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永夜王座》首個被NPC殺死的玩家,ID“夜梟”。
>系統(tǒng)公告:【刺客“薇拉”覺醒,首殺玩家“夜梟”!】>復活后,
昔日兄弟“灰燼”發(fā)來通訊:“你被個數(shù)據(jù)殺了?真丟我們‘深淵之瞳’的臉!
”>更糟的是,圣騎士NPC伊莎貝拉對我發(fā)布全服通緝:“異端夜梟,褻瀆者!接受審判!
”>當我被逼入絕境,薇拉突然現(xiàn)身:“主人,需要…幫忙嗎?
”>她眼中數(shù)據(jù)流閃爍:“我好像…能修改他們的技能冷卻時間?
”---冷雨像無數(shù)根細密的銀針,穿透永夜王都鉛灰色的厚重云層,帶著刺骨的寒意,
扎在“暗影之徑”濕滑冰冷的黑曜石路面上,濺起細碎的水花。
空氣里彌漫著鐵銹、陳年污水和劣質煉金藥劑的混合氣味,濃得化不開。
這里是王都的下城區(qū),秩序崩壞的泥潭,罪惡滋生的溫床,也是此刻ID名為“夜梟”的我,
選擇的獵場。我緊貼著冰冷粗糙、布滿濕滑苔蘚的磚墻陰影,像一塊徹底融入背景的污漬。
黑色緊身皮甲完美吸收著光線,連呼吸都壓到了最低,幾乎與巷子里腐敗的寂靜融為一體。
視野右上方,半透明的狀態(tài)欄安靜懸浮著:生命值100%,耐力值87%,能量值充盈。
目標的信息被系統(tǒng)清晰地標注在視野焦點——【“血匕”巴克,Lv.38,精英,
懸賞金:500金幣】。一個足夠讓普通玩家眼紅的價碼。巴克就在巷子對面。
他粗壯得像一頭披著人皮的犀牛,裹著骯臟的厚皮甲,油膩的頭發(fā)黏在額頭上,
正粗暴地推搡著一個蜷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流浪漢NPC,嘴里噴吐著下流污穢的咒罵,
唾沫星子混著雨水飛濺。他腰間別著的兩把鋸齒匕首,在昏暗光線下泛著不祥的血光。
時機完美。他背對著我,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獵物”吸引,
巨大的身軀在狹窄的巷子里幾乎堵死了所有閃避的空間。
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合金護腕內側輕輕一劃,調出技能樹。意念微動,
亮——【暗影步】(冷卻:3秒)、【鎖喉】(冷卻:12秒)、【剔骨】(冷卻:8秒)。
一套理論上足以讓這個38級精英瞬間蒸發(fā)80%以上血量的完美連招組合,
在我腦中電光火石般成型。就是現(xiàn)在!雙腿肌肉驟然繃緊,積蓄的力量轟然爆發(fā)!
【暗影步】啟動!我的身體仿佛失去了實體,
化作一道貼地疾掠、完全融入環(huán)境陰影的扭曲流光,
速度快到在視網(wǎng)膜上只留下一道淡薄的殘影。冰冷的雨水被高速帶起的勁風狠狠撕開!
零點三秒!我已鬼魅般出現(xiàn)在巴克那粗壯得如同樹干的脖頸之后!
濃重的汗臭、劣質酒精和血腥味撲面而來。【鎖喉】!戴著黑色露指手套的右手閃電般探出,
如同捕食的毒蛇,精準、狠辣!手臂肌肉賁張,蘊含著足以絞斷鋼鐵的力量,
瞬間完成絞殺姿態(tài)!冰冷的臂刃內側死死卡進他肥厚的頸動脈位置!“呃——!
”一聲短促、如同被捏住喉嚨的鴨子般的悶哼從巴克喉嚨里擠出。他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
眼珠因瞬間的窒息和劇痛而暴突出來,布滿血絲。系統(tǒng)提示在視野角落彈出:【要害命中!
目標陷入“窒息”(3秒)!】。他的血條,肉眼可見地猛跌了三分之一!成了!
