汽車前往古城,應該是物資調配,上面拉的什么也不清楚。
到了第三天,有三個日本鬼子開著三輪摩托車,從軍營里開出來,很快就要到他蹲守的這個路段。他確信就是這輛車上的人害死的自己的妻子。
他探出頭舉起槍,瞄準其中一個移動著等待時機。
隨著“呯”的一聲,一個鬼子倒下。開車的鬼子還沒有覺察到,但另一個鬼子反應過來,趕緊高喊停車,順勢把頭部低下來,把槍指向樹林。
梁鴻又是一槍,順著鬼子的耳邊擦過去。
這時車子已經停在路邊,上面的兩個鬼子已經發(fā)現(xiàn)偷襲他們的只有一個人。兩個鬼子彎著腰向梁鴻包抄過來。
梁鴻邊打邊撤,兩個鬼子的槍法極準,有幾次險些打中梁鴻的頭。他趕緊躲進樹林,以樹身做掩護。但顧左不能顧右,想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圍著樹身轉,但無論如何躲避,也只能躲避來自一方的視線,另一方的鬼子便有了射擊的機會。
也是這千鈞一發(fā)之時,一聲槍響過后,其中一個鬼子倒下了。
梁鴻順槍聲望去,只見在鬼子的背后有一個頭戴黑色面罩的人,槍口正冒著青煙,多虧來人的幫忙。
一方的鬼子看到同伙倒下了,不敢戀戰(zhàn),趕緊向道邊的摩托車跑去。
梁鴻也沒有去追趕,他向戴著面罩的人走去,待走到近前,那人已把頭套摘掉,是姑父曹新。
到這時梁鴻才想起要去追趕那個逃跑的鬼子。曹新說:“別追了,來不及了,趕快離開這里?!?/p>
梁鴻和曹新趕緊離開了這槍戰(zhàn)現(xiàn)場。
逃跑的日本兵回到軍營時間不長,便開來一輛汽車,從汽車上下來一群鬼子,開始沿著地面搜查。
先把兩個鬼子的尸體抬上車,又返回來把打死鬼子的子彈頭一同撿了起來。
梁鴻和曹新早已沒了蹤影,這群日本兵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新的線索,追出一段路程后又都返了回去,上車后回到軍營。
事情發(fā)生后的第三天,日本鬼子便開車來到杜家巷炮崗把梁鴻抓走。
聽到消息的曹新在牢鎮(zhèn)特務隊隊所里走來走去,心里更是如熱鍋里的螞蟻,早已經沒有了主見。
鬼子通過對射擊出的子彈頭進行甄別,已經知道了批次和使用范圍,再加上梁鴻使用的槍支,還有他家最近發(fā)生的事情。這一系列的情況綜合起來,至少梁鴻是懷疑對象。
再說發(fā)生事故的這幾天里,梁鴻并沒有在崗樓上班,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梁鴻是作案者。梁鴻被日本兵帶去了憲兵隊。
另一個同伙自然會想到曹新。還有子彈的見證,同伙就是曹新無疑。
但為了安全起見,野村沒有下達命令去抓曹新,因為特務隊幾十號人,還有保安團將近一百來人,搞不好鬧出兵變事情就大了。
再說山田想給他一個主動承認的機會。
三天過去沒有動靜,下來的任務就是抓捕。野村有了這些鐵證,和山田都沒有打招呼,直接就要派憲兵隊去抓。井上突然想起姚桂曾說過和曹新有仇,因為他來參加特務隊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
她趕緊轉身面向野村打了一個立正,并開口說道:“報告,姚君與曹有仇,我建議,不如把抓捕任務交給姚君。也是對姚君的考驗?!?/p>
野村想了想,也覺得有理,再說讓中國人去殺中國人,讓他們之間形成仇恨也是不錯的方法,便答應了。
順手開了張抓捕證件交給井上美子,還用日語告訴井上美子,如遇曹新抵抗,可就地槍決。
井上出來后直接找到姚桂,把抓捕證交給姚桂,自己并未參與抓捕任務。
柳樹鎮(zhèn),那是曹新的地盤。但現(xiàn)如今不一樣了,有了這張抓捕令,如同皇帝的圣旨,你曹新再大的脾氣也要乖乖聽話。
姚桂只帶了五個人,打聽到曹新回了柳樹鎮(zhèn),便直奔柳樹鎮(zhèn)曹新的家。
曹新并沒有在家,只有梁氏夫人和女兒在家,夫人說剛剛帶著兩個人去了街上。姚桂也沒進屋便帶著手下人去找曹新。
這些天曹新連吃飯都不香,腦子里都是梁鴻被抓的情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只能聽聽風聲再說。但還是把希望寄托在梁鴻身上。只要梁鴻不招供出同謀,自己就是安全的。
他更知道進了憲兵隊沒幾個人能活著走出來。
他知道了梁鴻已被憲兵隊抓走,隨時自己都有被抓走的可能。
也想過要不要搏一搏,就是率領特務隊和鬼子干一場,只一念之間便放棄了這種想法,因為他已預測到了結果,那樣死的更快。
他正在街上邊走邊胡思亂想,兩個手下人遠遠地跟著,只感到身后有個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自己的腰上,只聽有人說:“別動,把手舉起來,不然要你命。”
他乖乖得舉起了雙手,來人迅速把他的槍下了,命令他轉過身。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到姚桂用槍正對著自己的頭。
“我知道早晚有這一天,但沒想到會這么快,更沒想到的是會是你?!辈苄螺p描淡寫地說著。
他身后的兩個手下早被姚桂的人控制住。
姚桂拿出抓捕證讓曹新看了一眼,說:
“是日本人要你的命,我只負責抓捕?!?/p>
曹新也不再多講話,只是淡淡地問了句:
“你把我交給日本人?”
姚桂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又接著說:
“你知道為什么是我來抓你?”
曹新?lián)u搖頭,表示不明白。
“告訴你,四年前你是不是搶了輛‘櫻花牌’自行車?就是在這桃花鎮(zhèn),那個被你打的人就是我。為了報這羞辱之仇,我參加了古城特務隊,今天終于有了這報仇的機會?!?/p>
姚桂對著曹新的頭就扣動扳機,只聽“咔嚓”一聲,子彈沒有射出去。
手槍里根本沒有子彈。
姚桂壓低了聲音說:“我的仇已經報了,我希望在柳樹鎮(zhèn)再也見不到你。我回去說你已經跑逃了,你最好跑的越遠越好,但愿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說完,把槍插入套中,向曹新?lián)]手道:“快滾,不然我會改變主意?!?/p>
曹新知道這是死中得活,姚桂不計前嫌已經是大恩大德。因為放自己逃跑回去向野村交差也是個大問題。他對著姚桂深施一禮,道:“大恩不言謝?!闭f完,轉身直奔家中,拿了些錢財,匆忙出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