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媽一聽王主任這話,心里頓時就慌了神。
她原本以為,就是跟以前一樣,隨便說幾句應付一下就過去了。
沒想到這次陣仗這么大,不僅要重新錄口供,還要簽字畫押,甚至還提到了判刑!
這可把她給嚇壞了。
她只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平時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哪里經(jīng)過這種場面。
賈張氏見三大媽的臉色不對,知道她這是要打退堂鼓了,趕緊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道:
“王主任,您別聽她瞎說!當初就是賈東升!我親眼看到的!”
“沒錯!她當時就是這么說的!我們都可以作證!”
賈張氏指著三大媽,大聲說道,“她要是敢翻供,那就是作偽證!就應該把她也抓起來!”
賈張氏這是在赤裸裸地威脅三大媽,讓她不敢說出真相。
王主任眉頭一皺,擺了擺手,沉聲說道:“賈張氏同志,現(xiàn)在是街道辦在進行案情復核,請你保持安靜!”
“為了保證證人證詞的客觀公正,我們需要對證人進行單獨詢問。其他無關人員,請先到外面等候!”
王主任的語氣不容置疑,街道辦的干事也上前,客氣地將賈張氏、賈東旭和秦淮茹“請”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只剩下了王主任、兩名干事、那名公安同志,以及賈東升和三大媽。
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王主任看著臉色蒼白、手足無措的三大媽,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
“三大媽,你不用緊張,也不用害怕。我們只是想了解事實真相?!?/p>
“你只需要把你當天晚上看到的真實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我們就可以了?!?/p>
“有我們在,沒有人能威脅你,也沒有人能冤枉你?!?/p>
王主任的這番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讓三大媽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猶豫了片刻,終于鼓起勇氣,小聲說道。
“王……王主任,其實……其實那天晚上,天太黑了,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
“我只是……只是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背影,從院子外面一閃而過……根本就沒看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
此言一出,賈東升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而王主任的臉上,則露出了一絲了然的微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
“既然你沒有看清楚是誰,那當初為什么又一口咬定是賈東升呢?”王主任追問道,語氣雖然平和,但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
三大媽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也變得更小,像是蚊子哼哼一般:“我……我……”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主任見狀,加重了語氣:“三大媽!我再提醒你一遍!包庇罪犯,作偽證,那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今天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記錄在案!如果你現(xiàn)在還不肯說實話,等到我們查明真相,后果可就嚴重了!”
王主任這番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敲擊在三大媽的心頭。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如果再繼續(xù)隱瞞下去,萬一真的被查出來,那她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想到這里,三大媽心一橫,牙一咬,終于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王主任,我說實話……其實……其實是賈張氏……是她讓我那么說的……”
“她說……她說只要我?guī)退髯C,指認賈東升,她……她就給我五塊錢……”
“我當時……我當時也是一時糊涂,貪了小便宜,所以才……”
三大媽越說聲音越小,臉上充滿了羞愧和悔恨。
原來,這一切的背后,竟然是賈張氏在搗鬼!
她為了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不惜用金錢收買證人,讓他們作偽證!
簡直是喪心病狂!
王主任聽完三大媽的供述,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沉聲問道:“賈張氏給你錢的時候,還有誰在場?誰能證明她說的話?”
三大媽想了想,說道:“當時……當時就我和我家那口子……三大爺在場……”
“這么說,你男人閻埠貴,也參與了這件事?”王主任的語氣更加冰冷。
“不……不是的……”三大媽趕緊擺手解釋道。
“我家老閻他……他當時也勸我不要收那個錢,說這種昧良心的錢不能要……可是我……我沒聽他的……”
王主任的臉色稍緩,但依舊十分難看。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糊涂!簡直是糊涂!”
“為了區(qū)區(qū)五塊錢,你們就敢昧著良心作偽證,陷害一個無辜的人!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已經(jīng)構(gòu)成了誣告陷害罪!”
“如果不是今天賈東升同志回來翻案,如果不是我們街道辦重新調(diào)查,那賈東升同志豈不是要被你們冤枉一輩子!”
