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石塊橋像是老人的脊背一樣彎曲,金色的苔痕遍布滿是。
石橋下小溪流過嘩啦啦的水聲,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黑夜中的星光,晨曦之美。
一陣不知名的風(fēng)吹了過來,石橋上忻忻瀝瀝的光影變的沒有規(guī)律的晃動。
一段悠揚的竹笛聲傳來,感情中似帶有一些痛苦、一些憐憫、一些幽怨、一些悲傷。這時,
一把表面破破爛爛打開的黑色古傘,從上游順著水流滑了下來。那段竹笛聲停了。突然,
一只皮膚白皙纖細(xì),節(jié)節(jié)分明的手,
從樹下的陰影中探出!它將那把黑色的傘從水中撈了出來,傘下傳來滴滴答答的水聲。
一道有些稚嫩明亮又有些低啞的聲音響起:“這傘材質(zhì)看著很好啊,修修應(yīng)該還能用好久吧,
嘿嘿,賺到了……”“沈雜種!沈雜種!出來!人呢?,我明明還聽見有一笛聲的。
”一道粗獷的大漢聲音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在金黃色的梧桐大樹下坐著,
手中拿著黑傘的有些纖瘦的身影顫抖起來。他穿著一身灰舊的素白長袍,黑色長發(fā)及腰,
光著腳,手邊有一桿黃豆色的長笛,柳眉鳳眼,唇紅齒白,鼻梁高挺,月中積雪,
生的極為好看,用傾國傾城形容也不為過。他的臉是如此好看,
可他的身上卻有好幾道被鞭子抽打出來的血痕,細(xì)看他衣物底下竟也滿是類似的結(jié)扎的疤痕。
他將黑傘緊緊的抱在懷里,身體躬的更加厲害,雙臂交疊環(huán)抱雙腿,
只留下一對鳳眼緊張的看著前方的半人多高的草叢。那道聲音叫了許久,可他卻沒有應(yīng)答,
腳步聲在他周圍來回游蕩。不知過了多久,那道腳步聲終于遠(yuǎn)離而去。他松了口氣,
起身拿起黑傘和笛子,腳步有些輕浮的離開了梧桐樹,走過石橋離開了這里。他沿著小溪,
穿過一叢叢草綠和一棵棵大樹,正午的太陽有些猛烈,溫?zé)岬膸椎魏怪閺乃橆a劃過。
他扶起衣袖擦了擦,表情有些痛苦,因為他的腳底早已不知磨出了多少個水泡。
他從路邊上拔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藥塞進(jìn)了衣兜里。又走了一會兒,
他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幾座富麗堂煌的大房子,匾額上大大的寫著‘沈府’二字。
他用冰冷的目光掃視了它們,然后繞路繼續(xù)前進(jìn)。在接下來的路程里,房子越來越多,
他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可他們看他的眼神中都帶著鄙夷和譏諷。
而他似乎早已習(xí)慣了這些人的目光,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繼續(xù)向前走去。這時,
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沈雜種……快……滾不許來我……們的……鎮(zhèn)子!
”聽著小女孩話的路人們紛紛嗤笑起來,有的甚至還在附和。這時,
一有些肥胖長相普通的婦人走了過來,她抱住小女孩訓(xùn)斥說道:“囡囡,不許說臟話!
”“可是媽媽你昨天不也在家里罵他是雜種嗎?”小女孩天真的說道。“閉嘴,
再說打你屁股。”說完那婦人拉著小女孩走出了人群。見到這一幕,
周圍的人群紛紛起哄起來,叫囂著讓他滾出鎮(zhèn)子,有些小孩甚至拿起石子朝他丟去,
他的身上被砸的青一塊紫一塊的。這期間中,他沒有發(fā)出一句痛呼,只是死死咬住嘴唇,
將懷里的黑傘和長笛抱的更緊不讓它們被砸到。他忍著痛快步的離開了這里。他又走了好久,
明媚的陽光已經(jīng)落下,天空漸暗,傍晚來臨。終于,他前方出現(xiàn)了一座破廟,
廟的規(guī)模并不大,兩扇腐爛殘破的大門半耷拉在那里,
廟的匾額上有三個字但已經(jīng)幾乎被氧化的看不清了,似乎是‘彌’什么寺。這時,
一位臉部肌肉下垂嚴(yán)重,皮膚松弛,脊椎彎曲,但五官柔和,
眼睛有些發(fā)白的老太太走了過來,她的肩上背了一個粗布袋子?!鞍。岩?,你沒事吧!
