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澤沒有說話,拉開白夢琳的手,直接出了酒吧大門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白夢琳呼吸急促,一路踉蹌著追在身后,腳步凌亂,猛地被馬路上的減速帶絆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阿澤!”
“……”
周承澤頓住了,沒有回頭,也沒有繼續(xù)往前走。
“阿澤,你怎么能對我這么殘忍?”
白夢琳帶著哽咽,趴在地上委屈地大喊,接著又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再次追上周承澤,從背后緊緊抱住他的腰。
“阿澤,我錯了,我們可不可以不分手?”
“分手是你自己提的。”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原本以為分手之后就可以忘記你,但是我做不到……明知道這種關(guān)系不道德,還是舍不得和你分開。原諒我,我們和好吧,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去試探你了!我們回到從前那樣好不好?”
“……”
周承澤忽然感到索然無味。
白夢琳剛開始出現(xiàn)在他們這個圈子的時候,杜安和就曾說過她很像當(dāng)初的黎姜,當(dāng)然這個“像”并不是指外貌,而是身份背景。
也是這個原因,后來他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幾個好友毫不意外。
周承澤曾經(jīng)也覺得,白夢琳跟當(dāng)初的黎姜很像,身上有一種很吸引他的特質(zhì),而黎姜已經(jīng)失去了這種特質(zhì),所以他移情別戀真的很正常。
男人嘛,基因里就帶著點渣因子的,難以安分,多情又薄情。
如今白夢琳哭著哀求不分手,卑微到了極點。
周承澤發(fā)現(xiàn),白夢琳和黎姜其實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
原生家庭是躲不開的負(fù)累,當(dāng)初黎姜半工半讀掙學(xué)費之余,還得擠出一部分錢補貼家里,也是因此在這個普遍小康的年代,她仍然窮到有時候只能吃醬油拌飯。
白夢琳家雖然也窮,但只是相對于有錢人的窮,她父母都是教師,有固定收入,未來退休也會有退休金,溫飽完全不是問題,作為他們唯一孩子的白夢琳還能學(xué)跳舞學(xué)鋼琴。
她們是不一樣的。
面對有錢人的追求,黎姜始終保持本心。
周承澤很清楚黎姜之所以選擇他,家境富裕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但如果不是抱著結(jié)婚的目去追求,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和他在一起。
換作是黎姜處在白夢琳的位置上,面對有婦之夫的告白,她絕對不會點頭。
或者說,連最開始稍稍曖昧一些的舉動都不會有……
白夢琳只是白夢琳,她并不是曾經(jīng)的黎姜。
周承澤終于看清了自己,不管是喜歡黎姜本人,還是喜歡當(dāng)初她身上那種清純質(zhì)樸的感覺,顯然他喜歡的不會是現(xiàn)在的白夢琳。
“白小姐請自重?!?/p>
周承澤撥開腰間的手,神色淡漠地轉(zhuǎn)過身,面對這個有過好感的女人,聲音冷冽如冰,沒有絲毫猶豫。
“之前分手的原因是什么不重要,我們徹底結(jié)束了?!?/p>
他原本想給白夢琳一點經(jīng)濟補償,兩秒后打消了念頭。
這大半年里送她的禮物也值不少錢,足夠補償了。
而且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你情我愿,他從來沒騙過她,本就不需要補償。
再加上他現(xiàn)在是真沒錢。
“白小姐,我們到此為止,別再聯(lián)系了?!?/p>
說完,周承澤往前走幾步坐進車?yán)铮愿赖溃骸伴_車吧?!?/p>
他靠在后排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十分多鐘后睜開雙眼,語氣平靜地警告小張,“別讓太太知道這件事。”
“好的,先生?!?/p>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了,黎姜的臥室門關(guān)著,不知道是不是已經(jīng)睡了。
周承澤右手抬起又放下,幾次握住了門把手,卻始終沒有按下。
最后,他垂下右手,在原地停留了幾十秒后,往隔壁自己的臥室走去。
如果按下門把手,發(fā)現(xiàn)門竟然是鎖著的,得丟臉?biāo)溃?/p>
但……萬一呢?
周承澤打開自己的臥室門后,并沒有立刻走進去,頓了頓,毅然轉(zhuǎn)身走到黎姜的臥室門口。
隱隱有些顫抖地握住門把手,用力往下一按。
——沒按動!
再按!
——還是沒按動。
她真的反鎖了臥室門!
周承澤破防了,惱羞成怒,大步走進自己的臥室,也將門反鎖上了。
*
周承澤走后,白夢琳站在停車場里,久久未動。
白萱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攬著她的肩膀,溫聲道:“這個點宿舍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你今晚住我家里吧,明天我倆一起回學(xué)校?!?/p>
白夢琳面色蒼白地?fù)u搖頭,慢慢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膝蓋。
“我不走,萱萱你先回去吧。”
“你不走是想干嘛?我既然把你帶出來,自然得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不用擔(dān)心我,我并不是小孩子?!?/p>
“呵,那剛剛是誰遇上猥瑣男的?再來個這種人怎么辦?”
“阿澤會來救我的,就跟剛剛一樣。我要在這里等他回來接我?!?/p>
“我去!白夢琳你戀愛腦殘了是不是?周承澤早就走了!你快跟我回去,別磨磨唧唧的了!”
“他會回來的?!卑讐袅昭凵癜l(fā)亮,堅定地道,“阿澤不會讓我遇到危險的。”
“你瘋了是不是?你是喝假酒喝到小腦走失了嗎?”
白萱快要氣死了,恨恨地跺了跺腳,看白夢琳一臉倔強的傻樣,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周承澤,好聲好氣地問他能不能來接白夢琳。
這問題一出,周承澤立馬掛斷電話,并將她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白萱沒有辦法,又打電話給汪駿齊,讓他幫忙聯(lián)系周承澤。
“我可叫不動阿澤,你勸勸她唄,天涯何處無芳草,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讓她別吊死在一棵樹上了。好了,我要和言思遠(yuǎn)他們談事,先掛了,你早點回家,注意安全啊,萱萱寶貝,mua~”
汪駿齊噼里啪啦地輸出一段話后,緊接著就掛了電話,別說是勸周承澤來接白夢琳了,讓他打個電話給周承澤都不愿意的。
“狗男人!”白萱無計可施,只能蹲在白夢琳旁邊,陪她一起癡心妄想……
酒吧的包廂里
言思遠(yuǎn)、杜安和、汪駿齊三人正在八卦周承澤的感情,準(zhǔn)確地說,是杜安和汪駿齊兩人在八卦,言思遠(yuǎn)在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