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求婚真相他求婚那天,我正幫他姐姐選婚紗。她站在試衣鏡前笑得明媚,
說:“你說他會喜歡我穿這種款式嗎?”我點頭,替她整理裙擺。手機震動,打開,
是他的消息:“今晚有空嗎?我有件事想和你說?!焙髞砦也胖?,那晚,他在她面前跪下,
遞出戒指。而我,只是被他們共同安排的背景布。2 請柬驚魂從那天起,我決定,
不再當誰的配角。上海三月的雨,總帶點討人厭的黏滯。我站在地鐵出口,
撐著一把便宜透明傘,等紅燈。身后的行人擠作一團,有人不耐煩地撞了我一下,
我往旁邊讓開半步,鞋跟卡在了人行磚縫里,雨水順著傘骨滴到肩膀。手機響了一聲,
是姐姐發(fā)來的消息?!局芰锌諉??一起吃飯,順便給你看看請柬?!课艺艘幻?,
點開圖片,是一張婚禮請柬的樣圖:玫瑰金燙金字,封面寫著“林驍 & 沈珊”。林驍。
是我交往了五年的男朋友。紅燈跳轉(zhuǎn)綠燈,我卻像沒反應過來一樣站著不動,
直到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才機械地邁出一步?!案沐e了吧……”我在心里喃喃,
右手在包里摸出手機,點進微信對話框。是他,頭像還是那個和我養(yǎng)的貓的合照。
上條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你早點睡,別太累?!课也桓一仡^去看那張請柬。是重名吧,
林驍不是個稀有名字。他應該不會連通知都不打算通知我,就要和別人結婚吧?
但沈珊——是姐姐的名字,錯不了的。我回到出租屋時,外賣冷掉了,窗臺的貓碗空著。
它蹲在椅子上看我,我卻沒心思去喂它,反而抬起手盯著手腕上那串玫瑰金手鏈看了很久。
那是姐姐三個月前送的生日禮物,她當時笑著說:“這可是訂婚款,鐲子我留著戴了,
手鏈就給你?!蔽艺f謝謝,真的很喜歡。原來,
那時候她就已經(jīng)決定把我從這場關系里摘出去了。燈光在狹小的出租屋內(nèi)晃得人頭疼,
我關了頂燈,轉(zhuǎn)而打開電腦,點開了林驍?shù)呐笥讶ΑT缇蜎]了公開權限,
只剩下一張靜態(tài)封面圖,是一張咖啡杯配早餐的圖。我記得那天我沒吃早餐,
是在他家門口站了整整一個小時,等他說“我們談談”。后來他只說:“工作太忙了,
晚點說?!蔽乙詾橹皇枪ぷ魈?。凌晨兩點,我用一個小號翻到了林驍姐姐發(fā)的朋友圈。
配圖是一對戀人站在草坪上試婚紗的背影,其中那個男生……雖然背光模糊,
卻有種難以忽視的熟悉感。我放大,放大,再放大。他手上那塊表,
是我去年生日送的限量款。貓?zhí)献?,尾巴掃過鍵盤,光標閃了一下。我卻突然冷靜下來,
把手機拿起,發(fā)了一條語音消息給林驍:“下周末你有空嗎?我們也很久沒見了。
”他秒回:【這周都不行,臨時有安排?!俊鞍才拧笔呛臀医憬憬Y婚嗎?我沒有再回。
一夜未眠。第二天中午,姐姐發(fā)來定位,地址是靜安區(qū)的某高定婚紗店。我請了假,
按著地址去了。她穿著米白色羊毛風衣站在試衣鏡前,臉上貼著笑意,
像個終于如愿以償?shù)呐??!澳憧催@件好看嗎?我試了三家,還是覺得這件最好。
”我點頭:“挺適合你的?!彼袷怯行M意,揚了揚手:“你也來試試吧,
正好旁邊那個是姐妹裝,試完一起拍張照片。”我搖頭:“我穿不了這種,太顯胯了。
”“那倒也是,”她笑了笑,“不過你穿禮服的機會也不多,買了也是浪費。
”我走進更衣室,只為了躲開她的目光。隔著門簾,我聽見她打電話:“喂,驍哥,
等會你直接來店里吧……我已經(jīng)把她叫來了。”“她”是誰?是我嗎?我的手在門把上頓住。
耳邊轟鳴一陣一陣的。有一瞬間,我什么都聽不清了。我站在更衣室里,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
關掉錄音,然后坐在馬桶蓋上,發(fā)了一條消息給閨蜜:“我大概知道她搶走的不只是男人。
”“我也許,不只是被騙?!遍T外傳來高跟鞋走動的聲音,隨后,
是一個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嗓音——“怎么不回我消息?我怕她懷疑?!蔽揖従徴酒鹕?,
