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凜沉抿著唇打斷了這場鬧劇,起身將江以檸抱在懷里出了包廂,林曼妙緊隨其后。
車內(nèi)氣氛詭異,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江以檸被灌了很多杯白酒,胃里翻江倒海的,察覺到自己要吐的時候一把拉開車門,踉蹌著摔了下去。
膝蓋磕在車門上,疼得她眉頭擰在一起,跪在路邊不停地干嘔著。
車子停到路邊,賀凜沉锃亮的皮鞋出現(xiàn)在她面前,掐住她的脖頸冷笑,“既然這么不怕死,那就從這里跑回家。”
頓了幾秒散漫扯唇,“如果你違背命令,那你媽就得接受承擔了。”
江以檸愣了幾秒,她不懂以前尊重長輩的那個賀凜沉怎么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她想不通直接開口問,“為什么?如果我犯了錯你懲罰我就夠了,為什么總是針對我媽,我媽在賀家大半輩子,將你視作親生兒子疼愛……”
話音未落,賀凜沉厲聲打斷,眼里的恨意翻滾,“親生兒子,她那樣下賤的女人也配拿我當親生兒子?”
“你是自己往回跑還是我讓你媽來接你?”
江以檸痛苦地閉了閉眼,“我自己回?!?/p>
賀家別墅本來離市區(qū)就有一段距離,一二十公里的路程,跑回去起碼得三四個小時。
車內(nèi)傳來林曼妙嬌俏的聲音。
賀凜沉頭也不會的離開,那輛車很快消失在她面前。
江以檸捂著小腹,僵硬麻木地往回家走去,后腳跟被高跟鞋磨得出血,雙腿如灌了鉛一般,但她始終沒有停下來。
這二十年,賀凜沉就像是光一樣照亮了她的生活,如果這些懲罰能一點點磨掉她對他的愛慕和眷戀,那她愿意接受。
凌晨的街上空蕩蕩的,江以檸就像是一只孤魂野鬼,漫無目的地飄蕩在大街上,無處可去。
她不知道,那輛看似早已消失的豪車一直徘徊在她的附近。
車內(nèi),賀凜沉緊皺著眉頭,好幾次都想下車,但被林曼妙喊住,“游戲都快結(jié)束了,賀總?cè)绦墓μ澮缓垎幔俊?/p>
賀凜沉輕抿薄唇,點了支煙咬在唇邊吞云吐霧。
不知怎么,天空忽然下起了暴雨,如萬千棒槌猛烈敲打著地面,雨勢來勢洶洶,江以檸腦海里瞬間回蕩起那年被堵在巷子里也是這樣的天氣。
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拔腿往回家跑著。
一路上磕磕絆絆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身上滿是淤青。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微微亮,她面色慘白,整個人如同虛脫般扶著墻面,顫顫巍巍地進屋。
林曼妙和賀凜沉坐在客廳里,同時抬頭向她看過來。
男人眉頭輕皺,嗓音薄情,“去洗澡換衣服,別弄臟了賀家的地板?!?/p>
江以檸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扶著墻進到浴室里泡澡,整個身子沉浸在水里,妄圖洗刷一切的痛苦。
忽然,外面?zhèn)鱽硪坏利W鵡尖銳的慘叫聲。
江以檸心里咯噔一聲,迅速穿好衣服,出門看見自己養(yǎng)了好幾年的鸚鵡渾身是血,血淋淋地躺在地面上。
林曼妙看見她出來,一腳踩在鸚鵡的肚子上,“這小畜生,我只是喂它吃東西,它竟然敢咬我。”
江以檸的心臟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痛得她僅是呼吸一下就扯得五臟六腑都生疼,她控制不住地沖上去一把掐住林曼妙的脖子。
但自己體力不支,很快就被林曼妙壓在地上狂甩了幾個巴掌。
動靜太大驚擾到了書房里的賀凜沉,他看見客廳里的一切眉頭緊皺,一把拉開林曼妙,指尖撫摸了下江以檸臉上的巴掌印。
“凜沉,這小保姆為了一只畜牲打我?!绷致钣幸鈰傻蔚蔚厝鰦?。
賀凜沉閉了閉眼,低頭撿起那只已經(jīng)斷了氣的鸚鵡,扔進江以檸懷里,“去處理干凈,然后給曼妙道歉。”
江以檸像吞刀片一樣吞了口口水。
嗓音啞的出奇,“不可能,除非你親手殺了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