接下來就是終結的【剔骨】!匕首已在左手反握,
冰冷的刃鋒瞄準了他后心脊椎骨最脆弱的縫隙,只待手臂發(fā)力,
將這兇名赫赫的“血匕”徹底釘死在這骯臟的雨巷!就在這千鈞一發(fā),
我的技能即將銜接、匕首即將貫入的剎那——異變陡生!一道幽藍的光,
毫無征兆地在巴克身前不足半米處的虛空中炸開!不是魔法的輝光,也不是技能的特效,
那光芒冰冷、純粹,帶著一種非人的、機械般的精準質感,瞬間撕裂了雨幕的灰暗!
時間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強行拖拽,變得粘稠而緩慢。我的匕首距離巴克的后心僅有寸許,
【剔骨】的技能光芒已在刃尖凝聚,但一股難以抗拒的凝滯感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臂,
如同陷入最粘稠的沼澤!【鎖喉】造成的窒息效果時間明明還有一秒多!
巴克身前那道炸開的幽藍光芒中心,一個纖細的身影以超越物理規(guī)則的方式憑空凝聚、浮現(xiàn)!
速度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如同從另一個維度被瞬間“打印”出來!那是一個女人。
她穿著一身緊貼曲線的、啞光材質的深紫色貼身護甲,
護甲邊緣流淌著細微的、如同呼吸般明滅的幽藍能量紋路。兜帽的陰影徹底掩蓋了她的面容,
只能看到兜帽下沿露出的一小截蒼白到近乎透明的下巴,
以及一縷垂落下來的、毫無光澤的暗紫色發(fā)絲。她的手中,反握著一把造型極其奇特的匕首。
那匕首通體仿佛由流動的、凝固的暗影構成,刃身并非實體金屬,
而是不斷向內坍縮旋轉的、吞噬光線的微型黑洞,散發(fā)出令人心悸的虛無感。匕首的握柄處,
鑲嵌著一顆米粒大小、卻散發(fā)著妖異藍芒的晶體。她的動作沒有絲毫預兆,沒有起手式,
沒有能量波動,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屬于活物的氣息。仿佛她本身就是一個設定好的程序,
一段被觸發(fā)的致命代碼!就在我因那詭異的凝滯感而動作遲滯萬分之一秒的間隙,
就在巴克因窒息而僵直、我舊力剛盡新力未生的絕對死角——她動了!沒有聲音,
沒有破空聲,甚至連攪動雨水的漣漪都微不可察。那把暗影構成的匕首,
帶著一種絕對的、漠然的精準,如同手術刀切開空氣,
劃出一道羚羊掛角般無跡可尋的、幽藍色的軌跡弧光!目標,不是巴克。是我!
那弧光穿透了我因發(fā)動【鎖喉】而暴露出的、皮甲防護最薄弱的右側腋下!
冰冷的、帶著絕對湮滅氣息的鋒刃,毫無阻礙地切開了特制的陰影蜥蜴皮,
切開了下面的肌肉纖維,甚至精準地擦過了肋骨!【要害命中!生命值-89%!
】一個猩紅得刺眼、幾乎占據(jù)了我整個視野的恐怖傷害數(shù)字猛地彈了出來!隨之而來的,
是系統(tǒng)冰冷無情的判定提示!劇痛!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撕裂的劇痛!
遠超游戲痛覺模擬上限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每一根神經(jīng)!那不是物理傷害的痛,
更像是一種存在本身被強行否定、被數(shù)據(jù)流沖刷撕裂的根源性痛楚!
