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微雨醒來時,消毒水的氣味仍然縈繞在鼻尖。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yī)院雪白的天花板,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的針頭。
“醒了?”
低沉熟悉的嗓音從身側(cè)傳來。
她微微偏頭,看到向辰川坐在病床邊,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襯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結(jié)實的小臂。
他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顯然一夜未眠。
離微雨怔了怔,沒想到他會守在這里。
“還難受嗎?”向辰川伸手想碰她的額頭,她卻下意識地偏頭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眸色驟然沉了下來。
空氣一時凝滯。
半晌,向辰川收回手,聲音冷了幾分:“醫(yī)生說你高燒39度,再晚點送來,腦子都要燒壞了?!?/p>
離微雨垂下眼睫,輕聲道:“……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
“謝?”他嗤笑一聲,眼神銳利地盯著她,“離微雨,你躲什么?”
她抿著唇不說話。
向辰川忽然傾身逼近,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看他:“說話?!?/p>
離微雨被迫對上他的視線,喉嚨發(fā)緊:“……沒有躲?!?/p>
“沒有?”他冷笑,“那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她指尖微微發(fā)抖,眼眶發(fā)熱,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向辰川盯著她泛紅的眼睛,忽然松了手,語氣譏諷。
“怎么,現(xiàn)在連碰都不能碰了?以前不是巴不得我時時刻刻抱著你?”
離微雨臉色一白,心臟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向先生……”她聲音輕顫,“如果您覺得我礙事,我可以搬出去?!?/p>
“搬出去?”向辰川眼神陡然陰沉,“誰準你搬出去的?”
她攥緊被角,低聲道:“何小姐回來了,我的存在……會讓您為難?!?/p>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上心。”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
“向先生我很感謝這些年您對我的恩情,我會盡量還錢,之后我會……”
向辰川眸色隨著她說的話逐漸陰沉,剛想開口說什么,卻被一陣輕快的敲門聲打斷。
“哥哥!”何晚語推門而入,手里拎著精致的食盒,笑容甜美,“我特意讓人準備了晚餐,我們一起回家吃好不好?”
她親昵地挽上向辰川的手臂,這才像是剛注意到離微雨似的,驚訝道:“哎呀,微雨妹妹醒啦?”
離微雨垂下眼睫,沒有回應(yīng)。
何晚語也不在意,轉(zhuǎn)頭對向辰川撒嬌。
“哥哥,醫(yī)生不是說微雨妹妹需要靜養(yǎng)嗎?我們在這里會打擾她休息的?!?/p>
向辰川眉頭微蹙,目光在離微雨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最終冷聲道。
“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會來接你。”
說完,便任由何晚語拉著他往外走。
門被砰地一聲關(guān)上后,離微雨那句“我會永遠消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她呆坐在病床上,眼淚終于無聲地滾落。
在醫(yī)院輸了幾天液后,離微雨的身體逐漸康復。
離微雨在醫(yī)院的那幾天,手機不斷震動。
她本不想看,可屏幕亮起的瞬間,還是瞥見了何晚語發(fā)來的照片。
一張是向辰川親手給一只金毛犬系項圈的照片,配文:【哥哥說我想養(yǎng)什么都可以~】
另一張是主臥重新裝修后的樣子,她的梳妝臺被換成狗窩,配文:【這里以后就是寶貝的新家啦!】
離微雨指尖發(fā)顫,想起幾年前她第一次提出想養(yǎng)狗時,向辰川皺著眉說:“我不喜歡狗,太吵?!?/p>
哪怕以前向辰川再怎么寵她,有些事也不能隨著她來。
原來,向辰川不是不喜歡狗,只是不愛她罷了。
只有愛一個人才能能做到百分百的包容和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