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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寒親自替弟弟蓋上白布,此時他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他的鞋掉了,雙腳滿是血污。
他坐在地上,用紙巾擦拭著雙腳,鮮血混合著泥土越擦越臟。
他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緊攥拳頭用力砸向地面,他張開嘴想吼,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任由眼淚無聲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站了起來,回家洗了澡,換上干凈的衣服。
他要好好地送弟弟離開。
傅硯寒拿了弟弟的死亡證明,將他送去了火葬場。
整個過程他沒有說過一句話,猶如行尸走肉。
看到骨灰盒的時候,他紅著眼笑了起來,這樣也挺好,弟弟不用再受煎熬,從此他也了無牽掛,他可以帶著弟弟一起離開這里了。
傅硯寒最終還是買了一塊上好的墓地,給弟弟建了一個衣冠冢,他擔心沈沐柒起疑,也擔心弟弟的游魂在京城無家可歸。
他抱著弟弟的骨灰盒在墓碑前坐了一天一夜。
他跟弟弟說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趣事,還有他的心里話。
天亮的時候,傅硯寒抱著骨灰盒離開了墓園。
回到別墅,聽到里面?zhèn)鞒鰰崦恋穆曇?,他開門的動作頓了頓。
遲疑了幾秒,他還是輸入密碼走了進去。
入眼一片狼藉,衣服散落四處,被撕碎的真絲睡衣掛在他最喜歡的圣誕樹上,幾個安全套空盒扔在他最喜歡的果盤里......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腥味和香水味。
周云辰將沈沐柒抱在懷里,不停親吻女人的脖頸,滿是欲.望和滿足的低喘聲從他嘴里溢出。
“沈總,你好厲害,當你的男人好幸福?!?/p>
傅硯寒目不斜視,徑直走上樓梯,死去的心仿佛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沈沐柒看見他回來,眼中有一瞬慌亂,但也就是一秒,她立刻恢復了上位者的神情。
樓下的聲音又持續(xù)了很久,傅硯寒心里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了,沈沐柒今天好像興致極高,連著要了幾次才放過周云辰。
呵,這就是她承諾的不會跟周云辰上床。
幸好,他早就不愛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房門被推開,沈沐柒走了進來。
她眼里情 欲退散,洗過澡的身體帶著沐浴液的清香,只是衣衫遮不住脖頸的紅痕。
想到客廳發(fā)生的一切,傅硯寒胃里一陣翻騰,惡心無比,他別開頭。
沈沐柒冷了眸子,命令道,“看著我?!?/p>
傅硯寒沒有說話,麻木地轉(zhuǎn)過頭。
四目相對,傅硯寒眼里的死寂讓沈沐柒心下一沉。
她挑起他的下巴,湊上去要吻他的唇,他本能掙扎,推開了她。
“是的,我跟他上床了?!鄙蜚迤鈴氐缀诹四槪鄣诐M是警告,“我允許你鬧脾氣,但別太過分?!?/p>
“我知道你不開心,但等我玩夠了,一定會補償你,離婚是假的,我們早晚還會復婚的,但你再不聽話,弟弟就得吃苦了。”
傅硯寒的心狠狠一顫,他弟弟已經(jīng)死了,難道她還要挫骨揚灰嗎?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再也沒有軟肋了。
“沈沐柒,我不想什么復婚,我們既然離婚了,就讓我離開吧,我熬不住了?!彼p顫著問出口。
沈沐柒的鳳眸陰鷙,語氣卻格外溫柔,像是在哄著不聽話的孩子,“老公,別胡說,離開我你能去哪?阿寒要聽話,不要總是惹我生氣?!?/p>
“你離不開我,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我說了我只是在外面玩玩,我早晚會回到你身邊的,這輩子,你永遠都是我的。”
聽著她病態(tài)的愛,傅硯寒忽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幕。
那時候,沈沐柒將一個得罪了她的人鎖在地下室,因為那個人害怕蛇,她就命人放了一屋子的蛇,那個人的慘叫聲不絕于耳,生生被嚇到休克。
這個女人偏執(zhí)瘋狂,她雖不會這樣對他,但如果她不想放手,也絕對不會讓他離開。
渾身發(fā)寒,傅硯寒垂下眸子,第二次跟她撒謊,“好,你說的對,我離不開你,以后我不會再因為周云辰跟你生氣?!?/p>
沈沐柒終于滿意,女人勾唇笑了笑,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老公,你好好休息,這幾天你要死不活的樣子好令我煩躁,等過幾天我們結(jié)婚紀念日,我不想再看到你病懨懨的樣子?!?/p>
傅硯寒扯了扯嘴角,“好。”
許是她進來的太久,外面的周云辰有些不滿,他站在門口催促,“沈總,還去不去畫展了?”
沈沐柒的嘴角瞬間揚了揚,她給傅硯寒蓋上被子,隨即轉(zhuǎn)身走出去,牽著周云辰離開了。
不久后,傅硯寒接到了戶籍科的電話,他的銷戶手續(xù)終于辦理成功了。
傅硯寒簡單收拾好必需品,抱著弟弟的骨灰快步走出別墅。
他給自己辦理了新的身份。
他用新身份辦理了張外地銀行卡,又買好了去俄羅斯的機票。
登上飛機的那一刻,傅硯寒感覺前所有未的輕松。
他緊緊抱著弟弟的骨灰盒,最后看了眼這座困住他的城市,心不由地顫了顫。
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是沈沐柒的附屬品,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