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越來越詭異。明明深愛小蘭,
卻總是不受控地對灰原哀做出親密舉動。他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每次破案的關(guān)鍵線索,
竟與漫畫連載更新同步。當(dāng)他試圖親吻灰原時,喉間卻不受控制地喊出“蘭”。
灰原哀冷笑:“我們只是畫框里的角色,命運由不得自己。
”工藤新一在鏡中看見自己變成鉛筆線條的輪廓。他劃破手掌,
用鮮血在漫畫原稿上寫下“不”。隨著血字蔓延,整個世界的畫框開始崩裂。
他撕碎最后一頁稿紙,在漫天飄散的紙屑中奔向小蘭。櫻花樹下,
他第一次真正吻到了自己深愛的女孩。---櫻花如雪,紛紛揚揚,
染紅了整個米花町的四月??諝饫锔又禾焯赜械?、微涼的甜香。
工藤新一站在帝丹高中門口,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精準(zhǔn)地鎖定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小蘭正和園子說笑著走出來,陽光跳躍在她烏黑的發(fā)梢,照亮她彎起的眼角,
那笑容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像新雪初霽的天空。新一的心臟,
如同被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攥了一下,隨即又歡快地鼓動起來。就是她,一直是她。
他下意識地邁開腳步,想向她走去,想喚她的名字,想自然地牽起她的手。然而,
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一股冰冷、堅硬、完全陌生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的身體。
像是被無形的提線操控的木偶,他流暢的步伐驟然僵住,
前進的方向硬生生被扭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他的視線被迫偏離了小蘭的方向,投向校門另一側(cè),
那棵巨大的櫻花樹下。灰原哀安靜地站在那里。她穿著帝丹小學(xué)的制服,
茶色的短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拂動,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漫天飛舞的櫻瓣,
像一尊精致卻冰冷的瓷器人偶。新一的身體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他朝著灰原哀的方向走去,
腳步平穩(wěn),目標(biāo)明確。他感到自己的手臂抬了起來,朝著灰原哀的頭頂伸去——那個動作,
是要替她拂去落在發(fā)間的櫻花。他的指尖甚至能感覺到花瓣柔軟的觸感。“不!
”新一在心底發(fā)出無聲的嘶吼。他拼命掙扎,試圖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quán)。
他用力想收回手臂,想把頭扭向小蘭的方向。然而那股力量是如此強大而蠻橫,
他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樹,所有細微的掙扎都被輕易碾碎。他像一個被禁錮在身體深處的囚徒,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指輕柔地拂過灰原哀的頭發(fā),動作體貼得近乎曖昧。
灰原哀似乎微微一怔,抬眼看向他。她的冰藍色眼眸里沒有驚訝,
只有一種洞悉一切的、近乎悲憫的平靜,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嘲諷。那眼神像冰針,
刺得新一靈魂深處都在發(fā)冷。他僵在那里,手臂尷尬地懸在半空,身體內(nèi)部的戰(zhàn)場硝煙彌漫,
卻在外表上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溫柔定格。櫻花無聲飄落,落在他的肩頭,
也落在他與小蘭之間那道無形的、卻越來越深的鴻溝上。小蘭和園子的笑聲隱約傳來,
新一卻覺得那聲音遙遠得像是隔著厚重的玻璃,模糊不清。
著一股微妙的混合氣味:電子元件冷卻后特有的金屬焦糊味、化學(xué)試劑若有若無的刺鼻氣息,
還有灰塵在老舊機器縫隙里沉睡的陳舊感。巨大的電腦屏幕發(fā)出幽幽的藍光,
映著工藤新一疲憊卻銳利如刀的臉龐。屏幕上密密麻麻排列著窗口,
個窗口里都塞滿了案件資料、新聞報道、警署內(nèi)部檔案的掃描件……以及——幾幅漫畫截圖。
新一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發(fā)出急促而單調(diào)的聲響。他點開一個文件夾,
里面是他近期經(jīng)手的所有案件卷宗,包括那些尚未對外公布的核心細節(jié)。接著,
他打開了另一個窗口,那是“名偵探柯南”最新連載的漫畫頁面。他的呼吸越來越沉,
仿佛每一次吸氣都帶著沉重的鉛塊?!安┦浚毙乱坏穆曇舾蓾脜柡?,
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你看這里。三天前,杯戶町美術(shù)館密室殺人案。
兇手利用通風(fēng)管道定時啟動的換氣扇,制造了強風(fēng),吹落了懸掛在特定位置的石膏像,
砸死了受害者。這個手法……”他滾動鼠標(biāo),
將漫畫頁面的一個分鏡放大——畫面上清晰地描繪了通風(fēng)口的位置和風(fēng)向的箭頭,
“和上周六更新的漫畫第897話,兇手的手法一模一樣。每一個細節(jié),分毫不差!
”阿笠博士湊近屏幕,厚厚的鏡片反射著幽藍的光,
他圓胖的臉上充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這……這太巧合了吧?
