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檸蜷起掌心，渾身從里到外都瘋狂地疼痛著，她捂了捂心臟，感覺那里血肉模糊的。
扯得五臟六腑都疼，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久，衛(wèi)生間外的聲音越來越近，她才深呼吸幾口，狼狽地抓過已經(jīng)被撕壞的衣服穿在身上，鏡子里的自己一看就知道剛才發(fā)生過什么。
門忽然被一腳踹開。
林曼妙干凈利落地走過來甩她一巴掌，“手腳不干凈的東西，竟然敢偷凜沉送我的玉鐲。”
江以檸被打得頭腦發(fā)漲，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人拽進自己的房間，所有的傭人都被喊來作證。
其中包括她的母親。
“我沒有偷……我一直在打掃……”
“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林曼妙揚頭趾高氣揚地譏諷，“在你房間搜出來的，還撒謊……”
話沒說完，她先看到了江以檸被撕碎的衣服，她瞇了瞇眼輕笑，“還真是……賤骨頭?！?/p>
江以檸躲過她的目光，卻正好看見賀凜沉看戲的目光。
沒來得及解釋，賀凜沉慢悠悠地出聲，“伯母，檸檸這次太過分了，給曼妙道個歉吧，不然我也很為難。”
江母手里的抹布被她捏緊，唇動了動辯駁，“賀少爺，你知道檸檸不是這種人……”
江以檸鼻頭一酸，下唇咬得發(fā)白。
賀凜沉輕嘖一聲，“伯母，我這人護短，妙妙是我未婚妻，如果檸檸不道歉讓她高興，那伯母只能帶著她離開賀家了。”
江母臉色的血色褪了個干凈，怔怔地看著賀凜沉。
江以檸的心臟像是被人攥在手心，導(dǎo)致她有些喘不上氣來，勉強呼吸幾口空氣，她聽見自己心臟抽疼的聲音，“賀少爺，你想要我怎樣道歉？”
賀凜沉抿了抿唇，眼底情緒翻滾。
幾秒后他看向雷電交加的窗外，嗓音淡漠，“去外面跪到天亮，”
“好?！苯詸幊吨叫α讼隆?/p>
江母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忽地撲通一聲跪到賀凜沉面前，頭磕地砰砰響，“賀少爺，您和檸檸一起長大，檸檸怕下雨天你知道的，求求您別這樣對她。”
很快江母的頭磕破了，但她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賀凜沉也沒有阻攔。
江以檸跪下去拉住母親，低笑了聲，“媽，我不怕的，既然這是少爺?shù)囊馑?，我們聽從就是了。?/p>
這句話一落下，賀凜沉用力攥著骨節(jié)發(fā)白，眼里的恨意幾乎能將人吞噬。
江以檸聽話地跪在院子里，冰冷的雨打在她的身上，脖頸，后背，腳踝，哪里都冷得她直達哆嗦。
雨太大了，連站在雨影里的人都看不清。
江母心疼地要去陪她，賀凜沉眉骨輕挑，“伯母，如果你過去，那檸檸得到的懲罰將會更重?！?/p>
江母臉色慘白。
到最后，賀凜沉薄唇輕掀，“伯母，你看她現(xiàn)在這幅模樣，是不是特別漂亮？像不像人死之前絕望麻木的樣子?”
江母身形一個踉蹌，腦海里一瞬間想起很多年前塵封的往事，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凜沉。
賀凜沉輕笑了下。
像是在肯定她的猜測。
雨整整下了一整夜。
江以檸昏沉沉的，依稀好像看見賀凜沉站在雨里陪著他，可搖搖頭卻什么都沒有了，分不清現(xiàn)實還是夢。
昏過去之前江以檸喃喃自語，
“賀凜沉，你真奇怪啊。
將我從黑暗中拉出來，又親手將我推進黑暗?！?/p>
黑暗中，渾身濕透的賀凜沉將她抱在懷里，撥過貼在她額間的碎發(fā)，嗓音低得近乎囈語，“小檸檬，疼嗎？”
“可你明明什么都知道，自以為是得瞞著我……”他頓了頓嗓音嘶啞難聽，“現(xiàn)在的我比你痛千倍萬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