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世,丈夫咬著我的耳朵,低聲開口道:“我們要個孩子,好不好?
”我握著床單渾身發(fā)抖,可是前世他不是最厭棄我的嗎?1.城郊馬場“閃開!
”我拼命撕扯韁繩試圖控制住身下的瘋馬,周圍人群都驚呼著退開。我一咬牙,
手中翻轉(zhuǎn)挽住韁繩,用力一扯?!坝?!”馬匹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它還不服輸,
竟然開始上下躍動。我夾住它肚子的雙腿已經(jīng)疲軟,手心也勒出了血痕,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劉姑娘!”“竹君!”兩道騎馬身影同時向我奔來,我定睛一看。一人馬尾高束,
身著圓領紅袍,眉目英挺,正是我前世的丈夫。我急忙將求救的手伸向另外一人。
隨著一只玉雕般的手將我拉入懷中,我望向李承德那驚愕的眼神。幸好幸好,
差點又牽扯上那孽緣。2.我與庶妹關(guān)系不合,甚至連性格喜好都完全不一樣。她溫順優(yōu)雅,
我叛逆乖張。父親常常拉著和她一塊兒對比,最終得出結(jié)論。我真是頑劣不堪,不成體統(tǒng)!
我并非不是想學乖點,偶爾也冒出心思學學女紅。
只是每一次都會被父親掐滅那剛冒土的嫩芽。他會拿著我送給他的荷包哼笑一聲,
當著眾多門客的面嘲諷。你送過來做什么,故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顯擺,
是覺得自己繡得好嗎?你妹妹比你繡工好多少,都沒這么孟浪過!你看看你妹妹,再瞧瞧你,
才情,才情比不過,品行,品行比不過。唉,你為什么就不能學學好呢?!
我怎么就沒想過學好呢?我樣樣都比不過妹妹,只除了一張妖孽至極的臉。樣貌,
是父親唯一挑不出差的點。我和妹妹是這樣的不同。可是就這樣不同的一對人,
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個男子。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于李承德。
可能是因為我想為那明明身為正妻,卻為了討父親歡心,
模仿妾室穿衣打扮的娘親尋得一個倚杖。可能是因為想多次拿我和妹妹比較的父親證明,
我會比妹妹好??赡苁且驗槭陙砦ㄒ灰淮涡膭?,
對方卻依舊同父親一樣偏愛于妹妹的不甘。我做了一個后悔終身的決定,
我給那李小侯爺下了藥,誣陷他強迫我。當時朝廷局勢不穩(wěn),
李家不能在這個時候背上一個強迫官家女的罪名。只能娶了我。我高嫁了,成了侯府夫人,
我的噩夢也開始了。父親嫌我丟人,雖然明面上不說,卻再不愿見我。婆母說我不要臉,
給他兒子下藥,害得他兒子只能娶我這個四品官的女兒。丈夫更是沒有一點好臉色,
成親三月沒有同房。連奴婢都是看人下菜碟。我依舊不甘心,
花費重金從苗疆換來一盒情蠱哄他吃下,他果然對我回心轉(zhuǎn)意。他以為是自己在做決定,
卻不知是腦海中一道冥冥聲音牽引著他。可能是蠱蟲的作用也需要一點點顯現(xiàn)。
一開始他只是愿意與我坐坐,每一次他決定時,他的眼中總好像迷了一層薄霧。
之后他漸漸與我敞開心扉。會跟我透露,兒時他母親為了防止他玩物喪志,
浸死他養(yǎng)的小雀兒。我會撫上他的臉頰,安慰他都過去了。他一把將我摟到腿上,
我整個人被他抱在懷里。他央求我反復承諾,不會離開他。自那之后,他經(jīng)常枕在我膝上,
把臉埋到我的腹部撒嬌。我低頭對視他的眼睛,看著他是那樣深情。
有時候真會分不清到底是蠱蟲的作用,還是他真心愛上了我。我本以為甜蜜能繼續(xù)下去,