對著鏡子勾起嘴角。這個局……也許我該陪你們演完。等他們散場后,再輪到我謝幕。
3 婚紗店陰謀我沒有立刻離開婚紗店。站在二樓的窗邊,我看見林驍?shù)能嚲従忨側(cè)氲貛欤?/p>
他下車時還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口,臉上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平靜神情。
他今天穿的正是我以前最喜歡他穿的一件藏藍色外套,我曾說這顏色顯得他肩背挺拔有型。
他卻不是來見我。我躲進更衣間旁的儲物間,透過門縫望著外頭的一切。林驍走到姐姐面前,
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腰,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姐姐有些撒嬌似的躲開,
隨即把婚紗舉起來給他看?!澳阌X得這款好看嗎?我挑了半天?!薄昂每??!绷烛斝χ貞?,
“你穿什么都好看。”這句“你穿什么都好看”,我聽過無數(shù)次。每次我從試衣間走出來,
他都說一樣的話,語氣甚至一模一樣。原來不是喜歡我,是隨口的模板。
我沒有立刻做出反應。我只是抬手,把口袋里的那只錄音筆關掉。這是一種本能反應,
也是一種習慣性懦弱。哪怕真相擺在眼前,我也會先懷疑自己是否記錯了時間、場合、身份。
直到姐姐突然說了一句話:“她今天有點不對勁,好像猜到了?!薄八??”林驍皺了皺眉。
“我妹啊?!鄙蛏盒χ哿宿垲^發(fā),“你還真當她不懷疑呢?她從來都不蠢,
只是懶得拆穿我們罷了?!蔽椅站o了拳頭,指甲死死陷進掌心里。原來,在他們眼里,
我的隱忍、我的沉默,從來都不是善良,是懦弱。他們賭我不敢鬧,不敢問,
不敢要一個交代。他們贏了太多年,自以為贏定了。我推開儲物間的門,
沿著樓梯悄無聲息地下去。沒走正門,我從后門離開,一路走進地庫,從林驍?shù)能嚧斑吢愤^。
副駕駛座上放著一份打印文件,隱隱能看到“房產(chǎn)過戶協(xié)議”幾個字。我忽然意識到,
不僅是情感,他們還有更多打算——也許連我的那點存款、房子、父親留下的老式手表,
早就被列入他們要劃分的戰(zhàn)利品清單里。我在地下車庫站了幾秒,
掏出手機給閨蜜發(fā)了條微信:“我要開始反擊了。”“你說真的?”她回得很快。
“我很認真。”我敲完最后一個字,手指微微顫抖。從婚紗店出來,街上的雨停了。
天空被洗得異常干凈,反而有種刺眼的明亮。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剛好是周末,
大多數(shù)同事都不在。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翻出電腦里的項目文件,
順便偷偷調(diào)取了一份財務報表。之前某次會議上,
我無意間聽到姐姐提起她要幫林驍運作一個“融資項目”,
說是通過朋友的公司進行資金轉(zhuǎn)移。我當時沒在意,現(xiàn)在才明白,她所謂的“朋友”,
就是我所在的這家外包財務公司,而我,就是她算計中的一個節(jié)點。
我用手機拍下了幾張關鍵數(shù)據(jù),并沒有立即深挖。太急容易露出馬腳。第二天一早,
我去了母親家。她不住在老城區(qū)了,而是和姐姐一起搬進了一套高層電梯房,
整潔冷淡的風格完全看不出一點生活氣息,像樣板間一樣生硬。開門的是沈珊。她愣了一秒,
很快露出一個優(yōu)雅的笑。“怎么沒提前說一聲?媽還在睡覺呢?!薄拔襾砟命c東西。
”我走進玄關,脫鞋時順手掃了一眼地上的拖鞋——只有兩雙,
顯然是他們的同居生活早已常態(tài)化。我輕車熟路地走向原本屬于我的房間,
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上鎖。我回頭看她,她輕描淡寫地說:“你那間現(xiàn)在放雜物了。”我沒說話,
只轉(zhuǎn)身走向客廳,把茶幾上的請柬拿起來看了一眼。日期清晰印在上面,婚禮下周六,
中環(huán)區(qū)某五星級酒店?!澳闶钦娲蛩悴m到最后?”我盯著她。她沒否認,
只是笑:“你也該放下了。他不適合你。”我忽然覺得可笑。“他適合你嗎?
