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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笙玥再醒來時,腹部還隱隱刺痛。
她下意識撫摸肚子。
季瑾年眼底閃過抹愧疚:“孩子沒了?!?/p>
姜笙玥神色一怔,抬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她心里抽痛的厲害,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龐。
她知道,這孩子是季瑾年報復(fù)她的工具,可就算是工具,到底也是他的孩子,他怎就如此絕情!
朱彤紅著眼坐在床邊,見她醒來立馬抽泣得更厲害,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可季瑾年還是握住了她的手:“玥玥別哭,還有哪兒不舒服?”
朱彤眼底閃過抹嫉恨。
姜笙玥則默不作聲的抽出自己的手,一言不發(fā),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季瑾年的眼睛。
他感到好似有什么東西正在離開。
她從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季瑾年的演技這么好?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晦澀。
一天之內(nèi)沒了兩個孩子,說不心痛是假的。
這時,護士走了進來,她帶了兩份通知書:“朱小姐,這份知情同意書讓孩子父親補簽個字?!?/p>
朱彤當(dāng)即將目光投向季瑾年。
護士了然,將同意書遞到季瑾年面前。
姜笙玥也朝他望去。
她倒是希望他就此承認,這出戲演了這么多年,也該結(jié)束。
可季瑾年對上她的眼神后,卻瞬間閃過一抹心虛。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下意識不想當(dāng)著姜笙玥的面簽字。
朱彤輕咬下唇:“孩子父親......算了。瑾年,我找別人簽吧?!?/p>
她閃爍其詞,卻更加印證兩人關(guān)系不一般。
姜笙玥不想再看,撇過臉。
季瑾年沉默一瞬,最終還是接過知情同意書,簽上了名字。
當(dāng)年,他被綁架犯丟進電梯井,絕望之際,是朱彤一直陪著他,把他從電梯井里救出來。
雖然他有些記不清那段記憶,卻還模糊記得,他抬頭時,電梯井上是朱彤的臉。
更何況,朱彤的孩子本就是他的骨血,她卻為了他躲躲藏藏多年。
他心底不由升起抹愧疚,正當(dāng)季瑾年要提筆簽字,就聽護士又道:“對了,還有姜苼玥的,家屬簽字?!?/p>
護士又把另一個單子遞給季瑾年。
季瑾年下意識就要接,可姜笙玥卻一把奪走。
護士愣怔一瞬,姜笙玥咬唇:“孩子沒有父親,孩子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
季瑾年的眼眸幽深了幾分。
直到護士離開,他才冰冷開口:“這件事,也算給你個教訓(xùn),以后別跟不三 不四的人來往!”
姜笙玥心口堵得厲害。
她眼底通紅,帶著恨意:“好,我記住了?!?/p>
簽證下來,她再也不會與他來往。
下午,兩人雙雙出院。
季父打來電話,說要出差兩天,朱彤借口剛小產(chǎn)無人照顧,便直接住了進來。
這倒是給了朱彤登堂入室的機會。
季瑾年一口答應(yīng),二人更是直接演都不演了,隨時隨地眉來眼去。
姜笙玥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到家就回了房間。
入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耳畔。
姜笙玥睡眠淺,又因有幽閉恐懼癥,她晚上睡覺都要開著小燈。
柔和的燈光在黑暗中微微搖曳,像是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惡鬼。
姜苼玥被驚醒!
就見朱彤正端著蠟燭,像是在尋找什么。
“你怎么在這!”姜苼玥猛然掀開被子,坐起身,警惕地看著朱彤。
朱彤身子一僵。
她原以為她會狡辯解釋,卻不想,她緩緩轉(zhuǎn)身,在昏暗中,朝她投來一個陰鷙的眼神。
這感覺,就像被一只惡鬼盯上!
她好像在哪里感受過。
來不及細想,朱彤已經(jīng)快步走來,照準(zhǔn)她的脖頸,死命一掐,將她掐按在床上。
朱彤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她臉上露出癲狂的神情:“我勸你最好閉嘴。”
“你想干什么......”姜笙玥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
她的臉漲得通紅,眼睛因為缺氧而凸出,她費力地抓著朱彤的手臂,也無濟于事,朱彤手上的力道驀然加重。
她陰險的笑容有些猙獰:“當(dāng)初沒弄死你,真是可惜,不過,我現(xiàn)在照樣送你下地獄!”
當(dāng)年,季瑾年綁架案鬧得沸沸揚揚,新聞頭條都掛了一個月,也找不到方向。
唯一見過綁架犯的季瑾年,得了創(chuàng)傷后記憶混亂,什么有用信息都提供不了。
而朱彤,就是當(dāng)年那個綁架犯的女兒。
她和父親逃匿多年,卻從媒體發(fā)布的通告里得知,季家還有當(dāng)年綁架案的手機錄像。
為了銷毀錄像,她故意吐露一點細節(jié),讓季瑾年把她視作救命恩人。
可她獲得季瑾年信任,摸尋他身邊一切居所,也沒發(fā)現(xiàn)那段錄像。
她隱約明白,那段錄像,多半就在姜苼玥,或者季父手里。
她打算嫁過來!
這樣,她不僅可以找她想要的東西,而且,哪怕以后季瑾年恢復(fù)記憶,他們也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多了一層婚姻做保護。
白天,她派人搜了姜苼玥身上,已經(jīng)排除了她隨身攜帶的可能,還順勢用月經(jīng)換掉了姜苼玥的孩子,晚上,她自然按捺不住,潛入她的房間,尋找證據(jù)。
她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推季瑾年掉下電梯井的就是她!
朱彤壓低嗓音,湊近姜笙玥的耳邊,一字一頓地說:“這回,你可沒那么好運了!”
姜苼玥被掐得幾近窒息!
她意識開始模糊,許是臨死爆發(fā)出的強烈本能,她抬手拽住朱彤的長發(fā),狠狠一扯,朱彤頓時疼得一聲驚叫,雙手也松開了姜笙玥的脖子。
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朱彤立馬起身,而后迅速拉過姜苼玥的手,趁她沒緩過來的功夫,做出她在上面,掐著她脖子的假象!
季瑾年推門便看見了這幕!
他神色一緊,一把將姜苼玥推開,她重重的摔在地上,本就因缺氧沒緩過來的大腦,此刻卻因疼痛而驀然清醒!
她伏在地上爬起來,狼狽地看著季瑾年小心翼翼地把朱彤扶起。
她靠在他懷里哭。
“瑾年,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你妹妹了,她居然想掐死我!”她的身體似乎因恐懼而顫抖。
姜笙玥被她顛倒黑白的模樣給看笑了,她捂著抽痛的小腹,聲音沙啞地為自己解釋:“明明是你想掐死我?!?/p>
朱彤哽咽:“瑾年,我以為她睡著忘記關(guān)燈了,想進來幫她光下燈,結(jié)果,結(jié)果她.......”
“玥玥對我應(yīng)該是有什么誤會,可我的孩子已經(jīng)因為她沒了,她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p>
說罷,她靠在季瑾年懷里哭。
姜苼玥腦海里仿佛閃過抹什么,她不禁懷疑:“你真的流產(chǎn)了嗎?”
同樣是流產(chǎn),她至今沒有恢復(fù)體力,小腹如墜肉般生疼,可為何,朱彤看上去絲毫無恙,甚至還有力氣行兇?
一個隱約的猜測浮現(xiàn)出她的腦海.......
“夠了!”
季瑾年陰沉著臉怒呵:“你到底還要鬧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