卻沒想到,蠱蟲的作用竟然會日漸減弱。理智與蠱蟲博弈,他神志不清,砸得滿地狼藉。
我想趕緊再喂他吃一顆蠱蟲,卻被發(fā)狂得他一劍貫穿胸膛。
隨著一滴不知何來的雨水砸上我的眼皮,我也喪失了最后一絲感知。我是這樣可笑,
窮極一生,終究一無所獲。3.我已經(jīng)力竭,幾乎是軟在了徐子光懷里。
他一只手護住我胳膊,另一只手牽住韁繩,朝馬場邊緣飛奔。我抬眸瞧了一眼,
發(fā)現(xiàn)了他已經(jīng)泛紅的耳垂。一聲悅耳的輕笑在徐子光懷中響起:“徐探花,
您這腰帶好硌人啊…”他的耳垂更紅了,聲音都有些磕巴:“劉…劉姑娘且忍忍,
這塊還不安全。”我挑眉輕笑,還未回應,便聽見一道破空聲。嗖的一聲,利箭飛出,
直破瘋馬頭顱。這一箭是李承德射出的。箭是朝馬使去,他的眼神卻是直勾勾盯著我,
像是要將我活扒了一樣。我嘶了一聲,連忙將臉埋到徐子光懷里。
頂著徐子光紅得快得滴血的臉龐,心中思忖,不對勁,十分有十二分不對勁。
他怎么會那樣看我。4.李承德一勒韁繩,慢悠悠地朝我們駛過來。哼笑一聲,
神色陰鷙望向徐子光和他懷里的我:“不知羞恥?!蔽也[了瞇眼,
突然朝他輕笑了一聲:“公子這話講的,倒是和那東瀛的倭國人一樣。”李承德神色一愣,
像是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臉上隱隱有怒氣顯現(xiàn)。我笑著歪頭,不顧他臉上的怒意,開口。
“無禮無德,公子剛剛那話兒,可不就這樣嗎?”李承德直直地看著我,半天憋出一聲冷笑,
一勒馬繩便要靠近。“來,來我馬上講!”徐子光輕轉(zhuǎn)韁繩,
勒著馬頭側(cè)開幾步:“小侯爺深明大義,何必與一女兒家計較。”我本有些怯,
聞言意外地抬頭望向徐子光,真是文人傲氣,不愿低頭事權(quán)貴,連侯府的臉都不給。
只是還不等三人論出個是非,便聽到一旁丫鬟的喚聲:“大小姐,老爺叫您,
說一刻不許耽擱立刻往回趕。
”5.“孽障!說!你妹妹的臉是不是你害的?!”劉府庭院內(nèi),劉亭玉坐于下首左側(cè),
劉正廷正襟危坐于首座。只有我,暴曬于天井之下?!安⒎桥畠核鶠??!庇质沁@樣,
一發(fā)生什么事總是先問責我。前世劉亭玉瞧見一朵花開得俏,便戴到了頭上。那花有毒,
會使人皮膚瘙癢紅腫。我瞧見了,嘲諷她小心爛臉,但因我們關(guān)系不合,并沒有太多提醒。
結(jié)果真出了事兒,她沒聽明白我的弦外音,甚至有人以為是我下的藥。我的好父親是這樣,
我好妹妹的追求者也是這樣。那阿雜貨竟然在我的馬食槽里面下藥,害得我險些受傷。
“是她頭上戴的花有問題,與女兒無關(guān)?!眲⒄⒑吡艘宦?,
一旁立馬有丫鬟從劉亭玉頭上挑出了那朵花,送去給大夫檢查。劉正廷卻并不愿罷休,
望著我,不斷展示他家主威嚴?!澳闱魄颇?,
一天野得要命!又跑去馬場發(fā)瘋!怎么沒把你摔死!”我跪于烈日之下,靜靜聽著他的責罵。
原來他知道馬發(fā)瘋的事,他不問,他也不在乎。也對,他被迫政治聯(lián)姻娶了我母親,
心愛的女子被逼做妾,最后還難產(chǎn)身亡。他不喜歡我母親,我自己又不爭氣 ,
他怎么會在乎我呢?一直到現(xiàn)在,我的內(nèi)心都是毫無波瀾,直到一道聲音出現(xiàn)。“老爺,
竹君不懂事,您就饒了她吧!”母親一邊擦淚,一邊碎步快速地走進來。她的步子很小,
好像有人在她的腳腕上綁了繩一樣,只能邁那么點,不足一掌的距離,
稍微大一點就會摔地上。但她的速度又很快,幾瞬便進了庭院,直接跪倒在我旁邊,
將我護在懷里。她的眼淚流了滿面,說話邏輯不清,你也猜不到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原委,
便沖了過來。只是將我護在懷里,說些饒了,算了之類的話。“哼!
