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隱約的電視聲、孩子的吵鬧聲。這些曾經(jīng)被忽略的、甚至有點嫌棄的嘈雜，

此刻卻像鈍刀子一樣，緩慢地割著他。終于站在了那扇熟悉的、貼著褪色春聯(lián)的門前。

漆柘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他掏出鑰匙，

那枚掛著一個小小的、褪了色的藍色塑料海豚鑰匙扣的鑰匙，

還是姒鳶很久以前在地攤上買給他的，說海豚代表好運和守護。他捏著鑰匙，

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抖。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他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要推開千斤重的閘門，將鑰匙插進了鎖孔?！斑菄}。

”鎖舌彈開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異常清晰。他推開門。

一股沉悶的、缺乏人氣的灰塵味撲面而來，

夾雜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姒鳶慣用的洗發(fā)水殘留的淡淡香氣。這香氣像一把細小的鉤子，

猛地勾起了漆柘心口尚未結(jié)痂的傷疤。客廳里一片昏暗。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城市永不熄滅的霓虹微光，漆柘看清了屋內(nèi)的景象?？樟?。

曾經(jīng)被姒鳶的小玩意兒塞得滿滿當當?shù)纳嘲l(fā)，此刻只剩下幾個孤零零的抱枕。電視柜上，

那些她收集的各種可愛的盲盒擺件、造型奇特的香薰蠟燭，全都不見了蹤影。

原本掛著她和漆柘在游樂園大笑合影的相框，

現(xiàn)在只剩下墻上一個突兀的、顏色稍淺的方形印跡。漆柘像個幽靈一樣，

赤著腳（他甚至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脫了鞋），無聲地穿過冰冷的瓷磚地面，走進臥室。

衣柜的門大敞著。姒鳶的那半邊，空了。只剩下幾個孤零零的衣架，還掛在金屬桿上，

微微晃動。仿佛上一秒，它們還承載著姒鳶那些色彩繽紛的衣裙，下一秒，就被連根拔起，

只剩下空洞的晃蕩。屬于漆柘的那半邊，幾件洗得發(fā)白的T恤和工裝褲，疊得整整齊齊，

卻顯得格外寒酸和可憐。梳妝臺上更是干干凈凈。那些瓶瓶罐罐，

那些曾經(jīng)擺滿了臺面的、漆柘根本叫不出名字的護膚品、化妝品，

連同那個鑲嵌著小鏡子的精致首飾盒，都消失了。桌面光潔得能反光，

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