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帶著微笑站在他身后。我捏緊了手里的文件，紙張的邊緣硌得我手心發(fā)疼?！皠⒁莩?，

”我看著他，“你教她手語，花了多久？”他眉頭微蹙，似乎不明白我為什么問這個。

【三個月?！俊拔夷?？”我追問，“我學(xué)了多久？”他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不耐煩?！疽荒?。

你很笨?！?【你很笨?！窟@三個字的手語，他打得每個動作都很清晰、緩慢，

帶著一種裁決般的冷酷。我用了整整一年，

才學(xué)會他這套糅雜了建筑學(xué)、幾何學(xué)和古典密碼的復(fù)雜語言。我放棄了去德國讀博的機會，

每天花十六個小時練習(xí)，手指常常抽筋，晚上睡著了都會不自覺地比劃。孟亭亭，

一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只用了三個月。我不理解，直到有一次，

我無意間看到孟亭亭的畢業(yè)設(shè)計冊。首頁是對劉逸初一個早期作品的解構(gòu)分析圖，

上面標注著密密麻麻的、比印刷體還工整的筆記。她顯然早已吃透了他設(shè)計語言的底層邏輯。

他不是教得用心，他是找到了一個更契合的接收器。我的心沉了下去，沉到一片冰冷的湖底。

“她的報告，你自己寫?！蔽野涯欠輰儆诿贤ねさ膶嵙?xí)文件放回桌上，“我只做我的分內(nèi)事。

”劉逸初的黑眸瞬間瞇起。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帶著強烈的壓迫感，一步步向我走來。

他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百達翡麗的表鏈硌著我的手腕，像一道隱形的鐐銬。

他用另一只手，在我眼前，打出了一行字?！咎K林，別忘了你的身份?！俊灸闶俏业钠拮?。

】【我的?！孔詈髢蓚€字，他打得極重，指節(jié)幾乎要戳到我的眼睛。這是警告，

也是宣示主權(quán)。我看著他冰冷的眼睛，忽然笑了?！皠⒁莩?，如果我不是你的妻子，

不是你的翻譯，我是什么？”他愣住了。我掙開他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有一天，

我不再為你翻譯，不再開口說話，你該怎么辦？”他眼睛瞪大，

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類似驚慌的情緒。他抓住我的肩膀，瘋狂地打著手語，雙手快到出現(xiàn)殘影。

【你敢！】【我不準！】【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