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張照片，都是周承澤和另一個女人的合影，有自拍有他拍，還有似乎是從監(jiān)控錄像里截圖下來的。
照片上的兩人嬉笑打鬧，親密無間，像是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那樣，眼神里充滿著彼此。
“你在看什么？”周承澤從樓上走下來，隨意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刻意的輕松。
“沒什么，一些照片而已?！崩杞嫔绯?，仿佛這些不過是無關(guān)緊要的紙張，而不是足以撕裂他們婚姻的證據(jù)。
“有趣的照片？”
“差不多吧?！?/p>
“我可以看看嗎？”
“當(dāng)然，你隨意?！?/p>
黎姜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周圍散落著許多照片，茶幾上也堆了一沓，手里還捏著幾張，指尖無意識地在照片邊緣摩挲了幾下，目光平靜地看向周承澤。
周承澤越走越近，直到能清晰看見照片的內(nèi)容，他瞳孔微微收縮，聲音艱澀，“這些照片……從哪里來的？”
“重要嗎？”黎姜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這種事情一點都不重要的吧?！?/p>
周承澤無言以對，半響后低低出聲，“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想問你的問題，在之前就已經(jīng)問過了，現(xiàn)在還剩一點疑惑，她就是和你談戀愛的那個女孩嗎？”
“……”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p>
“我跟她已經(jīng)分手了。”
“哦。”
“不會再有下一次！”
“是嗎？”
“是！相信我！”
“……”
黎姜沉默了。
她將手中的照片輕輕磕了磕，整理成一沓整齊地放在茶幾上，面無表情地掃過最上面的那一張——女孩笑容燦爛地看向鏡頭，周承澤站在旁邊，眼含笑意地注視著她。
類似的照片還有整整一箱，無一例外，主角都是周承澤和這個女孩。
仿佛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他們是臺上演繹著偶像劇的男女主角，甜蜜、熱烈，而她是坐在臺下的觀眾之一，默默見證自己丈夫與另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
想到這里，黎姜忍不住笑出聲來，“現(xiàn)在要我相信你，似乎有點難辦?！?/p>
“你想要我怎么證明？我確實錯了，也知錯了，對不起?！?/p>
“……”
“除了離婚，其他事我都可以做，只要你肯原諒我?！?/p>
“如果我要你跪下來求我呢？”
“……”
“很難嗎？你不愿意？”
“那樣你真的會原諒我？”
“我也不知道，或許會也或許不會，沒有發(fā)生的事，我無法給你肯定的答復(fù)。”
聽她說完，周承澤沉默了很久，最終低聲問了一句：“黎姜，你為什么這么平靜？”
“不然呢，歇斯底里要生要死的嗎？阿澤，生活不是電視劇，我也不是那種感情充沛的女演員?！?/p>
黎姜的眼睛帶著天生的柔情，像是春日的陽光，給人一種自然而然的溫暖感覺，此時周承澤卻忽然從中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你……不再愛我了嗎？”
“你真好意思問我這樣的問題嗎？”
“所以你真的不愛我了嗎黎姜？”
“我覺得這個話題很矯情，認真探討其實挺可笑的。不過阿澤，我曾經(jīng)也是相信愛情的?！?/p>
都是因為你的背叛，所以現(xiàn)在我不相信了——周承澤像是在做完形填空，將黎姜的未盡之意填入自己心里。
他跪了下來，雙手圈住她的腰，把臉埋入她的頸窩中，啞著聲音低語，“我求你，黎姜，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會犯錯了……”
這一瞬間，周承澤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填滿了，漲得發(fā)疼，熾烈的愛意洶涌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黎姜，你是不是對我下蠱了？我現(xiàn)在感覺好難受，心臟好痛?！?/p>
“心痛只是你的錯覺而已?！?/p>
“你能原諒我了嗎？”
“就算我現(xiàn)在說原諒你，那也不能代表什么?！?/p>
“我知道……”
“你剛剛問我為什么那么平靜，阿澤，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呢？之前我是很難過的，從你為了其他女人開始疏遠我的時候，只是過了那么久，習(xí)慣之后，難過的情緒也就淡了吧。”
“對不起……”
“我現(xiàn)在無法原諒你?！?/p>
“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好？我真的好后悔?！?/p>
“或許，等哪天我也做了和你一樣的事，互相打平，那時候我就不再……心有不甘了吧?！?/p>
“你要給我戴綠帽來報復(fù)我？”
周承澤的聲音陡然提高，語氣里夾雜著驚訝和憤怒，可話一出口卻弱了幾分，畢竟是他有錯在先，底氣不足。
黎姜從地毯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周承澤，“只是做你曾經(jīng)做過的事而已，你為什么那么生氣？如果你自己都無法接受這種事，為什么要強求我接受？”
“我不想跟你吵架，”周承澤眼神晦暗，聲音低沉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但你必須記住，你是我的妻子，這輩子都是，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個事實?！?/p>
“……比起現(xiàn)在，我更喜歡剛才那個跪著求我原諒的周承澤?！?/p>
“我可以一直保持你喜歡的樣子，”周承澤站了起來，身形高大肩膀?qū)掗?，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住，那樣的體型差帶來強烈的束縛感，“但你是我的，這一點永遠不會變?！?/p>
黎姜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被周承澤一把拉入懷中。
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讓她無法掙扎，呼吸相抵，耳邊是他急促的心跳和灼熱的體溫。
她看見他的眼底燃著一團火，強烈的占有欲幾乎要將她吞噬。
“啪！”黎姜打了周承澤一巴掌。
“黎姜！你又打我！”周承澤不期然想到那天晚上黎姜甩他的幾個巴掌，一個“又”字是他的尊嚴被甩落地上又被踩了一腳的控訴。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你是我老婆，我抱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問題？”
“周承澤，我們感情破裂了你知道嗎？我并不是在和你打情罵俏，請你尊重我，我討厭這種強行親密的行為！”
黎姜眼尾泛紅，很有幾分脆弱，但聲音極冷，如刃似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