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澤郁悶地喝了一口酒,臉頰泛起紅痕,醉意開始上頭。
“這么慘,要兄弟贊助你一點不?”汪駿齊問。
他面色怪異地看著周承澤,圓圓的眼睛瞪得很大,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眼神里透著幾分難以置信,像是忽然不認(rèn)識這個發(fā)小一樣。
“沒必要,就這一兩個月周轉(zhuǎn)不過來,錢嘛,再攢一攢就有了?!敝艹袧删芙^了。
黎姜并不是一直都這么能花錢的,平常一個月頂多就花十多二十萬。
而他的工資、分紅、投資盈利等加起來,每月大概有個上百萬收入,通常情況下,這些錢會再次投入生意里以擴(kuò)大規(guī)模。
現(xiàn)在遇上特殊情況,近兩個月的收入得先還信用卡,但還完之后現(xiàn)金流就充裕了。
“攢一攢?天哪阿澤,你竟然會用攢一攢這個詞了?!”汪駿齊是真的驚訝。
他女朋友白萱和白夢琳是好朋友,他自然知道周承澤和白夢琳之間的那點事。
原本以為周承澤愛上新的灰姑娘,即將把舊的灰姑娘拋棄,沒想到他喜新厭舊一段時間后,竟然又開始“念舊”了。
“所以你現(xiàn)在最愛的還是黎姜,那白夢琳呢?你打算怎么辦?”
汪駿齊并不是在為白夢琳打抱不平,只是單純的好奇。
當(dāng)初周承澤愛上黎姜,不顧家里反對,寧愿舍棄周家三少爺?shù)纳矸菀惨闳粵Q然地要娶她,癡情得轟轟烈烈。結(jié)婚幾年后,卻犯起男人愛犯的錯誤,開始和白夢琳曖昧來曖昧去。
白夢琳簡直就是翻版的曾經(jīng)的黎姜——同樣出身貧寒、倔強(qiáng)清高、漂亮單純。
周承澤就是喜歡這一款,真跟白夢琳在一起,說不定過個幾年又會“愛”上另一個灰姑娘呢……
原本汪駿齊是這么覺得的,但現(xiàn)在周承澤明顯上頭的表現(xiàn),卻又突然推翻了這個結(jié)論。
“我和她沒關(guān)系,以后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周承澤心情依舊郁悶,卻不忘提醒幾個發(fā)小,“不要讓黎姜知道這件事?!?/p>
“嘖~~不得了啊,阿澤,你還真是個情圣呢?!倍虐埠凸纸辛艘宦?,調(diào)侃道,“怎么,怕黎姜知道后會和你離婚?還有啊,你確定她不知道?”
“……”
周承澤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黎姜問的那句話。
她紅著眼睛,問:“阿澤,你是不是和別人談戀愛了?”
黎姜知道了……或許她還不清楚對方是誰,但對于自己丈夫的背叛,是清楚的。
周承澤瞬間清醒。
他怎么會忘了,正是因為對黎姜感到抱歉,所以才提高了信用卡的額度,然后黎姜刷了近兩百萬,他又再次提高額度,到現(xiàn)在悶悶不樂地喝酒解愁。
這一切行為的源頭,是黎姜知道了他的背叛,她很難過,于是他愧疚、悔痛。
他想彌補(bǔ),以及,想挽回和她的感情……
“阿澤,你完了,”杜安和笑道,不太正經(jīng)地調(diào)侃,“你再一次栽在黎姜的坑里了?!?/p>
“……我有點事得先走了?!?/p>
周承澤一想到黎姜就頭痛,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對她是怎么樣的一種感情,但兩人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是必然的。
他需要靜一靜,好好想想該怎么辦。
“這么快就要走了?”言思遠(yuǎn)問。
“嗯,真有事。”
周承澤捏了捏鼻梁,拎起一旁的西裝外套,往包廂大門走去。
剛摸上門把,大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周承澤,晚上好啊!”
白萱眼神發(fā)亮,十分熱情地跟他打招呼,旁邊還站著一個穿白色長裙的女孩,正是白夢琳。
目光相觸的瞬間,白夢琳倉皇移開視線,卻又不由自主地回望,眼神交織著眷戀和傷痛。
這幾天她過得很不好,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整個人像被抽空了精氣神,短短幾天就一臉憔悴,如同枯萎的百合花,失去往日光彩與生機(jī)。
“……”
“……”
周承澤的頭更痛了。
“你這是要離開了?”白夢琳的聲音帶著點鼻音,仿佛藏著說不盡的委屈,卻又倔強(qiáng)地維持著最后一絲體面,“因為我來得不合適嗎?”
“沒有?!敝艹袧蓢@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到包廂里坐下。
白夢琳咬了咬唇,跟著走了進(jìn)去。
“杜安和、言思遠(yuǎn),晚上好啊~”白萱跟其他人打招呼,她在汪駿齊身邊坐下,側(cè)著身體跟杜安和說話,“聽說你最近要投拍短劇了,怎么樣,我能不能去當(dāng)你的女主角?”
“哦,你想拍戲,混娛樂圈?”
杜安和伸了個懶腰,起身坐到單人沙發(fā)上,恰到好處地劃下一道看不見的界限。
“呵呵~確實有點想法?!卑纵嫘θ菝髅?,歪了歪頭,眸子里跳動著躍躍欲試的火花,狀似平常地道,“就看你,想不想我當(dāng)女主角了?!?/p>
旁邊,周承澤歪靠著沙發(fā)背,正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jī)。
隔著不算遠(yuǎn)的距離,白夢琳正襟危坐,看著桌上的酒杯怔怔出神。
“呵。”言思遠(yuǎn)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fā)上,覺得這場面還挺滑稽的,像什么狗血短劇的情節(jié)一樣。
白夢琳發(fā)了一會兒呆,見周承澤仍然盯著手機(jī),面色不禁黯淡了幾分。
她拿起桌上不知道誰的酒杯,賭氣似的一把抓過白蘭地瓶子將它倒?jié)M,急切地灌下一大口。
烈酒入喉,灼熱的觸感嗆得她眼角泛淚,她慌亂地擦拭著,卻仍倔強(qiáng)地握緊了酒杯,仿佛在和誰置氣。
喝完一杯,再次往杯中倒酒的手卻被人抓住,甩了幾下也沒甩開,她咬牙恨恨地道,“你管我?”
“別喝了?!?/p>
“你是我的誰?你憑什么管我?”
“我不是你的誰,單純看不過眼行不行?”
周承澤惱怒地吼了一句。
他對黎姜有愧,對白夢琳可沒覺得愧疚。
本來就是兩廂情愿的事,分手也是她主動提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都成他的錯了?
“周承澤!你太可惡了!”
白夢琳哭了,淚水漣漣,滿懷委屈,想要訴說自己這幾日的煎熬,還想靠在周承澤的懷里被安慰。
她剛向他靠近一點點,卻被用力推開。
“安靜!我接個電話!”
伴著鈴聲響起,“黎姜”兩個大字在手機(jī)屏幕上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