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魚回國幾個月,如同春日陽光般融化了冰封已久的老宅。
他或許察覺到我接近他的動機不純。
卻視若無睹,只是將林冬當成自己的親弟,一有時間便往老宅跑。
現在,他要回到他的世界了。
我望著他收拾行李的背影,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讓弟弟隨他遠走,是否能斬斷枷鎖?
自從林冬親手了結最后一個施暴者,他便再未邁出老宅半步。
像只受傷的野獸,將自己囚禁在安全的洞穴。
但我還是要試一試。
不出所料,林冬發(fā)作了。
發(fā)動機的轟鳴車門的碰撞,甚至我壓抑的哭喊,都成了撕裂他理智的刀。
我咬緊嘴唇,直到血腥滿口。
生怕一聲嗚咽就會將他拽回那個血色的地獄。
然后江魚來了。
沒有驚慌。
沒有責備。
只是安靜地扶起這對破碎的姐弟。
那天,他安靜地帶走了林冬。
......
瑞士湖畔,光影如織。
鋼琴聲從林冬房間流瀉而出。
我立于落地窗前,數著湖面的波光。
江魚在陽臺整理醫(yī)療箱。
白大褂換成米色毛衣,如同這里溫柔的下午時光。
“江魚?!蔽肄D身。
“我們結婚吧?!?/p>
我知道我被很多人覬覦。
但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沒有什么可失去
江魚走近,指尖輕撫我的臉頰。
他眼中有溫柔,有心疼,有復雜。
“好?!彼麘?。
盡管你不愛我。
這句話他沒說出口。
......
夏天崩潰了。
他的念念走了。
她竟舍得拋下嘔心瀝血拿下的林氏集團,沒有一絲留戀,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控制欲如同野獸,在胸腔里嘶吼。
水晶花瓶在墻上炸裂。名畫被撕碎。古董花器化為齏粉。
他的怒火吞噬一切,卻無法填補胸口的空洞。
蘇瑾聞聲沖進房間,臉色蒼白。
“我是你妻子!”她聲音顫抖,“你能不能為了我好好活著?”
夏天回眸,目光穿過她,仿佛在看一團空氣。
“咱們之間本來就是協(xié)議。”唇角彎起一絲冷笑,“你知道的,你連念念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p>
刀子般的字句,精準刺入心臟。
蘇瑾踉蹌后退,手撫著微隆的小腹,眼中淚光閃爍。
那里孕育著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
夏天的目光落在桌上林念的照片。
那是他們十六歲的合影,她笑得如同陽光。
他一把扯過,鏡框的玻璃扎的他鮮血淋漓,他不在乎。
他瘋狂撕碎。
碎片如雪花般飛舞。
下一秒,他又跪在地上,指尖發(fā)抖。
一片,又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每一個碎片,仿佛在收集破碎的靈魂。
失控與執(zhí)念,在這一刻完美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