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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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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試過,一邊干著最苦最累的活,一邊還得低頭陪笑?工資三千五,

住城中村隔音差的出租屋,每天被人呼來喝去,最后還得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赡翘欤?/p>

我親眼看見她——我的女朋友,和我那個最想撕碎的上司,坐在高檔餐廳笑得那么開心。

我才明白,這個世界從來不在乎你是不是努力,只在乎你是不是有用。1 爛命一條,

沒人會替你出頭早上六點,鬧鐘響得像炸彈。我從床上彈起,頭發(fā)還沒摸一把水,

手機就開始催命似地震動?!巴鹾?,你在哪呢?五分鐘內(nèi)到崗,不然你直接別來了。

”張主管的聲音像是用嗓子磨過釘子,一點情面不留。我穿上工服,

拿了兩片過期的面包就往樓下沖。樓道里還飄著油煙味和廁所水味,

走廊里堆著昨天沒收走的垃圾。早高峰的地鐵站,人多得像人肉罐頭。

我緊緊抱著裝著工具的包,靠在車門邊上,心里只想著別遲到。三十分鐘后,

我穿過物業(yè)小區(qū),剛進地下設(shè)備間,張主管就站那兒等我了?!澳闼麐寧c了?

”“路上堵了點?!蔽冶M量壓住嗓子。“嘴挺硬?。縿e怪我沒提醒你,這個月績效,

你連中評都別想?!彼f完就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一句:“中午去三號樓下水井,

快點干完回來搬東西?!蔽业皖^看了眼手里的維修單,今天排滿了八個報修點,

根本不可能按時做完。我不是沒想過換工作,可你換十份也擺脫不了——人窮話就得少,

活多還得笑。中午我拎著扳手從地下室爬上來,正準備吃口涼飯,就看到對面玻璃墻外,

一男一女坐在餐廳里靠窗的位置。我整個人愣住了。

她穿著我從未見她穿過的那件米白色連衣裙,笑著把餐盤遞過去,那人正是張主管。

他西裝革履,笑得很輕松,手還在她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我握著飯盒的手抖了一下,

剛裝好的飯撒了大半。我沒說話,只是低頭,像什么也沒看到一樣,走開了。那天下午,

我干活時手被鐵管劃了一道口子,血滲進手套,我裝作沒事,繼續(xù)搬那箱該死的清洗劑。

晚上快十點我才下班?;氐匠鲎馕荩瑯堑罒魤牧?,電表箱啪的一聲跳閘。我點了支煙,

坐在床沿,一動不動。墻角放著那支舊鋼筆,是我爸留給我的。十年前他下崗那年,

送我這支筆,說是要我寫點有用的東西,別像他一樣窩囊一輩子。我看著那鋼筆發(fā)呆了半晌,

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巴鹾?,你家出事了,你快回來一趟。

”對面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我心猛地一沉,問不出話?!澳惆?,他……可能不行了。

