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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根透骨釘,需要打入你的肩胛處的琵琶骨中,十日之后取釘,若能活著,從此,你便不再是暗衛(wèi)營的人。”
“好?!?/p>
褚明意將編成長辮的頭發(fā)咬在口中,伸出手。
頭領搖了搖頭,將她綁在了架子上:“你真想好了?透骨釘一旦打入,便再無轉圜之地,這十日,你會過得如煉獄般煎熬?!?/p>
褚明意看著閃爍著寒光的鐵釘,深吸一口氣:“開始吧?!?/p>
話音落下,暗衛(wèi)便將鐵釘按在了她的琵琶骨上,拿起鐵錘,重重砸了下去!
“呃啊!——”
如手指粗的尖銳鐵釘刺入皮肉,釘入骨頭中,褚明意全身顫抖,脖頸青筋暴起。
一錘、兩錘、三錘......
褚明意死死咬住嘴唇,鮮血從嘴角溢出。
最后一錘,落下,琵琶骨被四根鐵釘貫穿。
褚明意吐出一口血,深深呼吸著,全身都在痙攣。
頭領連忙人將她放下來,拿布條為她止血,看到她肩胛骨上四個血洞時,不忍地別開眼:“你這又是何必呢?”
褚明意只是扯了扯唇:“十日后,我再來取釘?!?/p>
她強撐著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暗衛(wèi)營。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濕。
褚明意咬著牙,將金瘡藥倒在了傷口上,劇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涌來,疼得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直到用紗布包好,她才脫力地倒在了榻上,雙目失神。
恰在這時,侍女過來通傳。
“褚小姐讓你過去一趟?!?/p>
“我知道了?!瘪颐饕馇巴笋視r微居住的小院。
時至今日,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院中的一切,全都是蕭鶴明對褚時微寵愛的象征。
褚時微喜食荔枝,蕭鶴明便特意命人從嶺南運了荔枝樹回來,種在院中,精心培育,只為讓她吃上最鮮美的荔枝肉。
褚時微喜歡蘭花,蕭鶴明便親手在院中種滿了名貴的素冠荷鼎,只為看她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身影。
褚時微喜歡蕩秋千,蕭鶴明便親手扎了一個秋千,還獵得上好的狐皮做坐墊,只為看到她坐上秋千時露出的笑顏......
就連東宮的宮人都不禁感慨,褚小姐還未過門就受太子如此恩寵了,要是做了太子妃可了不得。
至于褚明意,
身旁的宮人偷偷瞥了她一眼,眼里透著一股鄙夷。
“雙生姐妹,可真是同生不同命啊,人家是擁有牡丹命格的圣女,而她,生來便是用來襯托別人的賤命?!?/p>
“就是,竟還妄圖用上不得臺面的狐媚功夫勾引太子殿下,夜夜都能聽到她浪 蕩的聲音,真不要臉!呸!”
褚明意聽著她們?nèi)枇R的話,眼里沒有多大的波瀾。
她們對褚時微有多羨慕,就有多少不甘撒在了褚明意的身上。
她面無表情地抬手抹掉了臉上的唾沫星子,沒有理會她們,正要推門進去,卻被攔了下來。
“褚小姐還未起身,你且在外頭候著吧,若是攪擾到褚小姐,太子殿下可不會放過你!”
褚明意沒有說話,只默默站在了外面。
但等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狂風裹挾著驟雨,嘩啦啦落下。
褚明意想要進屋檐躲雨,卻被毫不客氣地推了出去。
“做什么?褚小姐讓你在外頭等,可沒讓你進來!”
“就是,區(qū)區(qū)一個低等下人,可別玷污了咱們牡丹圣女的潔凈之地!”
褚明意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雨水將她淋濕,順著她的面頰滑落,滲進透骨釘?shù)膫谥校掏春秃鈱⑺咄浮?/p>
終于,一個時辰之后,褚明意才聽到了褚時微溫溫柔柔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鶴明哥哥,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乖,孤抱著你,免得濕了鞋襪?!?/p>
褚明意側目望去,正好看到蕭鶴明抱著褚時微大步走了進來,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你怎么在這兒?”
蕭鶴明看到她濕透的衣裳和蒼白的面容,皺了皺眉,語氣透著幾分不悅,
“你是蠢貨嗎?這么大的雨,為何不進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