”她柔和的聲音中帶點憤怒。聽到聲音的沈昭意轉(zhuǎn)過了頭,心里踏實了下來?!懊羝牌藕?,
我沒事。”他清了清喉嚨說道。敏婆婆快速走在他身旁,抓著他的雙手,揉搓著,
眼眶有些發(fā)紅?!霸趺磿]事呢?,不要說假話,有什么事別藏在心里,告訴我,
是不是那群人又打你罵你了?”“沒有沒有,婆婆您別操心了?!薄鞍ィ?/p>
……”她嘆息了一聲,然后將她肩上的小包拿了下來提在手中。“來,幫我一下。
”沈昭意平攤雙手托著那個包,敏婆婆,打開那個包,拉開布料。包里面有一個木制的飯盒,
上面有兩個,還冒著熱氣的包子。敏婆婆將包子拿了出來,然后重新裹上小包掛在肩上。
她那兩個包子遞到了沈昭義意手里?!昂煤⒆?,別餓著了。”“嗯,謝謝婆婆。
”此時一只烏鴉飛過落在了破廟上方,并叫了一聲,遠(yuǎn)方有烏云盤旋過來。
敏婆婆看了下天氣,說道:“哎呀,要下雨了,昭意婆婆要先走了,照顧好自己,
明天再來看你?!逼牌排c昭意揮手告別,消失在了沈昭意的視線中。沈朝意走進(jìn)破廟,
廟內(nèi)落滿灰塵和蜘蛛網(wǎng),正前方的金光大佛也變得暗沉無光。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
靠著柱子將手中的黑傘和長笛放在了旁邊。緊接著,他拿起手中的一個包子吃了起來?!班?,
是王叔家的包子,真好吃?!彼蛇蟀蛇髱卓诰统酝炅艘粋€包子,但還剩下一個他沒有吃,
而是找了一塊布條,把它包了起來。這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幾聲落雷打下,
一瞬的光亮下,沈昭意旁邊似乎多了一道人影,但他沒有任何察覺。此時,
廟門外傳來三四道腳步聲,還有叫罵聲,聽到這叫罵聲,沈昭意立刻站了起來,
目光緊盯著門外。此時,一道落雷落下,一只骨節(jié)纖細(xì)帶點薄繭的手一下抓住了大門門框,
在閃瞬的光亮下,沈昭意看清了來者是誰。他身上穿著華麗帶有金絲鑲邊的長衫,長相普通,
但眼睛是一雙丹鳳眼,下巴有點平,嘴巴偏薄,鼻梁微挺。而在他身旁有兩個人,
他們都穿著藍(lán)棕色的粗布料,其中一個長著大齙牙,左臉下巴那有一個大痣,是個瘦子,
另一個長相肥胖,臉圓滾滾的,長滿麻子?!霸瓉砟阍谶@里啊,害得我一頓好找。
”說話的人是那位富家子弟?!澳銈兿敫陕??!”“我想干嘛?當(dāng)然是拿你出氣了,
你這個雜種!”“你們兩個給我鉗住他!”那兩個他身旁的人,
立馬上前一左一右的將沈昭意給鉗住了。沈昭意在不停的掙扎,口中大罵:“沈燕你個畜生,
快放開我!”沈燕走上前,捏住沈昭意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而他的眼中有數(shù)不盡的嫉妒怨恨。“憑什么?。繎{什么你能長那么好看?
