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洛爾眼淚如同珠子般落下來,他默默的靠近諾爾,像是被拋棄的幼崽般無助的靠在諾爾懷里,如果說之前希洛爾還對諾爾有些芥蒂,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依賴著他的親生父親了。
希洛爾抱著諾爾的脖頸,默默的流著眼淚,明明沒有哭出聲音來,卻讓別人都覺得這個幼崽心里肯定傷心極了。
阿瑞看著乖巧的幼崽就那么無聲的哭泣,明明沒有哭聲,卻讓他的心揪心不已,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捧在希洛爾眼前,只希望他能每天開心。
諾爾沒有說話,輕輕的摸了摸希洛爾帶著些卷曲的頭發(fā),看著阿瑞在旁邊有些著急的看著,似乎隨時都想把幼崽搶過來,掃了眼阿瑞,眼神平靜無波,卻讓阿瑞很自覺的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收斂起想要抱幼崽的動作,灰溜溜的走了。
白獅湊上前去,有些焦躁的看著傷心的幼崽 ,下意識的舔了舔幼崽的眼淚。
希洛爾哭的動作一頓,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帶著眼淚的臉上有些疑惑的摸著自己的臉,“父親我感覺剛才有人在舔我的臉?!?/p>
諾爾看向在一旁的白獅,那視線讓白獅頓時低垂下頭,不敢有所動作。
“沒事。”諾爾摸了摸希洛爾的臉,平靜的說道,“可能剛剛你感覺錯了。”
諾爾眼神一瞟,看著白獅求饒的眼神,沒有理會。白獅低低叫了一聲,有些不情愿的掃著尾巴,走出了房間。
希洛爾有些疑惑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這么一鬧,它也不想哭了,阿塞納做錯了事情,他會陪著阿塞納一起改正,到時候他再求求父親,一定會讓阿塞納再回亞特蘭的。
“哭這么久了,眼睛疼不疼?”諾爾摸了摸幼崽泛紅的眼皮,有些擔(dān)憂。
“有一點?!毕B鍫柟怨缘狞c頭,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難受的仰頭,閉上眼睛,聲音有些稚嫩的說,“父親給我吹吹好不好?”。
希洛爾有些緊張,他之前看到過光腦中有人這么哄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父親會不會給他吹吹。
希洛爾等了半天,剛想說不用了,便感覺有一股清爽的風(fēng)在自己眼皮那里吹來。
是父親給我吹吹的,希洛爾在心里有一個小人開心的抱著自己大笑。
諾爾從來沒有給別人干過這般溫情的事,哪怕是對于母親,長大之后也少了些親近,所以現(xiàn)在給這個愛撒嬌的小幼崽吹眼睛這種事,這輩子可能就干過這么一回。
幼崽仰著腦袋,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滿是笑容,帶著些童稚兒童的笑聲,“父親吹得我好癢?!?/p>
諾爾聞言,有些好笑的點了點幼崽的鼻子,“等會拿冰過來給你敷敷,就不痛了?!?/p>
“嗯嗯?!毕B鍫栃睦镞@時有些開心,父親帶來的安全感讓他本就有些虛弱的身體,這時又有些昏昏欲睡。
諾爾看出了希洛爾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小小的眉頭皺著,像是下一秒就能睡著。
諾爾有些奇怪,小孩子都這么貪睡嗎?好像希洛爾這幾天睡覺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想到這里,諾爾眼神沉了沉,把希洛爾好好的安頓在床上,打算出去找沈流。
希洛爾哈欠一個接著一個,卻還是執(zhí)著的不肯閉上眼睛,小手抓著諾爾的衣角,喃喃叫道,“父親?!?/p>
“睡吧,我在這。”諾爾看著幼崽安然的陷入睡眠,眼神盡是溫柔。
沈流坐在地板上,輕輕的撫摸著黑豹油亮的皮毛,有些喜滋滋的,這手感和他之前擼的毛茸茸根本不一樣。
黑豹側(cè)躺在沈流旁邊,懶懶的任由沈流摸著,時不時還嗅嗅沈流身上的味道。
阿瑞一出房間,便看見黑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頓時太陽穴都?xì)獾奶哿似饋怼?/p>
阿瑞瞪了眼還在繼續(xù)擼他的精神體的沈流,都怪他,讓黑豹變成這副蠢樣子。
沈流看見瑞吉爾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擼貓的動作一僵,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阿瑞殿下回來了啊,小殿下還好嗎?”