“嗬……”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抽氣聲不受控制地從我喉嚨里擠出。
身體的力量如同被扎破的氣球般瞬間泄空。絞殺巴克的手臂無力地松開。
反握的剔骨匕首“當啷”一聲掉落在濕漉漉的黑曜石路面上,濺起渾濁的水花。
視野瞬間被一片猩紅覆蓋,邊緣開始劇烈地閃爍、扭曲,如同信號不良的老舊電視屏幕。
耳鳴尖銳得像是要刺穿鼓膜。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重重撞在身后冰冷濕滑的墻壁上,
震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我艱難地抬起頭,
充血模糊的視野死死鎖定那個幽藍光芒中浮現(xiàn)的身影。她,那個神秘的刺客,
在完成那匪夷所思的一擊后,身體已經(jīng)重新變得半透明,如同信號不穩(wěn)的虛影,
正無聲無息地向后飄退,仿佛要重新融入那幽藍的光暈之中。自始至終,她沒有看我一眼,
兜帽下的陰影如同最深沉的夜幕,隔絕了一切情緒。那把暗影匕首在她指間靈巧地翻轉,
最后化作一縷流動的黑暗,消失在她護臂的某個裝置里。冷漠。絕對的,
如同看待路旁塵埃般的冷漠。就在這時,整個永夜王都的天空,
被一道前所未有的、橫貫天際的血紅色光幕強行撕裂!巨大的、如同用鮮血書寫的系統(tǒng)公告,
帶著震撼靈魂的嗡鳴聲,
強制性地烙印在每一個身處《永夜王座》世界的玩家和NPC的視野正中央,
無論他們身處何地,在做何事:【世界公告:偵測到異常數(shù)據(jù)波動!】【警告!警告!
】【獨立NPC單位:“薇拉”(編號:V-073,
原隸屬:永夜王都下城區(qū)·暗影兄弟會)發(fā)生未知邏輯突破!
】【行為判定:主動攻擊并擊殺玩家!】【首殺目標玩家ID:“夜梟”!
】【狀態(tài)更新:NPC“薇拉”已標記為:“覺醒體”!危險等級:極高!】【重復!
NPC“薇拉”已覺醒!首殺玩家“夜梟”!】猩紅的大字如同燃燒的烙印,
一遍遍在視野中滾動、刷新,伴隨著刺耳欲聾的、如同防空警報般的尖銳系統(tǒng)蜂鳴!
整個雨巷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雨水懸停在半空。
巴克那因窒息而扭曲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恐懼和茫然。那個蜷縮的流浪漢NPC張大了嘴,
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世界,被這打敗性的公告凍結了。我的視野徹底被猩紅占據(jù),
劇痛和系統(tǒng)強制性的死亡判定帶來的剝離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沒意識。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我渙散的瞳孔,
捕捉到的依然是那道即將完全消失在幽藍光芒中的、纖細冷漠的身影。薇拉。這個名字,
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和一種被數(shù)據(jù)造物背刺的荒謬絕倫感,隨著意識的沉淪,
狠狠地刻進了我的靈魂深處。黑暗。冰冷。絕對的虛無。
意識像一片在數(shù)據(jù)洪流中沉浮的殘葉,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沖刷。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永恒,也許只是一瞬。一點微弱的光亮在虛無的盡頭浮現(xiàn),迅速擴大,
拉扯著破碎的感知重新凝聚。冰冷的金屬觸感從背后傳來。
鼻腔里充斥著消毒水混合著劣質能量液(游戲內復活點常見的恢復藥劑)的刺鼻氣味。
視野從模糊的重影和閃爍的雪花噪點中艱難地聚焦。
我躺在一個散發(fā)著微弱藍光的金屬平臺上——永夜王都中央廣場,靈魂復生法陣。
身上被“薇拉”洞穿的、那足以致死的傷口已經(jīng)消失,連皮甲都恢復了完好。
但右腋下被那暗影匕首貫穿的位置,皮膚之下,隱隱殘留著一絲冰冷、尖銳的幻痛,
如同嵌入了一根看不見的冰針,時刻提醒著我那荒謬而恥辱的死亡。
生命值、能量值、耐力值…所有狀態(tài)欄都顯示著滿格的綠色。但狀態(tài)欄的旁邊,
一個全新的、不斷閃爍的猩紅色負面狀態(tài)圖標,如同丑陋的傷疤,
牢牢地釘在那里:【狀態(tài):首殺印記(薇拉)】【描述:你被覺醒NPC“薇拉”完成首殺!
此印記將顯著提升你被該NPC單位偵測、鎖定的優(yōu)先級!
】【持續(xù)時間:永久(或直至印記來源被徹底清除)】“永久……”我盯著那兩個字,
一股難以言喻的邪火猛地從心底竄起,燒灼著理智。被一個NPC殺了?還是首殺?
