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脫離他的懷抱,明明從前不論他們是吵架還是鬧脾氣,但只要回到床上,她都會主動過來依偎在自己懷里。
宋喻聿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怪異,隨即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也翻過了身。
第二天,安淮月起的很晚,進客廳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火紅一片,幾乎是瞬間,她緊鎖著眉。
她有胃病,不能吃辣。
家里的做飯阿姨她不少叮囑,她張嘴,剛想喊吳媽。
就看到蘇心妍披著圍裙從廚房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宋喻聿。
“姐姐,謝謝你讓我住進來,我特意學(xué)做了幾道菜,你嘗嘗?!?/p>
說著,宋喻聿就盛好了一碗遞給她,只是安淮月遲遲沒接。
空氣中的氛圍漸漸冷滯。
一旁的宋喻聿直接沉了臉色,冷著嗓子:“月月,心研為了感謝你,懷著孕還親自進廚房做飯,你難道就不能有點感恩之心嗎?”
“你要是不想心研住進來,昨天為什么不說?反而要今天故意給她臉色看?”
耳邊傳來他的怒喝,安淮月卻只是盯著面前的菜。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接過盤子,動作極緩的挖了一勺,遞到嘴里。
辣意入喉,只是片刻,胃里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她的指尖不住的泛白,此刻緊緊地捂著肚子,額頭也開始冒冷汗。
很快,她就感覺胃里有一把鈍刀在不斷攪動,她匆忙站起來,準(zhǔn)備去房間拿胃藥。
只是還沒等她多走幾步,便突然覺得胃里一陣痙攣,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又松開,緊接著她就失去了意識,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在昏倒前,她望見宋喻聿大驚失色的面龐朝她跑來,緊接著自己就被人抱了起來。
再次醒來,安淮月先聞見的就是醫(yī)院的刺鼻的消毒水味,一側(cè)守著她的宋喻聿見她睜眼,連忙過來拉住她的手。
安淮月不著痕跡的推開,宋喻聿卻仿佛沒注意到般,神色別扭的開口。
“月月,我代心研替你道歉,她不知道你不能吃辣。”末了,又添上一句,“還有,不用因為那菜是我給你端的,你就硬逼著自己去吃辣,這樣終究對你身體不好?!?/p>
聽著他詭異的愧疚,安淮月只覺得莫名其妙,她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她今天吃辣與宋喻聿無關(guān),只是因為她想起了從前,那個時候的她,無辣不歡,幾乎到了沒有辣就吃不下去飯的程度,只是那個人卻長了一個清淡胃,滴辣不沾不說,飲食更是清淡到離譜。
但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后,他便偷偷在背地里嘗試各種辣菜,每次都被辣的面紅耳赤,鼻涕泗流。
他死后,她日日醉酒,吃不下飯,久而久之得了胃炎,就再也吃不了辣了。
早上一堆辣菜擺在她面前,不免勾起了她的回憶,她只是想試一下,不能吃辣的人嘗辣究竟是什么感覺?當(dāng)真是那么痛苦嗎?
事實告訴她,確實很痛,痛的她沒有意識,痛的她又動起了要去找他的念頭。
宋喻聿看她出神,輕輕喊她的名字。
她回過神來,想起今天發(fā)生的事,久違的松了一口氣。
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他竟從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胃病。
真好,這是不是說明,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那么,她把宋喻聿當(dāng)替身是不是也就不那么罪大惡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