憑什么大哥瞧不起我?憑什么爸媽不喜歡我?!”“還有憑什么你這狗雜種會活在世上!
”“你玷污了我沈家的名諱,這一切都是你的死老媽干的,哦,對了,她已經(jīng)死了,
但還留著你!都怪你!”“你瘋了嗎?快放開我!”“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
”沈燕的突然大吼,震驚了沈昭意,然后他用力的掐著沈昭意的脖子!口中怒罵不斷,
眼中血絲一根根浮現(xiàn)!沈昭意的臉被掐的有些發(fā)白,眼神飄忽。
……我……”“我……快……死……了……”“我……還……不……能……死……”“哈哈,
你死了最好,這一切都怪你?。。 薄爸灰懒?,沈家就不會名譽受損,
那樣爸媽就會喜歡我了?!贝藭r的沈昭儀眼睛已經(jīng)向上翻了白眼,但還吊著一口氣。
而控制住他的那兩個男子,此時眼中也露出淡淡的恐懼?!斑@殺人是要犯法的,少爺,
我們可以了吧?”那長齙牙的男子說道。“閉嘴?。?!再說話,我把你頭打爛!”就在這時,
外面又是一聲驚雷劈下,沈昭意的后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人影,它紅黑的顏色映照在沈燕的眼中。
沈燕嚇了一跳,松開了掐在沈昭意脖子上的手。
而架著沈昭意的那兩個男子嘴里大叫著鬼啊的跑了出去,不顧外面的刮風(fēng)下雨,
把沈燕拋棄在了原地。那道人影慢慢逼近沈燕,沈昭意看著他,
沒有影子!沈燕的眼中場景變換,變成了沈府內(nèi),而他眼前的人影變成了舉起尖刀的母親,
她穿著黑紅衣裳,手里拿著一把尖刀,慢慢的靠近他!沈燕的,身體不斷顫抖,
黃黃的液體還有點溫度,冒著熱氣,然后他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恐懼的叫聲,跑了出去。
換作平常的沈昭意,看到這一幕,心里肯定是大快意,但在此時,他的心卻懸著,
因為眼前的人影緩緩轉(zhuǎn)了過來。他黑發(fā)如墨,劍眉星眸、鼻若懸膽、唇若涂脂,
但臉確實極為慘白。他穿著一件紅黑衣袍,左手的上戴著一個祖母綠的扳指。
他直勾勾地盯著沈昭意?!澳恪薄昂牵?/p>
這就是命啊……苦啊……”那男鬼沒由來的說完這句話后,身軀變成紅色,
煙霧進(jìn)入了還在閃爍紅光,不知什么時候打開的黑傘中。沈昭意看著這一幕,
心中久久不能平復(fù),他眼睛盯著黑傘,突然他拿黑傘抱起,走到門口,準(zhǔn)備把它扔出去。
但他伸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來,咽了一下口水,又伸了回去。他拿著黑傘重新坐了回去,
將黑傘打開了,又收了起來,又打開了,又收了起來……“喂,
你出來……”這時傘的表面閃過一陣紅光,那紅光過后,沈昭意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傘了。
“哎……”沈昭意嘆了口氣,將黑傘放在了旁邊,與笛子一起。雨嘩啦啦的下著,
他靠著柱子盯著窗外的瓢潑大雨,眼皮有點下沉,
最后睡了過去……此時的沈燕冒著大雨跑回了沈府,他邁進(jìn)門檻,
推開了準(zhǔn)備攙扶自己的丫鬟。他推開一座大殿的房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不斷的磕著頭。而在他面前而在他面前,有兩個紅木做的高背椅,
椅子的兩邊把手一個雕的是鳳凰,另一個雕的是龍頭。
坐在鳳凰那把椅上的人是個漂亮的婦人,明媚皓齒,出水芙蓉,左手托著一個茶盞,
右手則捏一個小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澳负?!母后!母后救我!我遇到鬼了!
