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打了水回來，他蹲下身幫李懷德清理。
眉峰微蹙卻不敢露出嫌惡，只用袖口掩著鼻息替李懷德擦拭面頰。
劉海中也趁機隨口問起女人的名字，這才知道她叫劉嵐，今天是第一次來軋鋼廠。
他剛下想打聽下，剛剛兩人有沒有實質(zhì)性發(fā)生關(guān)系，李德懷就出聲了！
“劉師傅，這次多虧你…… 要不是你，我今天怕是交代在這兒了……”
劉海中忙掛著憨厚的笑：“領(lǐng)導(dǎo)說這話折煞我了！誰見著這情況能不管？換廠里其他同事，也肯定會搭把手！”
李懷德費力地?fù)u頭：“劉師傅，你別謙虛了，這事…… 換旁人，就算有心也沒這本事……”
劉海中擺了擺手，一臉謙遜：“領(lǐng)導(dǎo)言重了，我也就是碰巧撞見，順手的事兒。
您可得多注意身體，廠里上下這么多人，還指著您領(lǐng)著大伙往前奔呢！”
這話讓李懷德心頭一暖，蒼白的臉上浮起幾分笑意。
他心里清楚 —— 劉海中這是主動遞來 “橄欖枝”。既然對方示好，自然要投桃報李。
“老劉啊，” 他指節(jié)敲了敲茶幾，“你今兒來，怕是不全為了瞧我吧？是有事吧.....”
劉海中笑了笑，他抬頭掃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張和劉嵐。
李懷德立刻會意，沖兩人不耐煩地擺擺手：“你們先出去，我和老劉單獨說兩句。”
小張站起身，滿臉關(guān)切：“主任，您要是覺得不舒服，一定叫我！”
劉嵐則紅著臉，尷尬地絞著手指，小聲囁嚅：“主任，那今天這事兒……”
“放心！老劉不是多嘴的人?！?李懷德打斷她，語氣帶了幾分不耐。
劉嵐還是不放心地瞥了眼劉海中，生怕他把剛才的事抖出去。
劉海中笑著舉起雙手：“我今天沒來過，什么都不知道！”
劉嵐松了口氣，朝著兩人微微鞠躬，退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劉嵐帶上門的瞬間，李懷德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面，目光落在劉海中臉上：
“老劉，你想進步是好事，我會給你安排的，過幾天給你消息?！?/p>
劉海中聞言微怔，眉峰輕輕一蹙 —— 進步？
他瞬間反應(yīng)過來，李懷德誤把他當(dāng)成了原主。
原主過去多次上門巴結(jié)，明里暗里想謀個一官半職，可惜既沒眼色又不懂規(guī)矩，在李懷德眼里不過是個 “官迷”。
混體制，得懂得向領(lǐng)導(dǎo)靠攏。
要么是真有本事，領(lǐng)導(dǎo)離不了你， 要么就是會來事，拍的領(lǐng)導(dǎo)開心。 可原主偏偏兩頭都不沾。
他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假裝困惑道：“領(lǐng)導(dǎo)，我今兒來不是為這事兒……”
“不是為了進步？” 李懷德挑眉，肥厚的眼皮掀起，小眼睛里閃過一絲意外，“那你直說，只要能辦，我肯定不推辭！”
劉海中做出尷尬模樣，右手撓了撓后腦勺，這才說明來意。
“領(lǐng)導(dǎo)，是這么回事。我大兒子馬上要結(jié)婚了……”
“好事??！” 李懷德笑著打斷，肥厚的手掌拍在沙發(fā)扶手上，“到時候擺酒，我準(zhǔn)到場……”
“不是，領(lǐng)導(dǎo)！” 劉海中忙不迭擺手，臉上帶了幾分無奈，
“是前幾天去親家喝酒，嘴快吹了個牛，說要給他們轉(zhuǎn)唄三轉(zhuǎn)一響。酒醒就后悔了，話已經(jīng)說出去，現(xiàn)在……”
他抬眼望向李懷德，目光帶了幾分局促。
“原來是這事！行，喜事嘛，缺多少錢你說！”
李懷德第三次誤會，身體前傾，下巴上的贅肉晃了晃。
劉海中險些失笑，忙收斂表情，正色道：“領(lǐng)導(dǎo)，不是缺錢，是缺票！我手里就剩 6 張工業(yè)券，以前都用得差不多了，所以想找您買票……”