你還有臉說!”劉正廷好像又被點燃了新的爐火。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生了這么個孽障,
不如不生!你瞧瞧她讓你慣的!你……”“父親!”我蔻紅指甲摳挖掌心的嫩肉,
深吸一口氣,跪得筆直?!昂鹤约簾o能,與母親無關(guān)!不該指責她!”你不該指責一個,
一個伴著燈油苦熬整夜,只等著你來的女人。我兒時不懂事,只一夜夜看著母親難眠,
不知道緣由。到現(xiàn)在了,那個妾室已經(jīng)入土十幾年了,你依舊不愿多去看看我們母女。
你都沒管過我,怎么好意思指責我不懂事?“就算有關(guān),
難道就只有母親一個人的錯嗎!難道您就…”沒錯嗎?啪!一道重重的巴掌扇到了我臉上,
我還愣著,被打得歪了腦袋,頭發(fā)披散。
“逆女!你…你怎么敢頂撞你父親!”母親那一巴掌不僅將我的臉扇得通紅,
連她自己的手也在顫抖。我感覺我被打懵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甚至被母親戒指劃到的地方開始滲血,都沒反應過來。從面頰開始,血流的滿面。
那傷口劃得有些深,疼得我都想哭。前世被李承德厭棄我不想哭。侯府處境困難,
沒有人能給我撐腰,我不想哭。被丈夫一劍穿心,我不想哭。在馬場韁繩勒得我手快出血,
我不想哭。但現(xiàn)在,我真感覺眼淚要忍不住了。好疼啊…但是在人面前哭,
總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我唰地站起身,匆匆一行禮,頭也不回就往我的小院去。
眾人都呆住了,母親顫著手,還跪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劉亭玉嚇得捂住嘴巴,
手帕掉落在地上。父親眼含震驚,嘴唇動了動,最終頹唐揮袖,只余一聲嘆息。
6.初秋時節(jié),劉府的秋海棠開得艷色,因此辦了一場賞花宴。
這往往是小姐公子們吟詩作賦,賞花行令的好日子,和我卻沒什么關(guān)系。
但這時候風頭往往是劉亭玉的,我不喜歡做陪襯,寧愿不去。這次也是一樣,
趁著府中事兒多,我扮了男裝去外頭斗蛐蛐。鉆狗洞回來,懷里護著我的小蛐蛐,
才穿過了半個身子就看到了一雙白色錦緞靴。我眨了眨眼,抬頭一看:“呀!徐探花?
”徐子光也有些詫異:“劉姑娘?”他淺笑著歪頭望著我,搖了搖頭,朝我伸出了手。
我將手搭上,隨著他將我拉出狗洞,我隨意地拍了拍衣裳:“你怎么在這兒???賞花在前院。
”他有些無奈地望著我,笑道:“前院可沒有這般風景?!薄笆橇?。
”我樂著回望向他:“別告訴旁人?!毙熳庸馔?,輕聲應道:“好。
”宴會是不能完全不出席的,我和徐子光匆匆告了別,回到了閨房梳妝打扮。
我的貼身丫鬟云舒已著急得不行,伸長脖子不斷眺望。見我來了連忙將我塞到閨房中打扮。
收拾妥當,兩人去了宴會,果然不出所料,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著劉亭玉。我有些無聊,
伸手想要摸常把玩的那柄玉扇。在腰間摸了兩三下,才發(fā)現(xiàn)沒有。云舒捂住嘴,
輕呼一聲:“哎呀,小姐的扇子我給忘在妝匣里了!”“沒事兒,去取吧。
”我朝閨房的方向一揚下巴,看著云舒逐漸消失的身影。“劉竹君?!蔽肄D(zhuǎn)頭一看,
嚇得一顫,趕忙后退一步。只見李承德就站在我身后不足一拳處,我剛剛竟然沒發(fā)現(xiàn)。
他惡趣味地望著我,唇角微勾:“好娘子?!蔽也碌霉粵]錯,他也重生了。對于這個男人,
我心情很復雜,恐懼、怨恨、不甘凝結(jié)在一塊,一時不知該拿出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