手法相似也有可能……”“巧合?”新一猛地打斷他,手指因用力而指節(jié)發(fā)白,
他又點開另一個文件夾,“再看這個!上個月,米花中央銀行運鈔車劫案。
劫匪使用的特殊頻率干擾器,能癱瘓銀行安保系統(tǒng)特定區(qū)域三分鐘。這種設(shè)備的原型,
只存在于東都大學(xué)某個高度機密的實驗室項目里!
它的工作原理……”他迅速切換到對應(yīng)的漫畫頁面,“在漫畫第891話后半段,
灰原哀給柯南講解新型信號干擾器的段落里,被‘恰好’提及并詳細圖解了!”屏幕上,
漫畫分格里灰原哀冷靜講述的畫面,
與現(xiàn)實中那臺冰冷、導(dǎo)致巨大損失的真實儀器圖片并列在一起,
構(gòu)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互文?!斑€有這個!”新一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尖銳,他用力戳著屏幕上另一組對比圖,“廢棄工廠爆炸案!
兇手布置的炸藥引線走向,
小的、在現(xiàn)實爆炸現(xiàn)場幾乎被完全摧毀的回路拐角……都和漫畫第899話里畫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啊,博士!”他的身體微微發(fā)抖,一股寒意從脊椎骨一路竄上頭頂,
凍得他頭皮發(fā)麻。這些案件的關(guān)鍵線索,那些決定性的、只有親臨現(xiàn)場才能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
那些需要他絞盡腦汁推理的核心要素……它們像幽靈一樣,
提前出現(xiàn)在了那些印刷精美的漫畫書頁上!他引以為傲的推理能力,
那些在生死一線間捕捉到的細微痕跡,難道只是……只是被預(yù)先設(shè)定好的程序?
他只是一個被無形之手牽引著,按照既定劇本表演的提線木偶?這個念頭帶來的恐懼,
比任何窮兇極惡的歹徒都要冰冷徹骨?!靶乱弧卑Ⅲ也┦繐?dān)憂地看著他,
鏡片后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安,“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這些……這些可能只是……”“只是什么?巧合?”新一猛地站起身,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噪音。他雙手撐在冰冷的桌面上,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試圖用疼痛來驅(qū)散那股幾乎要將他吞噬的虛無感?!耙淮问乔珊?,兩次是意外,
三次、四次……每一次破案的關(guān)鍵,都精準(zhǔn)地踩在漫畫更新的點上?博士,這根本不是巧合!
有什么東西……在操控這一切!在操控我!”他環(huán)顧著這間堆滿工具和發(fā)明的地下室,
第一次覺得這熟悉的空間如此陌生,像一個精心布置的巨大舞臺布景,而他,
是舞臺上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演員。阿笠博士沉默了很久,空氣凝重得如同鉛塊。最終,
他沉重地嘆了口氣,
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困惑:“新一……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些。
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最近……有些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他猶豫了一下,
似乎在斟酌詞句,“就像……就像你的‘畫風(fēng)’,突然變了?”“畫風(fēng)?
”新一咀嚼著這個詞,只覺得一股更加冰冷的寒意瞬間將他凍結(jié)。這個詞像一把鑰匙,
猛地捅開了他潛意識里刻意回避的某個角落。那些不受控制的身體動作,
那些詭異的同步……難道……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在恐懼的催化下顯得無比真實的猜想,
如同冰冷滑膩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
---杯戶市立圖書館的頂層閱覽區(qū),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米花町繁華的夜景,
車河如流動的光帶。窗內(nèi)卻異常安靜,只有空調(diào)低沉的嗡鳴和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工藤新一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開一本厚重的法醫(yī)學(xué)專著,
然而他的目光卻空洞地落在書頁上,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以ё谒麑γ?,
纖細的手指同樣翻著一本化學(xué)期刊,姿態(tài)沉靜得如同一幅凝固的畫。那無形的力量再次襲來,
毫無征兆,霸道而精準(zhǔn)。新一感到自己的視線被強行從書頁上拔起,
牢牢地釘在了灰原哀的臉上。他的身體像被輸入了指令的機器,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傾,
仿佛被某種磁力吸引著,向她的方向靠近。他能清晰地看到灰原哀垂下的眼睫,
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看到她鼻尖細微的弧度?!安?!停下!