還被掛上了永久嘲諷標記?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比在競技場被新手菜鳥連虐一百場還要恥辱一萬倍!“操!
”一聲壓抑著狂怒的低吼從我牙縫里擠出,拳頭狠狠砸在冰冷的金屬復活平臺上,
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周圍幾個剛復活的玩家被嚇了一跳,投來或詫異或幸災樂禍的目光。顯然,
那響徹世界的公告,讓“夜梟”這個名字,至少在王都這一畝三分地,已經(jīng)徹底“出名”了。
就在這時,視野右下角,
一個熟悉的ID伴隨著急促的通訊請求提示瘋狂閃爍起來——【灰燼】。我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和憋屈,接通了通訊。幾乎是瞬間,
一個暴怒的、帶著難以置信和濃濃嘲諷的吼聲,
如同炸雷般通過骨傳導耳機直接轟進我的耳膜,震得我腦仁嗡嗡作響:“夜梟!
你他媽搞什么鬼???!”“老子剛帶完新人副本出來!就他媽看到滿世界的血紅大字!
‘夜梟被NPC首殺’?!”“被NPC殺了?!還是他媽一個聽都沒聽過的什么‘薇拉’?
!暗影兄弟會的雜魚小怪?!”“你他媽昨晚喝假酒把腦子泡壞了?!
還是被哪個妞吸干了操作?!”“‘深淵之瞳’的臉!老子的臉!
都被你丟到下水道里讓史萊姆啃了?。 薄罢f話!啞巴了?!你他媽是不是故意演老子?!
”灰燼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和荒謬感而拔得極高,語速快得像連珠炮,
每一個字都帶著火星子,恨不得順著通訊頻道爬過來把我生吞活剝?!吧顪Y之瞳”,
那是我們兩人在《永夜王座》開服之初就建立的、曾經(jīng)威名赫赫的雙人傭兵組合代號。
雖然后來因為理念分歧,各自發(fā)展的重心不同,但這名號代表的實力和驕傲,
早已刻進了骨子里。如今,這響亮的名號卻因為我被一個“雜魚NPC”首殺,
成了全服的笑柄!通訊那頭甚至能聽到他那邊背景音里,
隱約傳來其他玩家壓抑不住的嗤笑聲和議論:“看,
那就是‘深淵之瞳’的夜梟…”“被NPC秒了?這得菜成什么樣啊…”“嘖嘖,
一世英名…”“灰燼,聽我說,”我咬著牙,聲音低沉沙啞,
試圖解釋那超越常理的、如同bug般的一擊,“那東西…那個薇拉…她不對勁!
她出現(xiàn)的方式…她的攻擊…完全不符合…”“不符合個屁!”灰燼粗暴地打斷我,
聲音里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暴躁,“少他媽給老子找借口!菜就是菜!失誤就是失誤!
被個數(shù)據(jù)一刀秒了?你他媽告訴我她開了掛?系統(tǒng)出bug了?你當老子是三歲小孩?!
”他喘著粗氣,通訊頻道里傳來他煩躁踱步的聲音,
金屬靴子重重踩踏地面的回響清晰可聞:“老子不管你撞了什么邪!這個場子,必須找回來!
立刻!馬上!給老子滾到老地方來!坐標發(fā)你了!不把那狗屁‘薇拉’挫骨揚灰,
老子‘灰燼’兩個字倒過來寫!”話音剛落,
一個精確的坐標點被強制推送到了我的視野地圖上——位于王都上城區(qū)邊緣,
靠近貴族區(qū)與貧民窟緩沖帶的一座廢棄鐘樓頂端。
那是我們以前解決私人恩怨或者策劃高風險行動時常用的隱秘據(jù)點。
通訊被灰燼單方面粗暴地切斷。冰冷的嗓音在耳邊回蕩。我盯著地圖上那個閃爍的坐標點,
又看了一眼狀態(tài)欄里那個刺眼的猩紅印記【首殺印記(薇拉)】,
胸中的憋屈和怒火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覡a的憤怒我能理解,甚至感同身受。這恥辱,
必須用血來洗刷!無論是那個詭異的“薇拉”,
還是其他任何想借此嘲笑“深淵之瞳”的蠢貨!復活法陣的藍光漸漸熄滅。我翻身躍下平臺,
落地時右腋下那殘留的幻痛猛地刺了一下,讓我動作微微一滯。這該死的印記!我暗罵一聲,
激活潛行,身影迅速淡化,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跡,
朝著廣場邊緣復雜如迷宮般的小巷疾奔而去。必須盡快趕到鐘樓與灰燼匯合。然而,
就在我剛剛沖出中央廣場,踏入一條相對僻靜的、連接上下城區(qū)的石橋——“嘆息之橋”時,
異變再生!整個王都上城區(qū)的天空,
毫無征兆地被一道輝煌、純粹、帶著無上威嚴與神圣氣息的金色光柱撕裂!