我佯作鎮(zhèn)定,挑眉望向他:“小侯爺什么意思?”他歪著頭,慢條斯理地看著我,并不言語,
盯得我直發(fā)毛。我強裝鎮(zhèn)定,暗暗出一口氣,轉(zhuǎn)身就走。他并沒有追上來,
但我總感覺那道目光緊隨其后。我低頭朝人堆里走,步履匆匆間,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人。
“呀!”一男子連退兩步,皺眉拍著被我撞到的衣料?!皩Σ蛔?。
”我剛察覺到撞上人就立刻上前一步,想將其扶住。對方卻冷笑一聲,
后退開口道:“表妹別忙,我倒擔不起如此關(guān)心。”我動作頓住,抬眸望向?qū)Ψ?,劉璋?/p>
我叔叔家的傻兒子。這人很奇怪,我發(fā)誓我沒可能嫁給他,但他總是拿妻子的標準要求我。
比如指責我不夠苗條纖細,指責我女紅不夠精細,指責我不夠溫柔。他在知道我翻墻,
扮男裝,不守尋常的時候,眼睛里放著光。瞧著害怕又興奮,
像是看了具有挑戰(zhàn)性的游戲一樣的眼神。他曾經(jīng)請我吃過三頓飯,
吃完之后感覺他很期待什么的發(fā)生。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但是肯定不會發(fā)生就是了。
然后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莫名其妙開始生氣了。
直到一天氣勢洶洶地過來要求我平攤?cè)纬匝绲腻X。不是他自己說要請我的嗎?不理解,
但是我還是給了,我倒不至于因為這點錢撕臉。他哼笑一聲,掃了我一眼:“有娘生沒娘養(yǎng)。
”我的眉毛一下蹙起:“你說什么?”“我說什么了?”他眼神挑釁,
笑著望向我:“有人聽到了嗎?”我哼笑一聲:“沒有,當然沒有。”這聲音小的,
除非站得極近,不然根本聽不到,這明顯只是說給我聽的。我沒有過多糾纏,直接轉(zhuǎn)身就走。
有仇不報非君子。7.庭院粉墻外有一棵長得極高的柳樹,枝葉繁茂,
人坐在樹冠上根本看不到。我繞過院墻,來到了無人的院外,正好碰到了取扇子回來的云舒。
我朝她噓了一聲,三下五除二脫掉外裳扔給她,將裙擺系到腰上,撿了兩個野果,
噌噌爬到樹上。閉上一只眼睛,瞄準。嗖!“哎呀,我的嘴!”劉璋捂著嘴,瞪著眼睛,
不可置信地四處轉(zhuǎn)身:“誰干的!”我忍著笑,一手捂著嘴再次瞄準?!鞍パ?,我發(fā)冠!
”看著劉璋那狼狽樣,我一手扶著樹叉,一手扶著肚子,笑得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差點從樹上掉下來。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從樹上下來。接過外裳,閑庭信步朝后院走去。
8.后院有一處水塘,塘邊有一座四角亭。我依在吳王靠上,享受著徐風陣陣,
心中也來了一些意趣。吩咐云舒取了我的月琴,我拍了拍身旁的空座,她一溜煙坐我旁邊。
抱著滿懷果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丫鬟是不允許和主人同坐的,在我這兒卻不一樣。
我撲哧一聲,隨著心中思緒,緩緩撥動了琴弦。旁人都以為我琴棋書畫樣樣不通,實則非己。
我喜歡月琴,從總角時就喜歡,只是幾乎未給人聽過。我不敢告訴父親,我也不敢彈給他聽,
就像我再也不敢把自己繡的荷包送給他一樣。母親成日里不是哭,就是抱著我訴說她的不易,
怕是也沒空聽我的琴。旁的人我也不愿,或者說不敢跟人談。也就只有云舒了,
這個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丫鬟。每一次給她彈完,她都會滿眼激動地給地鼓掌,真好。
只是今日曲畢,云舒還沒有鼓掌,就從樹后傳來了一陣掌聲。9.“誰?