”新一在靈魂深處咆哮,調(diào)動起全部的意志力進行抵抗。他死死咬住后槽牙,
下頜繃緊得像塊石頭,試圖將自己的頭扭開,將身體向后拉回。汗水瞬間從額角滲出,
沿著太陽穴滑下。身體內(nèi)部的對抗如此劇烈,以至于他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
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然而,那股力量如同無形的鋼鐵枷鎖,紋絲不動。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離灰原哀越來越近,
近到能聞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實驗室藥劑與清冷香水混合的氣息。他的手臂抬了起來,
仿佛要繞過她的肩膀。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就在那股力量即將操縱著他做出更親密舉動的瞬間,
新一積攢的所有意志、所有對小蘭刻骨的思念、所有被操控的憤怒與不甘,如同決堤的洪水,
轟然爆發(fā)!他猛地張開嘴,用盡全身力氣,喉嚨深處爆發(fā)出一個嘶啞、破碎,
卻清晰無比的名字:“蘭——!”這聲呼喊如同平地驚雷,瞬間撕裂了閱覽室死水般的寂靜。
周圍的幾個學(xué)生愕然抬頭,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以Х瓌訒摰氖种阁E然停住,
懸在半空。她緩緩抬起眼簾,那雙冰藍色的眸子看向新一,里面沒有驚訝,沒有羞惱,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近乎死寂的寒冷。新一劇烈地喘息著,
身體因為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對抗而微微顫抖。他看著灰原哀,
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困惑和一絲絕境中的求救。他嘴唇翕動,想解釋,想道歉,
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說不出來?;以У淖旖菢O其緩慢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
而是一個冰冷的、充滿諷刺意味的弧度。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像冰片摩擦,
清晰地傳入新一的耳中,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殘忍:“沒用的掙扎,工藤。你還沒明白嗎?
”她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他的靈魂,“我們……只是畫框里的角色。
提線木偶的喜怒哀樂,生離死別……都不過是為了取悅畫框外的‘觀眾’罷了。命運?
呵……”她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冷笑,那笑聲里浸透了無邊的荒涼與絕望,
“從來就不在我們自己手里?!彼拿恳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新一的心臟。
畫框里的角色?提線木偶?取悅觀眾?這瘋狂的話語,卻像一道慘白的閃電,
瞬間照亮了他心中所有盤旋的、不敢深究的疑云——那些詭異的同步,
那些無法抗拒的指令……難道真如她所言?巨大的荒謬感和滅頂?shù)目謶指芯鹱×怂?/p>
讓他如墜冰窟,渾身冰冷。“你知道什么?”新一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急切,“告訴我!灰原!到底怎么回事?”灰原哀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里,最后一絲微弱的波動也徹底沉寂下去,只剩下無垠的灰燼。
她不再言語,只是重新垂下眼簾,目光落回手中的期刊上,
仿佛剛才那番石破天驚的話語從未出口過。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映在她蒼白的臉上,
卻無法帶來一絲暖意,只將她襯托得更加疏離,如同畫中永遠無法觸及的剪影。
---工藤新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圖書館的。灰原哀那句“畫框里的角色”如同魔咒,
在他腦中反復(fù)轟鳴,每一次回響都帶來更深一層的戰(zhàn)栗。午夜時分,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空無一人的房間(柯南形態(tài)時寄住的毛利偵探事務(wù)所二樓小房間)。
沒有開燈,窗外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投射進來,在墻壁和地板上涂抹著變幻不定的色彩。
他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黑暗中,粗重的喘息聲格外清晰,如同瀕死的困獸。
“畫框……角色……”他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灰原哀那雙冰冷絕望的眼睛不斷在眼前浮現(xiàn)。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旁邊的矮柜上!
砰的一聲悶響,指骨傳來鉆心的疼痛。他需要痛感,
需要這真實的、屬于他自己的痛感來確認(rèn)自己還活著,還有“存在”!他掙扎著爬起來,
幾乎是踉蹌著撲到書桌前。桌面上零散地攤著幾頁少年偵探團的冒險涂鴉,
還有他隨手記錄的案件草稿。他一把抓起一面鑲嵌在筆筒底座上的小圓鏡,顫抖著舉到眼前。
窗外一道霓虹的強光恰好掃過鏡面。就在那一瞬間!鏡中映出的,
不再是屬于“江戶川柯南”那張稚氣的臉孔輪廓。那熟悉的線條在強光的映照下,
竟變得極其詭異——它們仿佛失去了血肉的支撐,
只剩下清晰、銳利、冰冷無比的黑色鉛筆線條!
如同漫畫分格里用蘸水筆精心勾勒出的人物輪廓!
甚至能看到一些未完全擦干凈的鉛筆草稿留下的淡灰色輔助線,像幽靈般附著在邊緣!
“啊——!”新一發(fā)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抽氣,手猛地一抖,小圓鏡脫手而出,
“哐當(dāng)”一聲摔在地板上,鏡面瞬間四分五裂。無數(shù)碎片里,
映出無數(shù)個線條扭曲、表情驚恐的“漫畫版”工藤新一。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海水,
瞬間將他淹沒、凍結(jié)。他癱坐在椅子上,渾身冰冷,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
灰原哀的話不再是瘋狂的臆想,而是殘酷地得到了印證——他真的是一個被畫在紙上的角色!
一個被無形之筆操控的傀儡!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掙扎痛苦,都不過是供人消遣的劇情!
不!絕不!一股前所未有的、混合著極致的憤怒與不甘的火焰,
猛地從他心底最深處燃燒起來!那火焰如此熾烈,幾乎要將他從內(nèi)而外燒穿!被操控的屈辱,
對虛假的憎恨,還有……還有對小蘭那份真實不渝的愛!那份愛是他靈魂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