”她將茶放到了左手邊的茶幾上,眼神變得銳利?!靶菀?!這世上哪來的鬼?
你看看你的樣子,成何體統(tǒng)!”說完后,她皺眉的捏了捏鼻子,
因為她聞到了沈燕身上的一股尿騷味?!安唬负笳娴挠?,是沈昭意那小子,
他身邊有一只男鬼,我差點就死在他手里了?!薄芭叮_有此事?”隨后,
沈燕將她遇到的事情告訴了沈夫人。沈夫人聽完后,依舊有些不愿相信,但就在這時,
門外響起了一聲清朗的聲音?!斑@個世上的確有鬼,而且還不少。
”沈夫人和沈燕同時望向了門外,只見那門外站著一個光頭和尚,他眉心中間有一點紅朱砂,
長相普通,左手并攏成掌立在胸前,掛著紅色星星點點的禪衣,里面穿的是淡黃色內(nèi)衣,
后背背了個粗布包裹,腳踩一雙草鞋,身上濕漉漉的。此時,一個丫鬟越過那個和尚,
快步來到沈夫人的側(cè)方,對著她的耳朵輕聲低語:“夫人,那個和尚打倒倒了門衛(wèi),
要不叫他告到官府去?”“先別急,再看看。”“夫人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王,名清明,
來自大明寺乃是佛子,這次我下山游歷在路上,遇見了沈燕二公子,請問他被惡鬼纏身,
因此特來幫其解憂患難?!薄澳悄愦虻刮业氖匦l(wèi)是幾個意思?還有你為什么會知道我沈家?
”“呵呵,夫人我太過著急了,抱歉,至于另外一個問題,請夫人您看過這封信后就知道了。
”和尚從蟬衣夾層中拿出了一封泛黃的信,交給了丫鬟。丫鬟接過信,遞到了沈夫人面前,
沈夫人接過信,緩緩將表面的貼膜撕開,抽出里面的信,鋪展了開來。她眼睛轉(zhuǎn)著,
不一會兒便讀完了信。她將信放到了桌上,隨后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說道:“原來是夫君之友故交之子,來人,為遠(yuǎn)客備房,帶人下去休息,呵呵,
現(xiàn)在天色已晚,請清明小和尚,現(xiàn)在我沈家先住一晚,
第二天我們在商討怎么對付那個小雜種……”“如此甚好甚好?!半S后,
一名丫鬟接過他背后的包裹,領(lǐng)著他離開了大殿?!澳负鬄楹稳绱酥潘??
他就是一個破和尚。”“哼,他們和我們是一伙的,說起來,我沈家之所以這么榮華富貴,
還是靠他們當(dāng)年的吸運儀式,知道為什么這座城再也抽不出第二座沈家了嗎?
因為這全城的氣運都是我沈家的,我們在這里就是天就是地,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我低頭做人!”“還有我為什么會生出你這么蠢的兒子?
連個雜種都解決不了,還被嚇成這樣,趕緊滾!”沈燕聽到這話,咬了咬牙,拳頭咔咔作響,
但又僅是瞬間,他又變得諂媚道:“好,那母后不打擾您休息了?!薄班?,退下吧。
”……“這里是哪里?”沈昭意迷茫的看著周圍,只見這里白煙飄渺仙氣繚繞,金碧輝煌,
樓宇淋漓,前前后后光彩奪目。他還看見了一片大海,不,
準(zhǔn)確來說那不是海似乎是一個大池子,里面的水晶瑩碧透,碧海藍(lán)天。還有一個大爐子,
天蓋上冒著滾滾灰色濃煙?!拔?,你在這做什么?”“誰?”沈昭意左右環(huán)視,這時,
他前方的霧氣竄動,那張令他印象深刻的出現(xiàn)在眼前。他前方出現(xiàn)的是那男鬼,
不過他穿的卻不是那件紅黑長袍,而是一件白色錦袍金絲鑲邊,無風(fēng)自動,墨發(fā)飄揚。
“是你!”沈昭意急忙跑過去抓著他的衣角說道:“這是哪?
