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這么趕時間了,所以他們的速度就降了下來,當(dāng)回到村子里時,天已蒙蒙黑。
波風(fēng)水門去火影大樓匯報任務(wù),其他四人則在大門口分別。
凜在村子里漫無目的地逛了會兒,面對熱情招呼她的村里人,她強撐著笑臉。
回到家里,人老了精力不濟的阿婆已經(jīng)睡下了,凜一個人熱了一點飯菜,端到桌子上。
凜坐在桌前,盯著冒著熱氣的飯菜,筷子拿在手里卻遲遲未動。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灑進來,映在她纏滿繃帶的手臂上,隱隱滲出一絲血色。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刀刃切入血肉的觸感——那種黏膩的、溫?zé)岬?、令人作嘔的感覺。
“我殺了人?!?/p>
這個念頭再一次在她腦海中炸開,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指尖發(fā)顫。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肉里,疼痛卻無法驅(qū)散那股縈繞不散的血腥味。
“但他們該死?!彼噲D說服自己,“那些山賊燒殺擄掠,他們該死?!?/p>
可另一個聲音卻在心底反駁:“那你呢?你奪走他們的生命,你又算什么?”
她猛地站起身,碗筷被她撞翻,飯菜撒了一地。她盯著地上的狼藉,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涌,捂著嘴沖進洗手間,干嘔了幾聲,卻什么也沒吐出來。
“也許,我不適合做忍者……”
她緩緩滑坐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墻壁,閉上眼睛。
因為她害怕——害怕自己會習(xí)慣殺人,害怕自己會變得麻木,害怕某一天,她揮刀時,心里再也沒有一絲波瀾。
“如果連奪走生命都毫無感覺……那我和那些山賊,又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她故意讓自己受傷,用疼痛提醒自己——“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p>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站起身,走回房間。
月光下,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忽然低聲喃喃:
“可如果連這點代價都承受不了……我又怎么在這樣的世界生存?”
與此同時,火影辦公室內(nèi)。
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坐在桌前,煙斗緩緩?fù)鲁鲆豢|白煙。他聽完波風(fēng)水門的匯報,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是說……凜那孩子,明明可以輕松解決敵人,卻故意讓自己受傷?”
水門點頭,眉頭微蹙:“是的,三代大人。她的戰(zhàn)斗方式……像是在懲罰自己?!?/p>
三代深深吸了一口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深邃難測,他看向水晶球里。
“第一次殺人,難免會有心理負擔(dān)?!彼従彽?,“但她能意識到生命的重量,這很好?!?/p>
水門猶豫了一下:“可她的做法太危險了,如果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
三代抬手打斷了他,蒼老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水門,你先回去吧,好好開導(dǎo)她?!?/p>
水門微微鞠躬:“是?!?/p>
待水門離開后,三代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木葉的夜色。
“故意讓自己受傷,來減輕負罪感嗎……”他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覺悟……不錯?!?/p>
他吐出一口煙,煙霧在月光下緩緩消散。
“看來……得親自見見她了?!?/p>
……
凜第二天頂著濃重的黑眼圈坐在餐桌前,機械地咀嚼著阿婆煮的粥。米粒在嘴里化開,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小凜,昨晚沒睡好?”阿婆布滿皺紋的手突然覆上她的額頭,“臉色這么差,是不是發(fā)燒了?”
凜下意識往后縮了縮,繃帶摩擦衣料的沙沙聲讓阿婆渾濁的眼睛驟然睜大。老人枯枝般的手指輕輕撩開她的袖口,看到滲血的繃帶時倒吸一口涼氣。
“訓(xùn)練時...不小心劃傷的?!眲C慌忙拉下袖子,勺子撞在碗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晨光透過廚房的霧氣照在她發(fā)青的眼瞼上,睫毛在臉頰投下蛛網(wǎng)般的陰影。
阿婆沉默地取出醫(yī)藥箱,重新為她包扎傷口。蒼老的手指在繃帶間穿梭時,凜聞到老人身上淡淡的艾草味——這是昨夜阿婆又偷偷幫她熏被子的證據(jù)。
“這怎么能傷成這樣呢?”
凜沉默了。
“今天別去學(xué)校了?!卑⑵磐蝗徽f,凜看見老人佝僂的背影在飯菜的熱氣中微微發(fā)抖,“我去和青木老師說……”
“不用……”凜剛要站起來,玄關(guān)突然傳來三下克制的敲門聲。當(dāng)看到透過門縫的火影斗笠時,她的血液瞬間凝固。
三代目站在晨霧繚繞的院門前,手里提著用油紙包好的蜜餞。阿婆慌張地用圍裙擦手時,老人已經(jīng)笑呵呵地走進來:“聽說小凜受傷了?”
凜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鹩暗耐蝗辉煸L讓房間里的空氣變得粘稠,她看著三代目將蜜餞放在桌上,甜膩的氣味混著飯菜香味飄過來,凜的胃部卻突然絞痛起來。
“三代大人怎么來了?”阿婆局促地搓著圍裙邊緣,她沒聽說健一家和火影大人有什么關(guān)系???
三代目點燃煙斗,煙霧中慈祥的皺紋忽然變得模糊,“老夫今天想借走凜一段時間?!?/p>
當(dāng)火影的手按在她肩膀上時,凜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發(fā)抖。那只布滿老繭的手掌重若千鈞,她聽見老人帶著蜜餞甜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凜愿意么?”
凜不明所以,只能心中猜測是不是自己與宇智波止水私下關(guān)系暴露了才引來了注意,但是她只是個6歲小孩兒,也不至于被三代火影親自來關(guān)注?。?/p>
被團藏盯住的可能性還要大些。
凜跟著猿飛日斬又來到第三訓(xùn)練場,猿飛日斬扒了口煙,臉上的表情被煙霧遮擋顯得有些神秘。
猿飛日斬的煙斗在晨光中明滅,他望著訓(xùn)練場邊緣新發(fā)的嫩芽,忽然開口問:“小凜學(xué)習(xí)了木葉的建村史了么?”
凜點點頭。
“知道初代大人建立木葉時,在終結(jié)之谷對宇智波斑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嗎?”
凜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繃帶邊緣滲出的血漬,搖了搖頭。
晨風(fēng)掠過樹梢,驚起幾只早起的雀鳥。
“他說——”三代目突然轉(zhuǎn)身,煙斗敲在凜的額頭上,不輕不重,“殺人者要有被殺的覺悟。”老人渾濁的瞳孔里倒映著女孩驟然收縮的瞳孔,“但更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要有繼續(xù)活下去的勇氣?!?/p>
凜瘋狂回憶原劇情,卻始終記不起千手柱間是不是真的說過這么一句話。
訓(xùn)練場邊緣的忍冬藤沙沙作響。三代目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的醫(yī)療記錄,凜看到“千手美咲”的名字下蓋著鮮紅的“密”字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