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突然說要出國念大學，面對這樣重大的突發(fā)性事件，溫覓卻過分安靜，甚至問都沒問過他。
“我當年…”溫覓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繼續(xù)往下說了。
思緒飄遠，她仿佛又回到了榆城一中那個燥熱無比的午后。
那天午休時分，學校突然停了電。
溫覓的教室在二樓，她趴在桌上，壓著新發(fā)下來的數(shù)學試卷，對著窗外打哈欠。
窗外有棵巨大的梧桐樹，幾縷陽光穿透而下。
溫覓拿手擋了下，就這么睡了過去。
周圍同學都在喊著熱，唯獨她沒被熱醒。
甚至能感覺到陣陣清風從身邊襲來。
下意識以為是方吟秋在給她扇風，她醒來迷迷糊糊往人家身上黏，“謝謝寶寶?！?/p>
回應她的是某人的低笑，和那句不正經(jīng)的，“不用謝，寶寶。”
溫覓瞬間清醒了，這才看清旁邊坐著的不是方吟秋，而是賀覺！
“你怎么來了？”
她說完又前后張望，這段時間一中嚴查早戀，“別亂叫呀，被主任聽到了我倆都要去國旗下檢討，主任不會在哪個角落里偷摸盯著吧？我看那個垃圾桶里就適合藏人…”
見溫覓草木皆兵的樣，賀覺笑意更深，丹鳳眼中鋪滿醉人的光亮，紅白色的校服穿著，少年意氣風發(fā)。
溫覓揉了下眼睛，賀覺是真有姿色。
“停電了，給你帶的。”他將充滿電的小風扇和冰涼貼遞給她，“半個小時左右就會來電?！?/p>
貼上冰涼貼那刻，溫覓徹底活了過來。
“米米，這次周考…”
聽見他提起成績，溫覓條件反射地捂住新發(fā)的數(shù)學試卷，“別問，問就是沒考?！?/p>
賀覺歪著頭看她，舔了舔薄唇，悠哉道，“分數(shù)印臉上了，寶寶?！?/p>
啊啊啊啊啊?。?/p>
溫覓胡亂擦臉，沒想到那66的分數(shù)印在臉上怎么也擦不干凈。
賀覺無奈，抽出濕巾親自給她擦，“印子在這?！?/p>
“那個，其實我考的是99…”溫覓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沒關系米米?！鄙倌甑纳ひ魷厝崂`綣，混著他身上清爽薄荷氣，“哥哥幫你補習，我們上同所大學，嗯？”
“好??！”
直到溫覓高二那年，江硯臣以轉校生的身份出現(xiàn)在榆城一中，成了高三理科班的學生。
此后她眼里看見的、心里想著的只有他。
聽到江硯臣打算報考臨大，溫覓就往臨大的分數(shù)線努力。
將她與賀覺的約定完全拋之腦后。
后來聽說賀覺打算出國念大學，溫覓還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氣。
說到底，她之所以不敢去問他為什么出國，是因為怕賀覺提起當初的約定。
他們誰都沒提起要上同所大學的事兒。
…
看溫覓的表情賀覺也能猜到。
當年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江硯臣身上。
他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示意她回神。
溫覓抬眼望他，“賀覺，當年是我先忘記了和你的約定，是我做的不夠好?！?/p>
“早就不怪你了。”賀覺扯唇，抬手在她腦袋上壓了壓。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會回來臨大？”
溫覓心中有了點猜測，“你當時…是不是回來參加高考了？”
賀覺安靜了片刻，看向溫覓時的眼神像陣柔風，“是?！?/p>
“為什么？”
“放心不下你?！彼?。
——怕你被江硯臣欺負。
溫覓的情緒被他牽動，眼尾泛起水光。
賀覺最怕她難受，抬手覆上她的眼睛，“好了米米，我這才剛回來，都惹哭你多少回了…”
她的眼睫被淚水打濕，因哭泣而顫動著，像撲扇翅膀的蝶，劃過他的手心，“那你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從國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