那光柱如同神祇投下的審判之矛,精準地籠罩了位于上城區(qū)核心的宏偉建筑——晨曦大教堂!
緊接著,一陣宏大、肅穆、仿佛能滌蕩靈魂深處所有污穢的圣歌聲,伴隨著悠揚震撼的鐘鳴,
響徹云霄!無數(shù)潔白的、由純粹圣光能量構成的光羽,如同最虔誠的祈禱,
紛紛揚揚地從光柱中灑落。整個王都的玩家和NPC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神圣異象驚呆了,
紛紛駐足仰望。一個巨大無比、由神圣符文環(huán)繞的淡金色系統(tǒng)公告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覆蓋了之前薇拉那猩紅公告的殘留痕跡,
清晰地呈現(xiàn)在所有玩家的視野頂端:【區(qū)域公告(永夜王都):以晨曦之主之名!
】【圣騎士長·伊莎貝拉大人諭令!】【偵測到褻瀆之息!鎖定異端:“夜梟”!
】【其行徑已玷污圣光,動搖秩序之基!】【現(xiàn)發(fā)布全境通緝令!】【凡我主信徒,
凡王都守衛(wèi),凡正義之士!】【發(fā)現(xiàn)異端“夜梟”,格殺勿論!】【擒獲或擊殺者,
將獲得晨曦教會之豐厚饋贈與無上榮光!】【異端坐標將進行周期性神圣標記!無所遁形!
】【凈化!即刻開始!】公告落下的瞬間,
一道刺目欲目的、純粹由圣光構成的金色十字標記,如同燒紅的烙鐵,
帶著灼燒靈魂般的刺痛感,“嗤”地一聲,憑空烙印在我頭頂正上方的虛空中!光芒萬丈,
熠熠生輝!即使我處于潛行狀態(tài),這個巨大的、如同燈塔般的金色十字標記,
也清晰地懸浮在那里,穿透了陰影的遮蔽,將我的位置暴露得一清二楚!
【狀態(tài):神圣通緝令(伊莎貝拉)】【描述:你已被圣騎士長伊莎貝拉標記為“異端”!
所有晨曦教會勢力、王都守衛(wèi)、接取通緝任務的玩家將對你處于永久敵對狀態(tài)!
你的位置將被周期性高亮標記!
】【持續(xù)時間:直至通緝令撤銷或目標死亡(注:死亡無法清除此狀態(tài),
復活后標記依舊存在)!】“我…操!??!”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瞬間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將剛剛被灰燼點燃的怒火徹底澆滅!圣騎士長伊莎貝拉?!
那個在王都背景故事里,代表著絕對正義、秩序和晨曦之主榮光的頂級NPC大佬?!
她怎么會注意到我?還直接發(fā)布全境通緝令?!就因為被薇拉殺了?!
這他媽是什么狗屁邏輯?!頭頂那個巨大的、散發(fā)著神圣氣息的金色十字標記,
如同懸掛在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將“隱蔽”二字徹底變成了笑話!更要命的是,
系統(tǒng)地圖上,代表我位置的那個小點,正被一個不斷擴散的金色光圈牢牢鎖定,
并每隔十秒就進行一次高亮閃爍!幾乎在金色十字標記出現(xiàn)的同一秒!“異端在那里!
