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陳衡壓抑著巨大痛苦的、嘶啞的哽咽。百萬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它蹭到陳衡腳邊，

用頭去頂他垂落的手，得到的回應卻是無盡的空洞。它舔舐云箏滿是淚痕的小臉，

卻無法驅散那巨大的恐懼和失落。終于有一天，當云箏又一次在死寂的黃昏里放聲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時，百萬猛地站起身。它走到陳衡面前，

陳衡依舊失魂落魄地坐著，手里捏著那個染血的項圈。百萬伸出爪子，

輕輕地、卻無比執(zhí)著地扒拉陳衡的手。陳衡茫然地抬起頭，視線在百萬身上停留了幾秒，

又緩緩移開。但百萬的爪子固執(zhí)地搭在他的膝蓋上，喉嚨里發(fā)出短促而清晰的嗚咽。

它低下頭，用濕潤冰涼的鼻子，異常用力地、反復地觸碰那個項圈，然后抬起頭，

死死地盯著陳衡的眼睛。那眼神里有一種超越犬類的、近乎悲壯的決絕。

陳衡渾濁的瞳孔似乎有了一絲微弱的波動。他下意識地松開了緊攥著項圈的手。

百萬立刻低下頭，

地叼起那個嶄新的和有著一絲極淡、卻令它渾身毛發(fā)幾乎要倒豎起來的陌生酸腐氣息的項圈，

那個人，他碰過項圈！它走到陳衡面前，蹲坐下來，仰著頭，

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持續(xù)的嗚嚕聲，目光緊緊鎖住陳衡。陳衡像是被那目光燙了一下，

身體微微一震。他伸出手，有些顫抖地，從百萬口中接過了項圈，

指腹摩挲著內圈刻著的【百萬】。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窗外的暮色完全沉入黑暗。最終，

他動作緩慢而僵硬地，將那個嶄新的棕色項圈，戴在了百萬的脖子上。

項圈冰涼地貼著百萬溫熱的皮毛，那絲陌生的、令人不安的氣息更加清晰地縈繞著它。

百萬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沉而悠長的嗚咽，像是在回應某種無聲的誓言。幾天后，

當陳衡又一次陷入昏沉麻木的狀態(tài)，百萬終于行動了。它退到墻角，用盡全身力氣，

死死咬住拴著它的那根尼龍繩。粗糙的纖維磨得牙齒生疼，牙齦滲出血絲，

咸腥味在口中彌漫。它拼命甩頭，喉嚨里發(fā)出用力的悶哼。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