”但那男鬼竟連忙推開他的手說道:“仙子,請自重,還請你不要與我這般開玩笑,
你怎會不認(rèn)得這地方呢,莫不是失憶了?”“怎會……”這時,
沈昭意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發(fā)現(xiàn)自己穿了一件青藍(lán)色錦衣,腰間束帶,
別著一把黃豆色長笛?!斑@是?不,你還救過我的命?!薄肮?,仙子,
你這又是跟我開玩笑呢?我都不認(rèn)識你,談何來救你之命?”“可,可……”“好了,仙子,
你還是自己在這慢慢玩吧,我需要去給觀音娘娘看丹爐了?!闭f著他便向前方走去。
沈昭意當(dāng)即攔住了他,在他前方擺了一個‘大’字。“仙子,你這又是何意?
我真的有正事要干,不能陪你玩了?!薄澳恪銕乙黄鹱甙伞?/p>
”“為何……”江鶴隱剛準(zhǔn)備拒絕他,但便看見對方眼眶發(fā)紅,似有泉流奔涌而出,
楚楚動人。他一時心軟了?!啊亲甙桑侥睦锪瞬灰獊y動?xùn)|西。
”“謝謝……”他們在云霧中穿行?!澳憬惺裁疵??”沈昭意問道?!敖Q隱,那么仙子,
你叫什么?”“我叫沈昭意,還有我不是什么仙子,我只是名男子,是位苦命人罷了。
”“男子?”江鶴隱這時轉(zhuǎn)頭看向沈昭意,仔細(xì)的看著他這張漂亮的臉,隨后,
他順著這張臉看見他的脖子,發(fā)現(xiàn)那有一個凸起。“竟還真是男子。”云海云邊,這時,
在他們前方出現(xiàn)了像手掌的小山。山上煙氣繚繞,樹如翡玉般青翠,
而在這山的最頂部有兩棟房子,一棟金碧輝煌金光閃閃的看不出是什么金屬打造的,
另一棟則是一間渺小的,外皮似乎被大火焚燒過的木屋。“好奇怪的房子?!鄙蛘岩庹f道。
“原來你也這么覺得?”“真好,看來我們情投意合,啊不,心靈相通。”“嗯?
你沒有朋友嗎?”“你從哪里看出來的?”“你的心……”“呵……”“那個,你有住處嗎?
”“沒有,我都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昭意不會真是失憶了吧?
作為天庭的人你記不得這里?”“我不是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來到這里的,
似乎是一場夢,但我醒不過來。”“那去請觀音娘娘給你看看吧,她就在這上面,
我算是她的一個學(xué)生吧,但她好像從來沒有教過我什么,我只記得我在那里長大?!薄昂昧耍?/p>
不說了,趕緊走吧,待會兒可要爬階梯,很累的?!闭f著,
江鶴隱悄悄的極為自然的拉住了沈昭意白皙有點薄繭的手,滑嫩且柔軟的觸感傳回他的大腦。
而沈昭意不知是察覺還是沒感覺的沒有拒絕,就順著江鶴隱默默的跟在后方。
他們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條婉轉(zhuǎn)曲折望不到頭的石階小路,路的周圍長著各種植物,
有如吸管狀的小草,之前看到的玉樹,
紫丁香色的瓊枝……“好美……”沈昭意一邊走著臺階,一邊發(fā)出感嘆。沈昭意看的是風(fēng)景,
而江鶴隱則是在偷瞄他身邊之人。這里的黑夜似乎永遠(yuǎn)也不會到來,不知走了多久,
他們踏過最后一個層石階到達(dá)了山頂。“呼……呼……終于到了,好累。”沈昭意翻出感嘆。
“你每天爬這么多,不累嗎?”此時,
還再偷偷看沈昭意的江鶴隱聞言急忙回過神來說道:“嗯,一開始挺累的,后面就習(xí)慣了。
”在說話期間,江鶴隱又悄咪咪的松開了抓了一路的手。“走吧,我們?nèi)ヒ娪^音娘娘。