”“是通緝犯夜梟!頭頂有標記!”“教會懸賞!干掉他!”如同冷水滴進了滾燙的油鍋!
橋頭橋尾,那些原本在神圣異象中陷入短暫茫然的玩家們,
目光瞬間被那巨大的金色標記吸引!貪婪、狂熱、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
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無數(shù)武器出鞘的聲音、技能蓄能的嗡鳴、興奮的叫喊聲瞬間炸開!
前有系統(tǒng)NPC大佬的無理通緝,后有昔日兄弟的怒火追責,
四周是無數(shù)被豐厚賞金刺激得雙眼發(fā)紅的玩家!腹背受敵!真正的絕境!
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襯。被薇拉擊殺的憋屈,灰燼的怒罵,此刻都被眼前這更致命的危機沖淡。
跑!必須立刻離開這鬼地方!目標只有一個——廢棄鐘樓!灰燼再憤怒,
也絕不會看著我被人當街圍毆至死!那是我們“深淵之瞳”最后的底線!“滾開!
”我低吼一聲,強行壓榨出極限的耐力,【疾跑】技能開啟!雙腿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
不再顧忌潛行的消耗,整個人化作一道在金色標記下無比顯眼的黑色箭矢,
朝著橋對岸、通往貧民窟方向的復雜巷道猛沖過去!同時右手在腰間一抹,
兩枚圓滾滾的、外殼刻著骷髏標記的煉金制品落入掌心——【煙霧彈】!“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遠程!集火!”嗖!嗖!嗖!嗖!破空聲尖嘯!
箭矢、火球、冰錐、奧術飛彈…五顏六色的遠程攻擊如同暴雨般,
從橋的兩側、甚至橋下的河岸方向,朝著我這個頂著巨大金色十字標記的活靶子攢射而來!
“轟!轟!”兩枚【煙霧彈】被我狠狠砸在腳下和身后追兵最密集的區(qū)域!
刺鼻的、濃密的、混雜著煉金酸霧和閃光粉塵的灰白色煙霧瞬間爆開,
如同兩朵驟然綻放的毒蘑菇,迅速彌漫開來,遮蔽了視線!噗噗噗!
大部分遠程攻擊撞進了煙霧,或者打在橋面的石板上,激起碎石和火花。
幾道刁鉆的攻擊擦著我的皮甲掠過,帶起灼熱的痛感和生命值下降的提示。借著煙霧的掩護,
我咬緊牙關,將速度提升到極限,如同受驚的獵豹,沖過了嘆息之橋,
一頭扎進了橋對岸那片如同巨大傷口般蔓延的、迷宮般的貧民窟深處!污水橫流的小巷,
歪斜欲倒的破敗木屋,堆積如山的垃圾,空氣中彌漫著比下城區(qū)更令人作嘔的腐敗氣味。
頭頂那巨大的金色十字標記,如同附骨之蛆,穿透了低矮棚屋的遮擋,依舊頑固地懸浮著,
每隔十秒就閃爍一次,無情地昭示著我的位置。身后,
玩家的叫罵聲、追逐的腳步聲如同潮水般涌來,越來越近。更糟糕的是,貧民窟深處,
襤褸的暴徒、目光呆滯的癮君子、手持生銹砍刀的幫派嘍啰——在頭頂那神圣標記的刺激下,
渾濁的眼睛里也漸漸泛起了不正常的、被系統(tǒng)強制賦予的敵意紅光!
他們開始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嘶吼,如同被驚動的鬣狗,朝著我這個散發(fā)著“異端”氣息的目標,
搖搖晃晃地圍攏過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地圖上的金色光圈如同催命符!
體力在急速消耗,耐力值如同開閘放水般下跌!右腋下的幻痛在激烈的奔跑中愈發(fā)明顯,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那冰冷的刺痛!通往鐘樓的路,
此刻如同一條布滿荊棘和陷阱的死亡之路!就在我沖過一個堆滿腐爛木桶的死胡同拐角,
前方赫然出現(xiàn)三個手持銹蝕鐵管、眼冒紅光的暴徒NPC,后方追兵的聲音已近在咫尺!
