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亞和塔爾迪斯沿著隱蔽的小徑前行，已是第三天的清晨。山路愈發(fā)崎嶇，兩側(cè)的植被也變得茂密，遮擋了大部分陽光。
艾莉亞踩過一塊松動的石頭，險些摔倒，塔爾迪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小心腳下?！?/p>
他的聲音平靜，目光卻在不斷掃視周圍的環(huán)境，似乎在尋找什么。
“我們還有多遠？”艾莉亞低聲問道，調(diào)整著呼吸。
塔爾迪斯抬頭望向山頂?shù)姆较?，瞇起眼睛。
“不遠了，再有半天路程，我們就能到達水之圣池的外圍區(qū)域?！?/p>
晨霧在山間繚繞，為這片森林增添了幾分神秘色彩。遠處，一群鳥兒突然驚飛，打破了這份寧靜。
塔爾迪斯的表情驟然變得警覺，他伸手示意艾莉亞停下。
“有人靠近。”
兩人迅速隱入一棵巨大的古橡樹后。不到片刻，三名身著暗色斗篷的人影從他們前方的小路上快速通過，動作輕盈，幾乎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
“哨兵?！彼柕纤箟旱吐曇?，“奧德里奇派來的?？磥硭呀?jīng)在圣池周圍布下了防御網(wǎng)?！?/p>
艾莉亞緊握水銀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我們可以避開他們嗎？”
塔爾迪斯凝視遠方，眼神中流露出計算與思考。
“可以，但會延長我們的行程。不過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不是時間，而是不被發(fā)現(xiàn)?！?/p>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上面繪制著復(fù)雜的地形圖，指向一條幾乎被完全遺忘的古道。
“這里，曾經(jīng)是祭司們朝圣的秘密通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無人知曉。我們可以從這里繞過哨兵的防線?！?/p>
艾莉亞驚訝地看著他。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塔爾迪斯將地圖收回，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走吧，天黑前我們必須穿過這片危險地帶?！?/p>
他們改變方向，向著更為茂密的叢林深處前進。這片區(qū)域明顯缺乏人跡，荊棘叢生，藤蔓纏繞，前行變得異常困難。
塔爾迪斯從腰間取出一把精巧的短刀，熟練地清理著前方的障礙。艾莉亞注意到，每當(dāng)他揮刀時，刀刃上都會閃過一絲微弱的藍光，切斷藤蔓時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那把刀…”她忍不住開口。
塔爾迪斯頭也不回。
“一件小工具而已，用來保持安靜?！?/p>
陽光透過層層樹葉，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狹窄的裂縫，兩側(cè)是陡峭的巖壁。
“古道的入口?！彼柕纤怪赶蚰堑懒芽p，“從這里進去，會有一段黑暗的路程，但那是唯一的安全通道?！?/p>
艾莉亞深吸一口氣，點頭表示明白。
“我不怕黑暗。”
塔爾迪斯轉(zhuǎn)身看她，嘴角微微上揚。
“我知道你不怕。但請記住，在里面無論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要出聲，不要停下。”
艾莉亞皺眉。
“那里面有什么？”
塔爾迪斯的眼神變得深邃。
“古老的回聲，祭司們的低語，或許還有一些…幻象。圣池的力量會通過這條古道映射出人心深處的恐懼和渴望?！?/p>
他從衣袋中取出兩塊散發(fā)著淡淡熒光的石頭，遞給艾莉亞一塊。
“握緊它，它會指引我們的方向，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抵御幻象的影響。”
石頭入手溫?zé)?，有種奇特的脈動感，像是某種生物的心跳。艾莉亞感到一陣莫名的安心。
兩人鉆入那道裂縫，很快被黑暗吞沒。唯有手中的石頭散發(fā)出的微光照亮著前方狹窄的通道。
通道內(nèi)潮濕陰冷，墻壁上覆蓋著一層不知名的苔蘚，腳下時而傳來水流的聲音。艾莉亞能感覺到某種古老的氣息縈繞在這里，仿佛穿越了時間的長河。
“塔爾迪斯，”艾莉亞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方的身影停頓了一瞬，又繼續(xù)前行。
“一個旅人。”他的聲音在狹窄的通道中回蕩，“一個見證者，或許也是一個干預(yù)者?！?/p>
這模糊的回答并未讓艾莉亞滿意。
“你知道得太多，遠超過一個普通旅人應(yīng)有的知識?！?/p>
塔爾迪斯的腳步未停。
“世界上的知識是無限的，艾莉亞。我只不過比大多數(shù)人多學(xué)到了一些而已。”
艾莉亞想繼續(xù)追問，但通道突然變得開闊起來，一個圓形的洞穴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洞穴中央有一口古井，周圍刻滿了神秘的符文。
“祭司之井。”塔爾迪斯走上前，手指輕撫那些符文，“傳說中能看到未來的鏡子?！?/p>
艾莉亞好奇地湊近，只見井中水面平靜如鏡，映照出他們的面孔。
“它真的能預(yù)見未來嗎？”
塔爾迪斯的表情變得嚴肅。
“未來是由無數(shù)可能性構(gòu)成的網(wǎng)絡(luò)，沒有人能真正預(yù)見它。這口井最多能讓人看到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或渴望，那些可能會影響你選擇的東西?！?/p>
艾莉亞忍不住低頭凝視井水。水面突然泛起漣漪，她看到自己站在王宮的大殿中，頭戴王冠，身邊卻空無一人。畫面變換，她又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而馬庫斯正冷笑著俯視她。
一只手猛地將她拉開。
“不要看太久。”塔爾迪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緊迫，“那些畫面會吞噬你的意志?！?/p>
艾莉亞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心跳如鼓。
“我看到了…”
塔爾迪斯打斷她。
“不要說出來。說出來會讓它們變得更加真實。”
艾莉亞點頭，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震蕩。她注意到塔爾迪斯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像是在克制某種情緒。
“你也看到了什么？”她忍不住問。
塔爾迪斯轉(zhuǎn)身，繼續(xù)向通道深處走去。
“走吧，我們不能在這里逗留太久?！?/p>
通道在井室之后變得更加曲折，時而上升，時而下降?？諝庵械臐穸仍黾?，隱約可聞水流的聲音。
“我們快到了?！彼柕纤拐f，“前面就是通往圣池外圍的出口?！?/p>
正如他所說，不一會兒，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前方照來。兩人加快腳步，終于走出了漫長的地下通道。
陽光猛地刺入眼簾，讓艾莉亞不由得瞇起了眼睛。適應(yīng)光線后，她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一個隱藏在群山之中的碧綠湖泊，湖水清澈得不可思議，能清楚看見湖底的每一塊石頭。湖的中央有一個小島，島上矗立著一座白色石塔，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水之圣池…”艾莉亞輕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