“老劉，你這見外了！” 李懷德佯裝生氣，眉峰擰起，“咱這關(guān)系還談什么買？扶我到那邊！”
劉海中上前扶住他胳膊，感受到對方掌心的虛汗。
李懷德坐回辦公桌前，拉開抽屜翻找片刻，指尖在票冊上快速劃過，隨后摸出四張票遞過來。
“領(lǐng)導(dǎo)，多一張，縫紉機已經(jīng)有了！” 劉海中說著就要還回去。
李德懷擺擺手，“多那張就當(dāng)是我給你的分子好了?！?/p>
劉海中忙道：“那就多謝領(lǐng)導(dǎo)了。”
李懷德擺擺手，臉上掛著豪爽的笑，“謝什么，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今兒個還真是多虧你了……”
李懷德說著，眼神有些躲閃，顯然覺得今天這事兒太尷尬，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領(lǐng)導(dǎo)，你是不是…… 吃那個虎狼藥了，所以……” 劉海中壓低聲音，目光落在李懷德攥緊的抽屜把手上，故意露出小心翼翼的試探。
李懷德臉色瞬間一窘，耳尖騰地紅了，喉結(jié)滾動著咳嗽兩聲：“你看出來了？”
劉海中微微點了點頭，“這個是我剛撿到的?！闭f著就把剛剛的“大力丸”放到桌子上。
李懷德看著藥瓶，嘆口氣：“嗨，我這不是…… 頭一回把劉嵐叫進辦公室，想要……”
李懷德欲言又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邊緣。
“我懂，我懂?！?劉海中連忙接過話茬，“不過領(lǐng)導(dǎo)，那種藥很傷身的，還是不要吃為好?！?/p>
李懷德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我也知道，可是有時候，哎……” 說完，李懷德嘆了口氣。
劉海中笑著接過話茬，指尖敲了敲自己的保溫杯：
“我了解，中年男人不得已，保溫杯里泡枸杞。領(lǐng)導(dǎo)，您就是為廠里操勞太多了?！?/p>
“誰說不是？” 李懷德瞥了眼墻上的 “先進工作者” 獎狀，沮喪的感慨：“哎，老了?！?/p>
“領(lǐng)導(dǎo)這話說得不對，” 劉海中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您還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就是操心廠里的事兒太費神，腎水不足罷了?！?/p>
他故意把 “腎水” 二字咬得極重，看見李懷德耳朵猛地一抖。
李懷德厚著臉皮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皮帶扣。
劉海中見狀，從口袋里掏出幾粒裹著錫紙的小綠丸，從系統(tǒng)里買的【偉小哥】
“領(lǐng)導(dǎo)，這個可比您之前吃的藥管用多了，而且沒副作用?！?/p>
“這是啥？” 李懷德盯著藥丸，小眼睛里閃過狐疑，“不會又是西藥吧？上次那玩意兒吃完，我三天沒睡得著覺。”
“哪兒能呢！” 劉海中露出神秘的笑， 他擼起袖子，露出小臂上明顯的肌肉線條，“我一口氣讓我媳婦給我生三個小子，全靠這藥撐著?！?/p>
李懷德舔了舔嘴唇，肥碩的手指終于捏住藥丸：“真有這么神？”
“騙您干啥？” 劉海中佯裝心疼，“我也就剩這幾粒，您先試試。”
“成，我收著?！?李懷德將藥塞進抽屜深處，嘴角咧開露出缺牙，“老劉啊，你這人能處！”
劉海中起身告辭時，看見李懷德扶著桌子想站起來，卻因腿軟又跌回椅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他連忙擺手：“您別送！好好歇著，養(yǎng)足精神才能抓生產(chǎn)不是？”
李懷德微笑著點頭：“老劉，多謝關(guā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