”2 沉默的人,從沒人聽他解釋我一口氣趕回老家,幾個小時的車程,手心一直在出汗。

父親在縣醫(yī)院急診室躺著,臉色灰白,腦袋上纏著紗布,氧氣罩壓著他的臉。

他那本來就瘦弱的身軀,現(xiàn)在像一截快燃盡的煙灰,輕輕一碰就會散。母親坐在椅子上,

眼睛腫得嚇人。她拉住我,哭得聲音都啞了:“你爸在工地被壓了,人還沒清醒。

你知道他前陣子去哪兒求的誰嗎?”我低頭不語?!笆悄愎镜娜恕?/p>

他說能不能安排個輕松點的工作,不然真扛不住了。結(jié)果,那人當場就撂了句‘他不配’,

然后他就回來了,第二天就出事了?!蔽胰^握得發(fā)疼,心底有東西咕咚咕咚地往上冒。

“是誰?”我問。母親搖頭,含糊不清地說:“好像是你們的什么主管吧。

”我腦中立刻浮現(xiàn)張志成那張笑里藏刀的臉。醫(yī)院的走廊昏黃一片,我走到窗前抽了根煙,

一言不發(fā)。第二天,我給公司請了三天假,理由是“直系親屬重病”。

張志成發(fā)來一個“保重”的表情包,下面跟著一句話:“公司那邊情況緊張,

回來要立刻補上所有輪班?!蔽覜]回。這不是第一次他笑著送刀,只不過這次,

他捅在我心窩上。第三天傍晚,父親終于醒了。他嘴角抽動幾下,說不出話,

眼神卻異常清醒。他看著我,艱難地比了個手勢,像是在寫字。我把紙和筆放到他手上,

他手抖得厲害,一筆一劃地寫出四個字:“別信他們?!蔽倚睦锵癖蝗讼品艘煌袄渌?/p>

“爸,你看見了什么?”他只看著我,眼里有種快被壓垮的委屈與憤怒,嘴唇動了動,

想說話卻無聲。我抹了抹臉站起來:“爸,你放心,我會弄清楚的?!被氐匠鞘心翘焱砩希?/p>

我沒直接回公司,而是約了大學時一個老同學出來。他現(xiàn)在在另一家公司做數(shù)據(jù)分析,

頭腦還算清醒,酒桌上曾欠我一次人情。我把父親的事簡單說了下,

他皺起眉:“你確定不是意外?”“你覺得,一個人前一天被打發(fā)走,

第二天剛調(diào)崗就出事故,像是意外嗎?”他沒吭聲,

只是問我要了我們公司的部分流程圖和數(shù)據(jù)接入權(quán)限?!拔抑荒軒湍悴榈酵鈬鷶?shù)據(jù),

比如異常維修記錄,或者報修設(shè)備有沒有被人為篡改。想深入,要有內(nèi)部權(quán)限。

”我點頭:“你先幫我看外圍?!钡诙?,我重返公司,繼續(xù)做著最底層的維修工。

張志成沒多說什么,只在我路過他辦公室時,盯著我笑了一下?!澳惆?,最近好點了嗎?

”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多謝張主管關(guān)心,活還得干,命還得留。

”他笑了:“說話挺硬嘛?!蔽肄D(zhuǎn)身走人。當天下午,老同學發(fā)來一組截圖,

是我們?nèi)枠窃O(shè)備的維修記錄,時間精確到分鐘。“你公司那邊系統(tǒng)后臺記錄被人改過兩次,

正好是你爸出事前后。還有一段日志刪了,但我找回了一點,備注寫著:‘無需通知上級,

直接替換設(shè)備’?!蔽沂种副鶝?。三號樓,是我爸當時出事的樓層。晚上,

我坐在出租屋床沿,看著手里的舊鋼筆。那鋼筆已經(jīng)沒墨了,筆尖還有點彎。

我把它舉在眼前,發(fā)現(xiàn)上面多了一道劃痕,不知什么時候磨出來的。我終于明白,

這世界不會主動告訴你真相,它只會一遍一遍地試探你有沒有膽子去找。手機震了一下,

是女友發(fā)來的消息:“王浩,你爸的事我聽說了……我勸你別太執(zhí)著了,

公司是不會因為你一個人出事的?!蔽掖蛄藥讉€字,刪掉,又打,最后回了一句:“謝謝,

我已經(jīng)沒打算靠公司了?!彼貜?fù):“你別做傻事。張主管……他也只是照流程辦事,

你別多想?!蔽覜]回。夜里快十二點,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一張照片:照片里,是我爸事故那天的監(jiān)控截圖。他正好站在井蓋邊上,

而一個戴帽子的人,在背后看著他。帽子遮住了臉,但那身西裝我認得。

我盯著照片看了很久,屏幕的光把我臉照得蒼白。我起身,把鋼筆塞進兜里,頭一次,

沒有帶上工作包,只帶了一張空白的紙。是時候讓某些人記住,沉默的人,也會說話。

3 光腳的人,不怕你穿皮鞋我重新回到崗位,繼續(xù)干最臟最累的活,

嘴上說著“多謝領(lǐng)導(dǎo)照顧”,心里卻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王浩了。

張志成對我的“轉(zhuǎn)變”很滿意。每次路過,他都會刻意在別人面前夸我一句:“王浩這孩子,

最近終于通透了?!蔽业兔柬樠鄣貞?yīng)著,臉上掛著“學乖了”的笑,

眼神卻在辦公室里每一張臉上巡視。那臺老舊服務(wù)器,我用了最笨的辦法繞了一圈,

把報修記錄調(diào)出隱藏檔,導(dǎo)入一個U盤里。沒密碼、沒權(quán)限、沒捷徑,

但我知道什么叫物理突破——只要你肯熬夜蹲點,只要你夠隱忍,總有漏洞。有一次深夜,

我裝作回工區(qū)拿工具,其實是守著機房出風口下的電纜線槽,那里藏著一個備用接口。

我在那兒蹲了三個小時,終于等到值班保安換崗,用十分鐘把數(shù)據(jù)備份下來??酵昴峭恚?/p>

我全身濕透?;氐匠鲎馕?,一身泥水,坐在床上點了根煙,一口沒抽,手機卻響了。

是老同學打來的?!巴鹾?,你動手了吧?”我沉默了三秒:“你怎么知道?