”“去哪邊?”“跟我走?!逼鸪酰蛘岩膺€以為觀音是住在那座金煌大殿里的,畢竟,
那才像是神仙居所。可江鶴隱卻轉(zhuǎn)了個方向帶他去了旁邊的小木屋。
江鶴隱輕輕推開焦黑的大門,伴隨著吱呀一聲,木屋內(nèi)的景象映入沈昭意的眼簾。
房屋內(nèi)不算明亮,有十幾根紅色燭焰在角落靜靜燃燒著。屋內(nèi)擺設(shè)不多也就幾張長桌椅子,
有三個房間。幽靜中沈昭意往江鶴隱的身上靠近了一點。此時,
一道溫和有些沙啞空靈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傳來:“鶴隱帶客人來了?”“是,觀音娘娘,
他沒地方去處而且好像失憶了,娘娘可否看出原由?”“誰在說話?
”沈昭意害怕的抱住了江鶴隱的左臂,有些微微顫抖。“別怕,
是觀音娘娘……”江鶴隱出聲安慰道,另一只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背。此時,
那道聲音出言道:“你們有緣,但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個時候,我送你回去吧……”話音未落,
沈昭意的腦海中突然涌現(xiàn)一股光,那光如春風(fēng)十里,溫暖四溢。沈昭意再次睜開眼睛,
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那破廟里,眼角有些泛紅。此時的破廟外經(jīng)過了一晚上大雨的洗禮,
空氣格外清新,露珠點在草綠上,五光十色,就是天還有些陰沉。這時,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抓向了那把黑傘?!澳莻€……能出來聊聊嗎?”突然,一陣紅光閃過,
黑傘脫離了他的手中飛到了半空中。黑傘張開,一股黑煙從傘下冒了出來,
漸漸的黑煙變成了實體。江鶴隱穿著紅衣,手拿著黑傘,眼神有些冷漠的看著沈昭意。
“有什么事?”他冰冷的聲音傳來?!拔覀冋J(rèn)識嗎?”“哼,你難道又失憶了嗎?
”“我……那個……是夢嗎?”“你對我……”但沈昭意話還未說完,
便見外面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其中一個是一個他不認(rèn)識的和尚另一個則是令他討厭的沈燕。
“阿彌陀佛,施主,這鬼最喜詭譎欺人,不要被騙了,讓貧僧來收了他吧。
”說話的人是那個和尚?!吧蜓?,你趕緊給我滾!你這假和尚也一樣!”聽完這話后,
那和尚深深地皺著眉?!吧蛘岩?,嘿嘿,這次就是專門來收拾你的。
”沈燕有些癲狂的說了這句話?!笆┲?,貧僧在問你最后一次,如果你將這黑傘交給我,
那么我便放你一馬,反之,這就按照沈公子說的做了。”“我呸!幫兇還說的這么高大上。
”“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王清明便拾手將披在肩上的袈裟給拿在手中,
口中念念有詞說了一大段經(jīng)文后,便將這袈裟拋向了沈昭意他們。
而這袈裟在空中竟陡然變大!似要將沈昭意和江鶴隱包里面。江鶴隱冰冷的眼眸中紅光一閃,
黑傘向上一抬,轉(zhuǎn)了一圈,頓見那紅色袈裟竟也跟著同一個方向轉(zhuǎn),
反方向飛向了沈燕和王清明!王清明大驚!
連忙雙手?jǐn)傞_扶掌將那袈裟卸力讓其變回原來的樣子抓在手中。
真是厲害……王清明心中有些發(fā)虛,這鬼的實力有點強。“三息之間,滾蛋,我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