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斷落的還有季雅安半截衣袖。蕭景琰的劍尖挑著猩紅肚兜，金線繡的并蒂蓮在風中凋零。

"三日后大婚。"玄甲軍離去時揚起的塵煙里，季雅安看見妹妹在撿碎玉玩。

那些玉屑中混著蕭景琰當年玉佩的殘片，正嵌在她后腦將愈的傷疤下。戌時的更鼓驚飛寒鴉。

季雅安浸在浴桶里，水面浮著的藥草遮不住滿身淤痕。公孫度當年塞給她的半塊殘帕，

此刻正裹著染血的銀鐲沉在桶底。"疼嗎？"季雅雯將花瓣貼在姐姐肩頭鞭傷上。

她指尖的桂花香混著血腥氣，讓季雅安想起五年前喂給公孫度的那勺藥。暗影掠過窗欞。

暗一在屋頂聽著水聲，筆下密信滴落的墨漬，正與當年大皇子毒酒灑落的位置重合。

王富貴的踹門聲驚破藥霧。他扯著季雅安濕發(fā)拖出浴桶時，銅盆砸在季雅雯額角。

血順著她懵懂的笑靨流進鎖骨，染紅了暗一袖中剛繪完的季府地形圖。

"臟東西也配用玫瑰露？"白玉瓶砸碎在屏風上。季雅安護住妹妹的剎那，

碎瓷在脊背劃出新月狀傷口——這道傷會在合巹夜被蕭景琰的指尖撫過，當他錯認身下人。

子時的梆子聲裹著血腥飄遠。季雅安跪在祠堂，看妹妹枕著祖宗牌位酣睡。

供桌上的合巹杯映著殘月，杯中酒液晃出公孫度登基那日的血色朝霞。

暗一在梁上拋玩玉佩殘片。玄鐵面甲下閃過冷笑，

他想起五年前故意打偏的那枚石子——本該貫穿季雅雯心臟的暗器，

卻成了改變所有人命運的契機。季雅雯翻身時衣襟散開。后腦傷疤粘著的玉屑突然脫落，

正掉進蕭景琰當年遺落的劍穗流蘇里。這枚染血的玉屑，會在洞房夜被他含進唇間。

雞鳴破曉時，季雅安將銀簪刺進王富貴咽喉。差半寸就能見血的鋒芒，

在三年后會真正插進他心口——當公孫度的龍紋劍架在她顫抖的手背上。送嫁喜樂響徹長街。

季雅雯頂著喜帕啃蘋果，齒痕印在"琰"字玉佩上。她不知道這個牙印，

會讓蕭景琰在掀蓋頭時想起水下那個渡氣的吻。暗一割斷轎簾金穗的刀鋒沾著毒。

大皇子賞的孔雀藍粉末滲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