阿瑞看著沈流裝沒事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不愿意搭理他,連黑豹也沒搭理,自顧自的找了個沙發(fā)躺著。
沈流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尷尬得摸了摸鼻子,看著一邊還在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黑豹,心想他這精神體可比主人可愛多了。
白獅步伐輕快的走出房間,便看見黑豹被人在地上擼,有些不屑的哼了一聲,巨大的白色鬢毛劃過地面,白獅環(huán)視四周,跳上阿瑞旁邊的沙發(fā),自顧自的休息起來。
沈流自從白獅進(jìn)來便沒敢出聲,白獅低低壓迫力和陛下一樣沉重,更別說是想擼一把過過癮了,就連湊上去都感覺不敢。
還是小豹子好。沈流又摸了摸黑豹的耳朵,很有技巧的揉了揉,頓時黑豹就有些舒服的蜷在沈流旁邊,巨大的豹腦袋一個勁的蹭沈流的手,讓沈流都不由得笑出聲來。
諾爾哄睡希洛爾之后,看見沈流在肆無忌憚的擼著黑豹,眼神有些意外。
“陛下?!鄙蛄鬟B忙站起身起來,有些慌亂的看著諾爾。
“你跟我來一下?!敝Z爾說完之后,便向星艦的議事廳走去。
黑豹不明所以,想跟上去,卻被諾爾一個眼神給擊退在原地,悻悻的沒敢跟上去。
沈流跟在諾爾身后,眼神帶著些求救般偷偷的看向阿瑞,阿瑞就當(dāng)看不見,臉上蓋著本雜志假寐。
沈流嘆了口氣,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沒事的你可以的,陛下對小殿下這么好,肯定是個好人。
沈流還在心里自我安慰,眼神有些緊張的看向諾爾,“陛……陛下,找我有什么事情啊?!?/p>
諾爾掃了眼有些緊張的沈流,有些皺眉,他還沒說什么,這么緊張干什么?殊不知他越皺眉,沈流就越發(fā)緊張。
諾爾和沈流走進(jìn)會議室之后,阿瑞猛地掀翻蓋在臉上的雜志,英俊的眉目上盡是煩躁,這個沈流該不會傻到都全盤托出吧,那樣大哥估計真不會放過他了。
煩死了。阿瑞有些煩躁的胡亂揉了揉頭發(fā),白獅看見阿瑞犯病,掃了一眼便不再說話,自顧自的趴在沙發(fā)上睡覺。
阿瑞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聽聽墻角,畢竟沈流那個笨蛋真要是惹怒了他大哥,他那時候還能有個補(bǔ)救的措施。
“陛下,我有罪,我不該跟卡倫陛下同流合污。”沈流撲騰一聲跪下,眼神里盡是想求個痛快地決絕。
諾爾抬眸看了眼沈流,在聽見沈流說出的話之后,頓時眼神里帶著些殺意,聲音低沉,“你跟在卡倫身邊研究什么。”
“研究……研究提取人的精神力,啊?!鄙蛄髟掃€沒說完,便感覺到周身就像是被壓縮了一般,他的身體也像是被壓縮成一塊一塊的,那強(qiáng)大的精神力甚至滲入他的大腦中,連跪著也堅持不住。
阿瑞在察覺到諾爾的精神力的時候,頓時就猛地推開門,大吼道“大哥你不能殺他,沈流他救過希洛爾?!?/p>
諾爾眼神平靜無波,像是對阿瑞的話沒有任何反應(yīng),精神力依舊充滿壓迫力。
阿瑞咬了咬牙,也放出精神力對上諾爾的精神力,讓跪在地上的沈流有了些喘息都余地。
“大哥,沈流他是想將功贖罪的,希洛爾的身體還需要他看護(hù)?!卑⑷痤~角的冷汗直冒,為什么他感覺他大哥的精神力壓迫感又變強(qiáng)了,是他的錯覺嗎?
諾爾眼神冷漠,精神力輕而易舉的把阿瑞反壓過去,“你沒有跟我說過他是卡倫那邊的人。”
阿瑞知道諾爾最痛恨卡倫,更加痛恨那些把人當(dāng)實驗物品的研究人員,他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聲音嘶啞,“大哥,沈流絕對保有對亞特蘭帝國的忠誠。”
沈流喘息了幾下,有些意外的看著阿瑞,接著開口說道,“陛下,我雖然給造神基地做過研究但我真的沒有傷害任何人,我當(dāng)時只負(fù)責(zé)希洛爾殿下的身體記錄?!?/p>
諾爾聞言,眼神凜厲起來,看向跪在地上掙扎著起來的沈流,黑亮的眸子里盡是壓迫感,“說清楚,你記錄希洛爾的什么。”
“咳咳咳。”沈流咳出幾聲,聲音有些虛弱,“我最開始在造神基地看見希洛爾殿下,教授們都叫他九號實驗體,那時他還只是個胚胎,只能生活在培養(yǎng)液里,雖然有亞特蘭皇室的基因,但是缺乏父母精神力的供養(yǎng),所有人都認(rèn)為他不會長大,本來我以為這個胚胎沒有長大的機(jī)會,直到有一天,實驗基地送來了諾爾陛下的精神力濃縮劑?!?/p>
阿瑞皺了皺眉頭,眼神里帶著些疑惑,“大哥的精神力濃縮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造神實驗基地?”
諾爾陷入沉思中,若非他自愿提取,到底是有什么辦法提取到他的精神力。
“我那時候也不明白,只知道教授他們很興奮,隨著精神力濃縮劑的使用,胚胎也一天天長的很快,隨著希洛爾殿下長大,教授們很快對他開始了檢測,但是結(jié)果很不好,幼崽的體質(zhì)測試為普通人,他們也漸漸放棄了九號實驗體,轉(zhuǎn)而研究其他的研究方向?!鄙蛄髦v到這里,臉上有些不忍,但是也慶幸幼崽不能覺醒精神力,這樣還能免受他們的實驗。
諾爾的眼里沒什么溫度,似乎在漸漸醞釀出一場風(fēng)暴,他既痛恨那些人對希洛爾如此對待,同時又慶幸希洛爾沒有覺醒精神力,還能免受一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