”“你們公司最近開始重審數(shù)據(jù)權(quán)限,后臺監(jiān)控日志被人標了異常,有人在追溯數(shù)據(jù)流。

我建議你快點收尾,不然你現(xiàn)在這點東西撐不住。”我咬牙:“我還差一口氣,差最后一塊。

”“別太貪。”“不是貪,是要命。”我掛斷電話,望著破舊天花板,心跳得像錘鼓。

接下來一周,張志成突然把我調(diào)去三號樓地下電氣室,說是“信得過”,

要我“看住這片區(qū)”。我知道他開始懷疑我了。這種“信任”,不過是把我孤立出來,

好方便動手。地下電氣室光線昏暗,攝像頭壞了三天沒人修,我裝了個小針孔監(jiān)控在墻角,

正對著進出通道和備用倉庫門。兩天后,那臺設(shè)備的維修工失蹤了。沒人說原因,

公司只說是“私自請假,處理完再通知”。我卻在針孔監(jiān)控里看到他那晚來過,一身酒氣,

提著工具進了倉庫,然后再沒出來。錄像清晰地拍下他走進去,卻沒有走出來的畫面。

我發(fā)視頻給老同學,他沉默了很久:“這不是設(shè)備事故的問題了。你得小心。

”“你繼續(xù)幫我查一個人。”“誰?”“公司財務(wù)部——何麗?!彼f:“你查她干嘛?

她管錢,又不管人?!薄八翘斐霈F(xiàn)在事故樓層,還帶了份報表。監(jiān)控上有。

”那是我無意間翻到的另一段錄像。她神色慌張,進了一間辦公室,十五分鐘后出來,

手里的文件不見了。第三天下午,我裝作維修燈管,進了財務(wù)室,趁人去廁所,

把垃圾桶里的一份碎紙拼了起來?!百Y金拆轉(zhuǎn)備忘清單”,時間正是父親出事那周,

數(shù)額高達八十萬,流向是一家叫“博雋外包”的公司。這家“外包”,我查了一整晚,

負責人名下綁定了張志成名下的小舅子。我把這些線索,打印了三份,

一份放在出租屋床板下,一份塞進工具箱,還有一份,

郵寄給了一個老朋友——那個現(xiàn)在做自媒體的同學,他以前靠扒大公司黑料出圈,

手段狠得很。我沒告訴他是我,只留了張紙:想爆點大料嗎?來這家公司的地下倉庫看看。

那晚我躺在床上,母親還在住院,病房費是我刷信用卡墊的;父親病情穩(wěn)定卻無法說話,

醒著的時候總是盯著天花板;我在這個城市像一只老鼠,不斷翻垃圾找出口。手機亮了一下,

是張志成的消息。“明天早上九點,公司高層會議室,紀檢組要來巡查,你要有個態(tài)度。

別讓我不好看?!蔽叶⒅切凶挚戳撕芫?。這次不是讓我出糗,而是想拉我下水了。

他知道我手里可能握著什么,卻不確定有多少。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公開場合讓我表態(tài),

讓我自證“無害”。我看著那支鋼筆,終于給它重新裝了墨水。有些賬,

是時候開始一筆一筆算了。4 人情是刀,笑著遞給你那天早上,

我穿著最普通的工服站在會議室門口,腳邊放著工具包。門里傳來笑聲,

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層正在寒暄。我站著不動,像一塊地磚。沒人注意我,

正如平時沒人注意那個整天蹲在設(shè)備井里的修理工。會議準時開始,張志成在最前排,

笑容得體,手里捧著文件夾,頭微微低著,一副謙恭中帶自信的樣子。紀檢組三人落座,

中間那位看起來不茍言笑。他翻開材料,第一句就問:“博雋外包的合作流程,是誰主導(dǎo)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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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6-01 17: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