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今日到底是不同往昔了。
薛景仁不曾來,臨泉也未曾出現(xiàn),平日里不停的賞賜也再聽不到。
東宮里多的是見風使舵的人,尤其是沈黛試探性的找了我兩次麻煩,薛景仁也當做沒看見。
這東宮里的風向就徹底變了。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好風光。
我院子里的花開了滿園,尤其是那幾株薛景仁親手中的玫瑰。
雨落在整理庫房給我們撥的例銀和用度,她抱怨道:“這些人太會見風使舵了,銀錢少了不說,就連這料子也都是被老鼠咬過的,還有送來的藥材,都是濕的。
云夢立刻高聲道:“我們不怎么出門,也用不到什么錢,料子就把它堆到庫房去,藥材放在院子里曬。”
云夢不喜歡雨落在我面前抱怨,因為她曾經(jīng)也說過,抱怨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在這個皇權(quán)、父權(quán)、夫權(quán)高于一切的時代,我們的困境本就不是抱怨能解決的。
云夢問我:“今日十五了,主子要出門嗎?”
我每月十五和二十五都要出門,從我院子往南走,大概八百步的距離,側(cè)邊有一個小門,那里年久失修后就被廢棄了,常年用一把生銹的鎖扣著。
不過我不是從門口出去的,那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幌子,我是去再往南邊去的廢舊庫房,從那邊爬墻去的。
中原人道“狡兔有三窟”,我自然不能只有一種出府的方式。
我出門從不帶人,只要我出門,她倆必在房中睡覺,香爐里會放置一小塊安神香,若被發(fā)現(xiàn)了,也好狡辯一二。
她們倆跟我許久,也幫我許久,我不能給她們非常優(yōu)渥的生活,也不想他們因我送了性命。
這次去的時候,鐘言將軍已經(jīng)在等我了,諸君恐怕不記得他了,他就是那位幫我桑籍族處理后事的小將軍。
如今已經(jīng)不能稱為小將軍了,他一路跟著薛景仁升官加爵,如今已經(jīng)在御前做事。
“今日在下未曾給公主帶來好消息,但有一人想引薦給公主認識,不知公主是否感興趣?”
自然是感興趣的,在這上京,我一點人脈都沒有,無論做什么都寸步難行。
如若不是當初摸到薛景仁的心思讓鐘言躲過一劫,便是他我也是攀不上的。
來人是一位公子,他身著錦衣,衣冠上有一枚龐大的玉佩,卻沒感覺突兀,也并未喧賓奪主,只將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襯得溫潤如玉。
他并未開口,我已朝他問好:“沒想到今日能碰到周公子,斯日暮當真不虛此行了?!?/p>
他挑了挑眉,對鐘言說道:“暮公主果然如你所說,聰慧異常?!?/p>
說完轉(zhuǎn)身朝我欠了欠身:“在下周閏之,今日貿(mào)然求見,還望公主見諒。只是我對公主的開渠通商十分感興趣,不知可否探討一二?!?/p>
周閏之,上京第一世家周家的獨子,父輩們都在朝為官,家世顯赫。
而他本人卻因從小身體孱弱被送往寺廟休養(yǎng),不知為何卻養(yǎng)出了個混不吝的性子。
據(jù)說他對當官毫無興趣,對經(jīng)商卻頗有頭腦,我倒是沒想到此番能結(jié)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