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君攥緊手中的床單,百惠看著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轉(zhuǎn)身看著那男人說道:“這車廂就我們一家五口,沒有別人?!?/p>
身穿黑灰色制服的男人看了一眼百惠對面的短發(fā)女人,又看了一眼站起來的祁懿軒和床上不知道抱著什么的小男孩,轉(zhuǎn)身離去。
百惠看著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蘇妙君,關(guān)心道:“你沒事吧?”
蘇妙君用手撐著床緩緩搖頭,“沒事兒,就是有點(diǎn)累?!?/p>
而旁邊床上,陸仲柏低頭看著剛剛突然撲到自己懷里藏起來的蘇懷玉,沒忍住伸出手揉了兩下她的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又細(xì)又軟,比家里的哮天好摸多了,抱起來也舒服。
蘇懷玉剛剛撲到陸仲柏的懷里完全是形勢所逼,現(xiàn)在風(fēng)頭過了,她想從陸仲柏懷里出來的時(shí)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掙脫不開陸仲柏的懷抱。
這小屁孩兒的手勁兒怎么這么大。
“哥哥,我想起來?!?/p>
陸仲柏聽到懷里蘇懷玉悶聲悶氣地聲音,松開了手。
從陸仲柏懷里出來的蘇懷玉頭發(fā)亂糟糟的,小臉兒紅撲撲的,陸仲柏看著她這副模樣沒忍住樂呵出聲,尤其是在看到蘇懷玉扒拉自己頭發(fā)的時(shí)候,他也趁機(jī)伸出手又揉了兩下,直到蘇妙君喊蘇懷玉的名字。
“來了媽媽!”
不過在離開之前,蘇懷玉還是想把自己手上的金鐲子給陸仲柏摘下來,“哥哥,給你?!?/p>
“你不要就扔了。”
蘇懷玉:“……”
這壞脾氣的小屁孩,什么臭習(xí)慣。
金子是能隨便扔的嗎!
陸仲柏不要,蘇懷玉只好拿著金鐲子轉(zhuǎn)身交給距離自己最近的祁懿軒,“爺爺,哥哥的鐲子。”
蘇懷玉想著給長輩的話,長輩肯定會收回去。
畢竟這金子又不是隨便什么東西,哪兒有在火車上隨便給人的。
結(jié)果誰知道,這爺孫倆一個賽一個的任性,陸仲柏不要,祁懿軒也沒有要,“仲柏給你就是你的了?!?/p>
自己養(yǎng)大的外孫自己知道,那臭脾氣也不知道隨誰,自己要是敢拿回來,他就真的敢隔著窗戶扔出去。
祁懿軒想著想著真的很想嘆氣,他從小也不是這么教育的孩子,可他怎么就自己長成了這這副乖戾的模樣呢。
祁懿軒現(xiàn)在只希望等他們?nèi)チ岁懠?,這孩子能多少害怕一下自己親爹親媽。
蘇懷玉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百惠時(shí),百惠也笑著道:“相遇就是緣分,既然你哥哥送給你,那你就收著吧?!?/p>
蘇懷玉拿著還不回去的金鐲子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三口家里肯定是和霍家一樣,不缺錢的主兒。
但她們不缺錢不代表自己真的要這么收下這個金鐲子。
蘇懷玉不想平白無故欠人人情,所以當(dāng)她被蘇妙君抱到她們的床上時(shí),蘇懷玉背著所有人從她們娘倆的包里,實(shí)際上是蘇懷玉自己的空間里,也摸出一個金鐲子。
這個鐲子的做工要比陸仲柏的精致一些,但也不是精致到市面上很難看到的那種。
蘇懷玉拿著鐲子出來的時(shí)候?qū)ι磉叺奶K妙君說道:“媽媽,我和哥哥換一下可以嗎?”
蘇妙君看著人小鬼大的蘇懷玉,點(diǎn)頭道:“可以?!?/p>
她也不想白白占陸仲柏的便宜。
“哥哥,我的送給你?!?/p>
蘇懷玉趿拉著自己的小鞋來到陸仲柏的身邊,將自己的鐲子遞給陸仲柏。
陸仲柏看著那個比自己好看的金鐲子,把手伸到蘇懷玉的面前。
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陸仲柏的意思很明顯:他的金鐲子是他親手給蘇懷玉戴上的,那蘇懷玉也應(yīng)該把自己的金鐲子給自己戴上。
只不過,蘇懷玉的這個金鐲子因?yàn)槭撬龔男〈鞯?,尺寸著?shí)不算大。
好在這金鐲子的接口處是打開的,蘇懷玉用出吃奶的勁兒將它掰開一些后,這才戴到了陸仲柏的手腕上。
不過有一說一,以前蘇懷玉覺得男生戴金手鐲好像有那么一點(diǎn)奇怪,也很少看到有男生佩戴,但是這鐲子戴在陸仲柏的手腕上,竟然有點(diǎn)好看。
“好看。”
“男孩子要什么好看。”陸仲柏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他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鐲子,眼中的滿意做不了假。
“上面有你的名字嗎?”
“阿?”
陸仲柏看著面前蘇懷玉傻乎乎的模樣,拉過她軟乎乎的小手,轉(zhuǎn)動著自己給她戴上的鐲子,指著鐲子內(nèi)部的三個字母說道:“上面是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蘇懷玉聞言把手腕上的鐲子扒拉下來看了看,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陸仲柏-1948.8.8。
這生日真吉利啊。
陸仲柏晃動著自己手上有些緊的手鐲問蘇懷玉,“上面有你的名字嗎?”
蘇懷玉誠實(shí)地?fù)u頭。
“你的名字怎么寫知道嗎?”
蘇懷玉知道,但她現(xiàn)在的年紀(jì)不應(yīng)該知道,所以她扭過小臉兒看向自己媽媽。
蘇妙君在自己女兒看過來的時(shí)候說道:“蘇醒的蘇,懷抱的懷,玉石的玉?!?/p>
蘇妙君說完,蘇懷玉再次看向面前的陸仲柏,意思是她媽媽已經(jīng)替她把名字說了。
“生日呢?”
蘇妙君是不想說的,這小孩兒跟查戶口似的。
“6月6號。”
“1952年6月6號,我記住了?!?/p>
蘇懷玉看著一臉認(rèn)真的陸仲柏,很想說他們不過就是在火車上萍水相逢而已,其實(shí)不必對彼此的生日知道的這么詳細(xì)。
蘇懷玉母女暫時(shí)躲過霍家人調(diào)查的危機(jī),但只要那個人還在火車上,蘇妙君就不敢掉以輕心,因此在自己女兒和陸仲柏在對面的床上玩老師和學(xué)生的游戲時(shí),她也就沒有阻止。
蘇懷玉也是在跟陸仲柏玩認(rèn)字游戲的時(shí)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還沒有正式滿七歲的小男孩,竟然把《論語》背的滾瓜爛熟,且釋義記得一清二楚。
沒想到陸仲柏看著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小男孩兒,竟然這么有文化。
現(xiàn)在相對沒什么文化的蘇懷玉,在陸仲柏給她講解《論語》的釋義時(shí),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后更是腦袋一歪,被旁邊的陸仲柏及時(shí)接住,頗有些無語的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著了。
蘇妙君看著睡過去的女兒剛想要起身把她抱回到自己這邊的床上,結(jié)果火車停站,買下她們這邊床位的客人帶著行李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