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想不通,一整天情緒都不好。
嗡~
手機又一次震動。
南謹?shù)皖^看,老板給他發(fā)了個信息。
[醒了嗎?]
[有事嗎哥]
[你之前說你家住安市對嗎?]
[嗯]
南謹不明白老板為什么會突然問住址。
[公司業(yè)務拓展,我打算在安市鹽鎮(zhèn)開一個分公司,你家離鹽鎮(zhèn)遠不遠?]
鹽鎮(zhèn),他就住鹽鎮(zhèn)。
隱約猜到老板想說什么了。
心跳加速。
[我住鹽鎮(zhèn)]
[那不遠,工作時間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雙休,無責底薪4k,你不用擔心其他員工,我給你安排一間獨立辦公室]
對面似乎是知道他會拒絕一樣,緊跟著又道:
[你先別拒絕,你還年輕,多攢點錢總歸是好的,現(xiàn)在科技發(fā)達,有些傷是可以通過修復治愈,你來我這除了底薪,提成另算,管晚飯,偶爾還有夜宵,考慮清楚再回復我]
南謹聽到有些傷可以通過修復治愈。
手下意識摸向右臉胎記的位置。
指尖輕顫。
如果胎記沒有了。
詛咒會不會消失?
別人是不是就不會再接觸自己后倒霉了?
做手術,應該都很貴吧。
少年都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老板一句話,給他帶來一絲希望曙光,他做夢都想像一個正常人一樣。
他想得到姑父的認可。
想證明自己不是個掃把星。
可常年不出門,一想到外面的人群,就心生膽怯,捧著手機猶豫了好久,直到外門被敲。
‘叩叩’
“哥,醒了嗎?”
南謹一愣,是鄰居。
等他再回神看手機,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從角落爬起來,腿麻了,他也習慣了,不過還是有點難受,停頓了兩秒,一瘸一拐的過去,走到玄關麻意差不多也消失了。
隔著門問:“有事嗎?”
祁樂:“我剛出個門,鑰匙忘帶了?!?/p>
南謹:“……”
祁樂:“哥,開鎖師傅在樓下嗎?”
南謹:“好像在,你上次不是找人開了鎖嗎?”
祁樂:“沒啊,我把門踹了,找社區(qū),社區(qū)幫我找的師傅,我也沒留聯(lián)系電話?!?/p>
南謹?shù)身T踹了。
他一直以為他是找到了開鎖師傅。
太緊張沒注意看門。
原來門也換了嗎。
“樓下好像有換鎖,門口路燈桿,也有很多開鎖小廣告?!?/p>
“好,我下去找找?!?/p>
顫顫巍巍“嗯?!绷寺?。
祁樂:“哥,都沒聽你家開火,中午又點外賣嗎?”
南謹:“昨天的菜還有,熱熱吃夠了。”
祁樂隔著門說:“都隔夜了,不能吃了哥,我煮了飯,待會找?guī)煾甸_了鎖,給你送一份?!?/p>
南謹:“不用不用,我可以點外賣,你快去找?guī)煾甸_鎖吧?!?/p>
祁樂:“好?!?/p>
不到半個小時,南謹聽隔壁在那拆鎖。
噼里啪啦動靜不小。
拆鎖師傅手腳很快。
祁樂問:“師傅,這鎖多少錢?”
師傅看著老板給自己打的手勢,揚高了聲音說:“五十。”
祁樂皺眉,手又比了兩個零,師傅一愣,看著小伙子口型,反應過來,又趕緊改口:“開鎖五十,換鎖芯,450,一共五百塊錢,小伙子,怎么支付?”
祁樂拽過師傅,把聲音壓到最?。骸笆裁次灏?,五千,報五千?!?/p>
師傅嘴唇嚇一哆嗦,小鎮(zhèn)換個鎖也就二百來塊錢,這小年輕,比他還敢報,連忙擺手,同樣小聲道:
“你可別坑我啊小伙子,五千塊錢開個鎖,我又不是賣你品牌密碼鎖,你可別毀了我名聲,以后該沒人敢找我開鎖了。”
祁樂:“我給你五千塊錢,你別往外說,我也不說,快報價?!?/p>
師傅不相信:“真給五千?”
祁樂:“你人都在這,我還能搬家不成?”
師傅立馬喜笑顏開,只想賺錢了,也不管什么名聲不名聲,吼著嗓子報價:
“不好意思小伙子,看錯了,你要的這款鎖,市面上賣五千,鎖芯五層保護,小偷都撬不開,你看?”
祁樂滿意了,往隔壁瞥:“我就開個鎖,干嘛換我鎖芯?這不是一套?師傅,我才搬來,你不是坑我吧?”
開鎖師傅瞪大了眼睛,剛想說什么,祁樂趕緊對他擺手,意識到還在演戲,師傅尷尬笑笑:
“沒辦法小伙子,這鎖芯就是貴,你要嫌貴,我給你換回來,你也沒法開,到時候還得找其他人換鎖芯,跟我這價差不多,我們也要成本,你要實在不想換,我把你舊鎖芯換上,你就給個五十塊錢開鎖費?!?/p>
“你們這開鎖報價都這么貴?”
師傅:“開鎖不貴,這不換鎖芯貴嗎?!?/p>
[微信到賬5000]
聽到師傅手機播報的收錢記錄,南謹腿一軟,人本能往門歪,發(fā)出咚的響聲,祁樂勾唇,師傅也笑的嘴都合不攏。
抬了抬手:“小伙子,下次開鎖還找我,我給你打折?!闭f著從口袋掏出名片,遞過去。
祁樂:“嗯。”
南謹滿腦子都是他被坑了。
開個鎖五千塊錢,換了什么鎖芯要五千?鎖芯外裹了黃金嗎?
真傻。
那個師傅換了三次價,不擺明看他好欺負嗎。
南謹在屋子里干著急。
可一想到如果是自己,大概率也會掉坑吧,就算知道前面是陷阱,也沒勇氣辯論,更不敢報警。
想著想著如同一朵蔫萎的花兒。
耷拉著肩膀。
心中涌現(xiàn)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祁樂勾著鑰匙,去隔壁,敲門:
“哥,點外賣了嗎?我做的多,沒點我給你送一份唄?”
南謹說話都有點有氣無力,就在那聽著鄰居被坑,感覺比坑了自己還難受,“點了,你吃吧,謝謝?!?/p>
祁樂:“我找了份工作,明天起上班。”
南謹:“哦?!?/p>
他找工作也挺正常的,只是房子買在這,工作很難找,辦公室的工作都在市里,鎮(zhèn)上只有店鋪。
祁樂:“哥,昨晚睡得還好嗎?沒發(fā)燒吧?”
南謹一怔,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問,但一想起,昨晚自己莫名其妙上了床,他就覺得恐怖。
以前從不夢游。
為什么突然夢游了?
會不會有一天,夢游到陽臺,跨過欄桿,直接摔死?
南謹不怕死,他怕殘廢。
怕成為姑姑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