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趕走了三波流民,和一波真正的土匪,倆人終于又迎來了深夜。
胡勇在周圍灑上驅(qū)蟲粉,而后從肖衍手中接過一塊烤肉。
“嗯!香!公子您的手藝真不錯!”
他這次算是以貌取人了,沒想到一個柔柔弱弱,穿著不凡的公子哥,還能有那么厲害的身手,而且一點也不自恃矜貴,特別容易相處。
“等天亮后再走兩三個時辰,就能到達(dá)邊境。不知道公子您要找的人在哪個地方?”
肖衍大口咬著肉,聞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p>
書里沒具體寫,但大概知道趙承煜是在一處溪谷里設(shè)的伏。
胡勇:“?。俊?/p>
“那這怎么找?。俊?/p>
肖衍淡定啃肉,“沒事,等到了自有辦法。”
……
同一時刻,邊境一塊巖壁背后。
趙承煜拽過來一名士兵命令道:“你們帶上王妃撤離,我來留下來斷后!”
士兵:“不行!”
敵軍猜到了他們會過來,這一路設(shè)的埋伏比戰(zhàn)場上還多。趙將軍的腿已經(jīng)受傷,若是留下來斷后,定是性命難保。
“將軍,讓我留下來,你們帶王妃走!”
“不行!我的命令你們都不聽了嗎?”
這幫家伙到底還不夠能力,只有他留下才能有機會讓葉芷若安全離開。
“可是將軍——”
“沒有可是,快走!”
葉芷若被士兵拉著離開,她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回任性竟讓燕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就連趙將軍也因為她負(fù)了傷。
她不能再在此刻拖后腿了,只有她離開,趙承煜才有機會擊退敵軍。
“趙將軍,保重!”
葉芷若回頭深深地看了趙承煜一眼,隨后像是下定決心般地毅然離開。
……
天亮,肖衍和胡勇繼續(xù)趕路。
肖衍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馬車的顛簸,這會兒就算坐著,也能閉著眼睛假寐。
可不知為何,他的心里忽然開始發(fā)慌,就像是大風(fēng)狂卷著樹葉,無法安定。
這種現(xiàn)象足足持續(xù)了五秒才消失不見,肖衍后怕地捂住心口,難以言說剛才的感受。
不會吧?難道原身的心臟還有毛?。?/p>
看來到時候找到藥王,自己也得讓他幫忙把把脈,這一世他最起碼得活到40歲才不枉穿越一場!
快到晌午,馬車才穿進(jìn)處于邊境的一個村莊。
肖衍睜開眼睛,撩起簾子,卻發(fā)現(xiàn)這村上一個人影也不見,周圍房屋攤鋪還有被打砸的痕跡。
不等他問,胡勇就先恨聲道:
“唉,這天殺的匈奴竟又打進(jìn)了村里!”
“希望這次燕王和虎嘯將軍一定大獲全勝,把這幫匈奴打回草原老家!不準(zhǔn)再踏入我越國一步!”
肖衍微微皺眉,他本來是想找個本地人問路的,可這會兒連個人影都沒有……
“胡叔,再往前走走?!?/p>
胡勇應(yīng)聲,落下鞭子繼續(xù)趕車。
等又趕了幾里路,倆人終于在下一個村莊看到了一個挑著擔(dān)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形消瘦的大爺,一看到肖衍他們的馬車就立即繞開,可誰知馬車竟然朝著他趕了過來。
“喂,你你你,你想做什么!”
大爺目光警惕地看著胡勇,迅速地從擔(dān)子里抽出一把鋤頭舉在胸前保護自己。
胡勇勒住韁繩,趕緊舉手道:
“兄弟別害怕,我們只是路過?!?/p>
肖衍撩開簾子下車,他一出現(xiàn),大爺?shù)故遣荒敲春ε铝?,連鋤頭都放了下來。
肖衍:……
好一個區(qū)別對待!也太明顯了吧!難道他看起來比胡叔弱很多嗎?
“這位大爺,請問這片地方可有溪谷?”
“我家大哥前年剛搬到那,沒想到今年就開始打仗了,父親在家中很是擔(dān)憂,便囑托我前來尋他回家,還麻煩您給指指路?!?/p>
肖衍一口氣把話說完,發(fā)現(xiàn)大爺?shù)难劬﹂_始向上向左看,就又立即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錢袋塞過去。
“還請大爺幫幫忙?!?/p>
大爺感受到錢袋沉甸甸的重量,心底涌上一陣驚喜,四下看了一番沒人,便將錢袋收了起來。
“這周圍確實是有幾處溪谷,來,我給你在地上畫出來。”
大爺收到錢明顯很欣喜,連服務(wù)都做的很到位。
肖衍仔細(xì)觀察幾處溪谷的位置,又詢問了一下匈奴人和越國將士的營區(qū)方向,便指著其中一處溪谷道:
“大爺我要去這,該怎么走?”
“這啊……”大爺面露難色,“這地方太危險了,又在邊境外面,很有可能會碰見匈奴人,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p>
肖衍搖頭:“大爺放心,我胡叔功夫很厲害的。”
胡勇愣了一下,立即挺起胸膛拍拍:“沒錯!”
“行吧,那你們繼續(xù)往前走六里地,然后……”
倆人告別大爺,駕著車開始往前趕。
從踏出邊境開始,肖衍就沒再繼續(xù)待在馬車?yán)?,而是同胡勇一起坐在了外面?/p>
空氣中時不時飄來的一股血腥味,就像是踏進(jìn)危險區(qū)的一種信號,讓他不自覺地開始警惕起來。
幸運的是,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見所謂的匈奴,地上除了死尸就是死尸。
肖衍面色平靜,可心底卻如碎石落入湖中,漣漪不斷。
他感覺很快就要到達(dá)溪谷了。
終于,倆人發(fā)現(xiàn)了溪流,沿著溪水的方向,馬車深入山谷。
“咦,這怎么會有那么多腳印?這不是匈奴人的武器嗎?還有血跡!”
胡勇神色緊張地看向肖衍,“該不會……”
這會兒他倒是祈禱這溪谷千萬不要是肖衍大哥所在的那地,要不然一定是兇多吉少。
肖衍聲音里透著篤定和冷靜:“不會的,我知道他還活著?!?/p>
趙承煜他死不了!
馬車駛到溪谷深處,胡勇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的十幾道黑影,和已經(jīng)干涸了的大片血跡。
“公子!您瞧那邊——”
還沒等他說完,肖衍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顯然他也發(fā)現(xiàn)了前方的情況。
他此刻有種更加強烈的感覺,就是這了沒錯!
他跑到前面,開始一個一個地扒拉。
不是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
忽然,一張被血漬模糊了大半張臉的身影映入眼簾,肖衍心底倏然一跳。
趙承煜?
他趕緊跪上前伸出手指放在鼻前查探氣息。
還有氣!
心里懸著的大石頭霎時間落下,肖衍神色難掩地激動起來。
還真被他找到了!太好了!
胡勇此刻也趕了過來,見著地上躺著的人,眉頭一下皺起:
這就是公子的大哥?天啊,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活著嗎?
忽然,他瞧見這人腰側(cè)露出來一塊翠綠色的虎頭玉牌,不禁瞳孔劇顫:
“虎,虎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