王主任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整個辦公室里都回蕩著他的怒吼。
三大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嚇得渾身哆嗦,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嚇得面如土色,連連作揖求饒:“王主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改過自新,再也不敢做這種昧良心的事了!”
王主任看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一些。
畢竟,她也只是個被賈張氏利用的糊涂人,主犯還是賈張氏。
他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的問題,我們稍后再處理。你先到外面等著吧。”
三大媽如蒙大赦,趕緊擦了擦眼淚,低著頭,灰溜溜地走出了辦公室。
王主任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對著門外喊道:“讓賈東旭進來!”
門外,賈張氏正拉著賈東旭,在他耳邊小聲地嘀咕著什么。
“東旭啊,你可千萬要記住了,不管王主任問什么,你都不能承認!”
“就一口咬定,那件事就是賈東升干的!跟咱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那雙鞋子,就說是賈東升偷了你的,然后穿著去作案的!反正他以前也有偷雞摸狗的毛病,這么說,別人也不會懷疑!”
“還有三大媽那邊,你不用擔心,她不敢亂說話的!她要是敢胡說八道,我饒不了她!”
賈張氏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試圖控制住局面。
賈東旭聽著自家老娘的囑咐,心里卻像是揣了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
他總覺得,今天這事,恐怕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
尤其是剛才看到三大媽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從辦公室里出來,他的心就更慌了。
“媽,我……我有點害怕……”賈東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
“怕什么!有媽在呢!”賈張氏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給我挺直了腰桿!別讓賈東升那小兔崽子看扁了!”
“記住,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要是敢掉鏈子,咱們?nèi)叶嫉酶愕姑?!?/p>
賈東旭被賈張氏這么一激,也只能硬著頭皮,故作鎮(zhèn)定地走進了辦公室。
他一進門,就看到王主任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能把他心底的秘密都看穿一般。
賈東旭的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緊張了。
“賈東旭同志,”王主任開門見山,語氣冰冷地說道,“剛才三大媽已經(jīng)跟我們交代了?!?/p>
“她說,三年前那個晚上,她看到的那個從院子外面鬼鬼祟祟回來的人,是你,賈東旭!而不是賈東升!”
王主任這番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就把賈東旭給炸蒙了!
他萬萬沒想到,三大媽竟然真的敢反水!
而且,王主任竟然會這么直接地把事情挑明!
“不……不可能!”賈東旭下意識地就尖叫起來,聲音都變了調(diào)。
“她……她胡說!她肯定是看錯了!或者……或者是賈東升逼她這么說的!她這是誣陷!赤裸裸的誣陷!”
賈東旭的反應,完全在王主任的意料之中。
他不慌不忙,繼續(xù)說道:“誣陷?賈東旭同志,你覺得,三大媽有必要冒著作偽證的風險,來誣陷你嗎?”
“而且,據(jù)我們了解,你們院里不少居民都反映,你賈東旭從小就有小偷小摸的習慣。”
“就連你的兒子棒梗,也是手腳不干凈,經(jīng)常從院里各家偷東西。這總不是空穴來風吧?”
王主任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擊在賈東旭的心上。
賈東旭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也開始冒出了冷汗。
“那……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他強自鎮(zhèn)定,試圖辯解道,“小孩子家家的,誰還沒犯過點錯啊……”
“哦?”王主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么說,你承認自己確實有過偷盜的習慣咯?”
“沒有!我沒有!”賈東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跳了起來,矢口否認,“我從來沒有偷過東西!那些都是別人瞎說的!是他們嫉妒我,故意敗壞我的名聲!”
“賈東旭!”王主任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嗎!”
“我告訴你!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充分的證據(jù)!”
“就拿那串腳印來說!我們經(jīng)過仔細比對,發(fā)現(xiàn)那串腳印的尺碼,根本就不是賈東升的!而是你的!”
“賈東升的腳,比你的腳要小半碼!那串腳印,不可能是他留下來的!”
王主任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他死死地盯著賈東旭,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徹底看穿。
賈東旭被王主任這番話,徹底擊垮了心理防線。
他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完了!
全完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