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水寒冷笑:“所以,你便可對大小姐置之不理了?我看你是對那女子太過上心,早忘了義父收養(yǎng)我等是為的什么!”
薛冰譯語塞,顯然也知自己方才行徑不妥。
恰在此時,他懷中的如夢痛呼出聲:“冰譯哥哥,我好痛……”
薛冰譯聞聲,立刻抱起如夢,神情焦灼。
“橫豎薛慶樂無事,何必小題大做!我得帶如夢去尋醫(yī)診治,其他事容后再議!”
說罷,他抱著如夢,頭也不回地離去。
薛水寒面沉似水,轉向我時,眼中帶著不甘與怒火。
“這便是你選定的夫婿?!危急關頭,連你的安危都置之度外!”
我看著薛水寒,輕輕搖頭,他大約還不知曉,我已選了他做夫婿。
“我未曾選他為夫婿?!?/p>
薛水寒卻滿臉不信:“不選他,你還能選誰?我們兄弟十人,誰不知你自小一顆心便系在他身上?”
他難得對我動了氣:“罷了!你是大小姐,想選誰便選誰,橫豎我們也不過是你的護衛(wèi)罷了!”
看著他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我不由得輕笑。
不知他知曉我選了他為夫婿時,會是何等神情。
幾日后,薛冰譯卻忽然尋到我房中,形容憔悴。
未等我開口,他便“噗通”跪倒:“薛慶樂,我求你!把回魂丹給我!如夢……她情形很不好,鏢上有毒,毒已順著經(jīng)脈蔓延至胸口,再不用藥就來不及了!”
我一怔,隨即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分明知曉那回魂丹于我意味著什么!
娘親出身杏林世家,自診出絕癥后,憂心我隨爹爹遭仇家報復,她忍著劇痛,耗盡最后心力,為我制得這枚回魂丹,只為將來能保我一命。
薛冰譯死死咬著牙:“只要你肯將回魂丹給如夢,我便應下婚事,娶你為妻!”
“說到底,若非因為你,如夢也不會平白遭此大罪!”
望著眼前的薛冰譯,我只覺無比陌生。
前世我究竟是瞎了眼,竟將一顆真心錯付于他!
薛冰譯見我未應,跪地不起:“只要你肯給藥,我便遵從義父之命娶你,將如夢送到安全之處,此生……永不相見?!?/p>
我忽地輕笑一聲:“不必了,因為我根本未曾打算選你為夫婿?!?/p>
薛冰譯一愣,眼中驚疑不定:“薛慶樂,事到如今你還裝什么?我已認命!只要你肯給藥,我必娶你!”
我定定地看著他,隨后從貼身腰帶的暗格中,取出一枚藥香奇異的丹丸丟給他。
“滾吧!從今往后,你我兩不相干!”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薛冰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終究未發(fā)一言,抓起丹丸便急急離去。
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我雙手緊握,在原地佇立良久。
只為前世的自己不值,竟會愛上這般薄情寡義之徒,至死未看清其真面目。
此后幾日,薛冰譯寸步不離守在如夢身邊,直至她傷勢漸愈。
這日,爹爹召集十位義子:“過幾日便是慶樂的及笄大典,屆時,本侯將宣布誰將成為慶樂的未來夫婿?!?/p>
此言一出,席間十人神色各異。
薛水寒冷著臉,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悶酒。
薛冰譯亦是愁眉不展,目光頻頻望向如夢居所方向。
倒是其余八人,面上無甚波瀾,只笑著向薛冰譯道賀:“恭喜大哥!這下真與義父成一家人了。”
“日后大小姐,可就托付給大哥照料了。”
爹爹聽著他們議論,只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可他這般態(tài)度,卻被眾人視作默認。
人人都認定了,薛冰譯便是我的未來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