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丈夫死了，卻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劃的騙局?！皩Σ黄?，騙了你這么久。
”趙建國從天而降，身穿警服，“我是臥底。
”我抄起板凳朝他砸去：“讓我當(dāng)了兩年活寡婦？”“聽我解釋?！薄敖忉屖裁?？
解釋你們兄弟倆怎么聯(lián)手騙我？”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澳惆质窃趺此赖?？”他突然問。
“放高利貸被人捅死的?！薄板e?！彼统鲆粡埌l(fā)黃的照片，“他是第一批臥底。
”照片里是被捆在碼頭柱子上的男人，胸口插著青銅碎片。是我爸。
我的腿軟了：“這不可能……”“我接近你不是偶然，我是來完成你爸未完成的任務(wù)。
”“那你愛過我嗎？”1香煙的煙霧在靈堂里繚繞，混合著檀香的味道讓人作嘔。
我跪在草席上，膝蓋被下面的碎石子硌得鉆心疼，但我一動不動。
王桂花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她枯瘦的手緊緊攥著那份協(xié)議書。“簽字！
”她的聲音尖銳得像夜貓子叫，把離婚協(xié)議書重重拍在棺材板上。
供桌上的蠟燭被震得火苗一晃，照得趙建國遺像里的笑臉忽明忽暗。我慢慢抬起頭，
直視著那張熟悉卻陌生的臉。兩年的夫妻，我以為我了解他。現(xiàn)在看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簽?！蔽业穆曇艉茌p，但在這死寂的靈堂里清晰得可怕。
王桂花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你說什么？”“我說，我不簽。”我站起身，
膝蓋傳來的疼痛讓我更加清醒?！拔乙召徴??！痹捯魟偮洌w紅艷就像瘋了一樣沖過來。
“放你娘的屁！”她的手指甲很長，直接抓向我的臉。我側(cè)身躲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那是我哥的產(chǎn)業(yè)！你算什么東西！”趙紅艷的眼睛通紅，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用力擰住她的手腕，感受著她因?yàn)樘弁炊澏兜纳眢w?！澳俏胰ジ鷱埦珠L聊聊，
建國死前為什么去過碼頭？”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靈堂里炸開。王桂花突然捂住心口，
身體搖搖晃晃地后退了兩步。趙紅艷也停止了掙扎，瞪大眼睛看著我?！澳恪阒朗裁?？
”王桂花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我松開趙紅艷的手，走到棺材前?！拔抑赖谋饶阆胂蟮亩?。
”棺材里的趙建國躺得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如果不是胸口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我?guī)缀跻嘈潘娴闹皇撬?。“建國死前跟我說過很多話。”我伸手摸了摸棺材的邊緣，
木頭很光滑，很冰涼?！八f，如果他死了，收購站就是我的?！薄安豢赡埽?/p>
”趙紅艷又沖了上來，“我哥不會這么說！”我轉(zhuǎn)身面對她們母女倆?！翱赡懿豢赡?，
不是你們說了算?！蓖豕鸹澏吨鴱膽牙锾统鲆粋€小布包。
里面是收購站的房產(chǎn)證和營業(yè)執(zhí)照?！斑@些都在我手里，你拿什么跟我爭？
”她的聲音恢復(fù)了一些底氣。我笑了。是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建國死前，
把保險柜的鑰匙給了我?！蔽覐牟弊由先∠乱桓?xì)鏈子，鏈子上掛著一把小鑰匙。
王桂花的臉?biāo)查g白了?！袄锩嬗惺裁矗惚任仪宄??！笨諝夥路鹉塘恕?/p>
只有香燭燃燒的輕微聲響。趙紅艷看看她媽，又看看我，顯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皨?？
什么保險柜？”王桂花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我手里的鑰匙。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保險柜里不只有現(xiàn)金，還有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比如賬本。比如照片。
比如一些能讓某些人牢底坐穿的證據(jù)。“現(xiàn)在，我們可以好好談?wù)劻恕?/p>
”我把鑰匙重新戴回脖子上。王桂花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想要什么？”“我剛才說過了，我要收購站?！薄安豢赡堋！薄澳俏颐魈炀腿フ覐埦珠L。
”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暗鹊龋 蓖豕鸹ń凶×宋?。她看起來蒼老了十歲。
“我們……我們可以商量。”我回過頭?！皼]什么可商量的，要么把收購站給我，
要么我們法庭上見?！薄澳阋詾槟隳芏返眠^我們？”趙紅艷還想逞強(qiáng)。我走到她面前，
湊近她的耳朵。“試試看?！蔽业穆曇艉茌p，但足夠讓她聽清楚。然后我轉(zhuǎn)身離開了靈堂。
身后傳來王桂花的嘆息聲。我知道，這只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面。2夜很深了，
收購站里只有我一個人。月光透過破舊的鐵皮屋頂，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在廢品堆里翻找著什么。青銅片就卡在我的褲腰里，硌得我腰部生疼。但我不敢掏出來，
萬一被人看見就麻煩了。這是建國死前塞給我的，他說這東西很重要，讓我一定要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