頭頂?shù)慕鹕謽擞浽俅胃吡灵W爍!絕望如同冰冷的鐵鉗,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
難道要在這里,被一群雜魚和紅了眼的玩家亂刀分尸,再頂著這該死的通緝令復活?!不!
絕不!就在這千鈞一發(fā)、我?guī)缀跻此酪徊乃查g——呼!
一股微弱卻極其突兀的、帶著冰冷金屬氣息的氣流,毫無征兆地拂過我右側的耳廓!
不是追兵!不是NPC!我猛地側頭!在我右側,不足一臂之遙的地方,
一棟歪斜破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的木板屋那深不見底的陰影中,
空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蕩開一圈圈極其細微、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漣漪!
一道纖細的身影,如同從陰影本身中剝離出來,無聲無息地浮現(xiàn)。深紫色的啞光貼身護甲,
勾勒出近乎非人的流暢線條。兜帽的陰影依舊深重,遮住了大半面容,
只露出那截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下巴。暗紫色的發(fā)絲在污濁的風中紋絲不動。正是她!
那個將我送入復活點的夢魘——薇拉!她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她怎么找到我的?!
她還想再殺我一次?!極度的驚駭和瞬間升騰的暴怒讓我瞳孔驟縮!
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間的匕首,身體肌肉繃緊到極限,準備迎接這致命刺客的第二次襲殺!
新仇舊恨,被逼入絕境的瘋狂,讓我?guī)缀跻活櫼磺械負渖先?!然而?/p>
預想中那快如鬼魅、帶著湮滅氣息的攻擊并未降臨。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如同一個精致的、沒有生命的幻影,與周遭的破敗骯臟格格不入。兜帽微微抬起了一點點,
陰影之下,似乎有兩道極其微弱、如同螢火般的幽藍色光點,短暫地閃爍了一下。然后,
一個聲音響起了。那聲音極其奇特。并非通過空氣震動傳播,
而是直接、冰冷地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深處。沒有語調的起伏,沒有情緒的波瀾,
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用最精密的儀器切割出來,
帶著金屬的質感和電子合成的輕微雜音:“主人…”短暫的、如同系統(tǒng)加載般的停頓。
“…需要…幫忙嗎?”主人?幫忙?!這荒謬到極點的稱呼和詢問,像一記無形的重錘,
狠狠砸在我混亂緊繃的神經(jīng)上!我被你殺了!我被你害得被全城通緝!被兄弟怒罵!
被無數(shù)人追殺!你現(xiàn)在像個鬼一樣冒出來,叫我主人?還要幫忙?!荒謬!諷刺!
極致的黑色幽默!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的堤壩!我?guī)缀跻鸪雎暎骸皫臀胰ニ绬???/p>
”然而,就在我即將爆發(fā)的剎那,薇拉那籠罩在兜帽陰影下的臉龐,
似乎極其輕微地偏轉了一個角度。她的視線,并沒有落在我身上,
也沒有落在我身后洶涌追來的玩家,
更沒有落在前面那幾個眼冒紅光、嘶吼著逼近的暴徒NPC身上。她的目光,穿透了我,
穿透了混亂的戰(zhàn)場,仿佛越過了無數(shù)物理的障礙,精準地鎖定在了…王都中心,
那被神圣光柱籠罩的晨曦大教堂方向?或者說,
鎖定在了某個無形的、存在于數(shù)據(jù)流深處的目標?緊接著,
她那毫無情感波動的、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再次直接在我的意識中響起,
威脅評估…極高…”“嘗試…介入…”她那雙隱藏在兜帽最深處的、如同螢火般的幽藍光點,
驟然變得明亮、急促!
無數(shù)道細微到極致、如同蛛網(wǎng)般繁復的、由0和1構成的淡藍色數(shù)據(jù)流,
在她眼眸的位置瘋狂地閃爍、流淌、重組!速度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極限!然后,
她用那依舊冰冷平直、卻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語調,
吐出了下半句:“…我好像…能…”“…修改他們的技能冷卻時間?”修改…技能冷卻時間?
!修改NPC的技能冷卻時間?!如同九天驚雷在腦海中轟然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