”主仆倆雙雙起身回望?!澳蹦?,子光是來還物件的?!币坏佬篱L身影從樹后繞出,
一手中還捧著塊玉佩。我低頭一看衣袖間果然少了一塊玉佩,八成是爬樹的時候掉的。
可此時相比于被撞破做壞事,更多的是另一件事造成的窘迫。我摳著手心,心里又羞又別扭。
這是我第一次彈琴被外人聽的,就連上一世,李承德都未曾聽過。
徐子光連忙朝我一作揖:“徐某剛剛在樹下?lián)斓搅艘恢挥衽?,注意到上次馬場上劉姑娘帶過,
想著歸還,未曾想正巧碰到姑娘在此彈奏,一時聽住入迷,還望姑娘恕徐某無禮?!薄叭朊??
”我嘖了一聲,心中痛罵我自己的嘴快,閑得沒事說這話做什么?“嗯!
”徐子光點頭:“徐某曾聽過養(yǎng)心殿的月琴,堪稱余音繞梁,可和姑娘比…”“停!
”我的臉已經(jīng)漲紅,我?guī)缀鯖]被外人夸過,從來沒有。徐子光這般言語,
實在是叫我不知道該怎么接,聽都聽不下去。此時突然急匆匆跑過來一個小丫鬟:“小姐,
老爺叫您去書房。”好像突然有一個天大的木板從天而降,啪地把我打扁在地上,蔫了。
但心里又有一絲逃脫的慶幸,還好,可以走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他。
可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徐子光也跟到了書房外!10.剛到書房,我還沒有行禮,
啪的一巴掌就直接打到我腦袋上。“你不好好在前院呆著,又干什么去了!”父親扶著胡須,
冷眼乜著我。我什么都沒說,撲通跪下了。父親瞧了一眼我愈合的臉頰,
撫了撫胡子:“你表哥說你拿果子擲他?”“女兒沒有?!蔽夜虻弥敝钡?,我閉了閉眼,
心中萬馬奔騰,我是萬萬沒想到一個及冠的大男人,竟然還搞告長輩這一套。
劉正廷冷哼了一聲:“你是什么德性,還在我這裝?
”跪在一旁的云舒連忙開口:“稟老爺…”“閉嘴!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一旁五大三粗的嬤嬤,兇光畢露吼向云舒。云舒立刻被嚇得噤了聲。
我暗暗拍了拍云舒的手背,以示安慰,剛想開口就聽到外面小廝通傳。“老爺,徐公子求見。
”“哦?”父親似有些疑惑:“請?!毙熳庸馔T谄溜L外,作了一個揖:“伯父,
小侄是來為姑娘做證的?!备赣H捋胡須的動作一頓,聲音放慢了些:“做什么證?
”“做證姑娘并未傷人,姑娘剛離開前院便與小侄偶遇,如此便一直在一處。
”徐子光頓了頓,又作了一揖:“是以小侄可以做證,劉姑娘絕無傷人可能。
”父親摸著胡子沉默半響,機不可察地冷笑一聲:“說起來,賢侄上次還救過小女,
劉家還未曾致謝?!薄安桓摇!逼溜L外的徐子光垂眸低首?!澳堑故俏以┩髂懔恕?/p>
”父親斜了我一眼?!安桓?。”我跪著作揖?!昂撸饋戆?,得虧有徐賢侄為你做證。
”劉正廷一拂袖離開了:“劉福,好好伺候賢侄?!币慌缘膭⒐芗疫B忙鞠躬應是。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感覺他很生氣。11.因著徐子光多次幫我,
我與他的交集也越來越深。時不時就偷溜出去和他賽馬,游時。他總是笑著看我,
一回頭身旁總有他。我漸漸地習慣了他的陪伴,甚至主動給他彈了一次月琴。
我們無拘無束坐在郊外草地上,日光和煦,我撥弄著月琴,他在一旁給我打著拍子。
一曲結(jié)束,他正想給我鼓掌,突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一陣馬蹄聲。那馬速度很快,
剛剛還聽不清,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到了眼前。唰!一股大力連我?guī)贀频今R上。啪,
李承德的重重一巴掌打在我的臀上。我驚呼一聲,反手一巴掌直接迎面而上。
他控制住我手腕,將我錮在懷里:“小浪蹄子,別動!”“你才是小浪蹄子!
”“你再犟一句,你爹馬上就會知道你翹課出門。”我一下噤聲了,他是怎么知道我翹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