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則成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左藍,“動作必須要快,馬奎極度危險,留著他,遲早是個大禍患,必須盡快除掉。”
左藍聞言,眼神中滿是擔憂,她輕輕握住余則成的手,“你能潛伏下來很不容易,不能冒險?!?/p>
余則成微微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恨意,“他就是槍殺老呂的兇手。”
左藍滿臉詫異,“你能確定嗎?”
余則成點頭,“能,槍殺發(fā)生后,他離開現(xiàn)場時跟我擦肩而過,后來他被捕接受審問是我做的記錄,不過這些他都不記得了?!?/p>
左藍深吸一口氣,“怎么除掉他?”
余則成低頭沉思片刻,“我們需要制定一個周全的計劃?!?/p>
……
余則成回到家中,推開臥室門,只見翠萍正費力地將一大捆繩子往床底下塞。余則成微微皺眉,“這么晚了,忙什么呢?還不睡覺?!?/p>
翠萍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關切:“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變得很緊張?!?/p>
余則成微微一怔,“緊張?我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樣嗎?”
翠萍站起身,走到余則成身邊,“當然不一樣,你的上級被抓了,危險隨時可能降臨。你記著,如果出現(xiàn)意外,一定要用這繩子從后窗逃走,我會在這兒掩護你。”說著,她又拿出一顆手雷,語氣堅定:“你別想著藏起來,我總能找到?!庇鄤t成無奈地笑了笑,耐心跟她解釋,“要是真出了事,后窗肯定早就被敵人包圍了,這法子行不通?!?/p>
翠萍文言一臉無奈,“要是有地道就好了?!?/p>
與此同時,在鄧銘的房間里,左藍正在向他匯報與余則成商議的事情。
鄧銘聽到延安還有潛伏的特務,臉色一沉,“馬上發(fā)電報給延安,抓捕馮劍!”
……延安……
桃花的死訊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李涯的心上,為了麻痹自己,消磨失去戀人的痛苦,李涯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教導二保小的學生身上。
這一天他像往常一樣站在講臺上,態(tài)度溫和地對學生們說,“同學們,打開課本第67頁?!?/p>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兀地響起。
教室里的學生們齊刷刷地朝門口望去,只見幾個扛著槍的大兵站在門口。
李涯見狀心中一緊,猜測這些人的到來有可能跟自己身份暴露有關。
他的臉上掛著馮劍的招牌笑容,試探性的問:“這位同志,請問有什么事嗎?”
領頭的那位上下打量了李涯一番,“馮劍老師或者我該稱呼您為佛龕?!?/p>
李涯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代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只能認栽。
領頭的冷著臉吩咐手下,“帶走!”
兩個大兵上前壓著李涯的手就要往外走。
這時,一個學生突然站起來大喊,“不能帶走馮老師!”緊接著,其他同學也紛紛大喊起來。
領頭的那人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特務在孩子們心中竟有如此地位。
李涯轉(zhuǎn)身看了看他教過的這些學生們,心中泛起了一絲暖意。
黨爭是他們這代人的事,無論如何,他由衷地希望這些孩子們都能好好的。
“老師沒事,你們要乖乖學習?!?/p>
隨后,李涯被帶到了一間審訊室。
審訊室里燈光昏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審訊的人坐在桌前,冷冷地看著他,“你潛伏在延安的目的是什么?”
李涯緊閉雙唇,一聲不吭。
“你的報務員已經(jīng)招了,說你們潛伏了這么久,只執(zhí)行了一個任務?!?/p>
李涯沒想到那人會這么快招供,但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似乎對什么都不在意。
審訊的人繼續(xù)刀:“如果你一直不開口,我們也不會拿你怎么樣,嚴刑逼供是你們的手段,我們用不慣。”
李涯輕蔑一笑,不過是虛偽的懷柔政策,都是為了擴大自己陣營的手段,誰又比誰高明多少?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警衛(wèi)員進來在審訊的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審訊的人聽完沉思了片刻,隨后示意所有的人都跟自己出去。
李涯全程冷眼看著他們,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門又被打開了,陳秋萍走了進來。
李涯看到秋萍的那一刻,身體微微一震,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秋萍冷冷地看著李涯,眼中已無半分之前對他的欣賞。
沒想到姐姐生前的戀人居然是個潛伏在延安的特務,而這個特務還是自己親手推到姐姐身邊的,秋萍心中滿是懊悔。
“你和我姐姐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秋萍的發(fā)問,刺痛了李涯的心,如果她還活著,怕是會跟她妹妹一樣質(zhì)問自己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
李涯明白無論自己說什么,秋萍都不會相信,但她畢竟是桃花的親妹妹,他不想她誤會,“我對你姐姐是真心的?!?/p>
“真心?”秋萍聞言冷笑出聲,“你連名字都是假的,還有臉在這兒談什么真心!”
“我可以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無論你怎么諷刺我,我都不會介意?!?/p>
秋萍強壓火氣,接著問他,“你來延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兩黨相爭,為了知己知彼,在敵營安插人員潛伏是必不可少的,你敢保證你們沒有安插人在重慶?”
秋萍不語。
李涯朝她笑笑,“別問了,你們有信仰,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