”她眉頭動了一下,眼神卻沒退讓。“至少我能抓得住他?!薄澳俏揖妥D愫眠\。
”我放下請柬,往門口走去??斐鲩T時,她叫住我:“驍哥是好男人,不值得你毀他。
”我回頭看她,平靜地開口:“我不會毀他,我只是,會讓他自己承認,這一切他都不值得。
”她怔住。我走出門,電梯緩緩下行時,手機震動,
是閨蜜發(fā)來的一段視頻:林驍和姐姐在酒店大堂的畫面,他俯身為她系鞋帶,
一旁是酒店經(jīng)理的介紹聲,說他們已經(jīng)預定了整個宴會廳。我轉(zhuǎn)發(fā)了那段視頻給自己,
加上備注——【資料編號001:聯(lián)名酒店公開互動視頻,時長12秒】收集開始了,
下一步,是打包整理。4 反擊開始要下刀,就要快、狠、穩(wěn)。她說我抓不住他,
那我就親手,把他們通通推下去。林驍從不刪微信記錄。這是我親身驗證過無數(shù)次的事實。
他習慣把聊天記錄當成一種時間軸,一種可以隨時回顧的成就本。他從不怕被翻看,
因為他深知自己說過什么,沒說什么,在哪些時刻恰到好處地留白,
該如何打太極、模糊邊界,讓每一段對話都在理智與曖昧之間游移,卻又不落把柄。所以,
當我成功拿到他備用機,翻到那條時間停留在“一個月前”的私聊記錄時,我只看了一眼,
就點了保存。沈珊:她是不是已經(jīng)懷疑了?林驍:別管她,她不會做什么。
她性格你還不清楚?不是那種會撕破臉的人。沈珊:你倒真了解她。林驍:我花了五年,
當然了解。短短三句話,就像一把鋸齒刀,一點點把我五年的情感慢慢割爛。我沒哭,
也沒憤怒。我只是截屏、保存、導出,再復制到我為這場復仇準備的新文件夾里,
命名為“002_人物主觀預期記錄”。從我決定反擊的那天起,
每一個念頭、對話、證據(jù)、行蹤、語氣、表情,我都在記錄。這是我這一生第一次,
把“冷靜”用在不是自我壓抑的地方,而是主動掌控。林驍?shù)膫溆脵C,是閨蜜幫我拿到的。
她和他曾在一個項目中短暫合作,那次他為了追一個品牌代理權,把自己吹成公司副總,
閨蜜有心存了個底。幾天前,她假裝品牌洽談人聯(lián)系他,約談簽約合作,
過程里林驍一時疏忽,誤把登錄授權給了她。我在她家里復刻出了整部手機數(shù)據(jù)。過程合法,
技術冷靜,操作毫無破綻。只是做完以后,我坐在她陽臺上,抽了人生第一支煙。風吹進來,
火星微顫,我一邊咳嗽,一邊笑。“你覺得我會變成什么樣的人?”她看著我,
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聲說:“你終于不像以前那個你了?!币郧澳莻€我,委屈了就憋著,
氣不過就哭一場,最后還是笑著原諒?,F(xiàn)在的我,不會再流一滴淚,不會說一句廢話。
我要他們感受到的,不是我的憤怒,而是后悔——那種全身都被冰冷包裹的后悔。三天后,
姐姐打來電話,說母親希望我回家一趟。她語氣輕柔,像個和氣的親人?!皨屜胍娔?,
她最近總說你太久沒回家?!蔽覜]有拒絕,只說:“好。”但在去之前,我找了閨蜜,
給她一封文件袋,里面是目前所有資料的副本和兩封備用律師函?!叭f一我出不來,
你就照這個流程走?!蔽衣曇艉茌p,卻從未如此堅定?!澳惘偭藛??”她瞪大眼,
“你是去吃飯,不是去交戰(zhàn)?!薄拔也皇钳偂!蔽逸p輕把她的手推開,“我只是不再裝傻。
”那天晚上的飯局,在表面上出奇地和平。母親坐在圓桌邊,面無表情地夾著菜,
偶爾點頭回應沈珊說的話,卻始終沒有看我。沈珊倒像是真把我當親妹妹,
一直說著婚禮的籌備細節(jié),說賓客名單上也寫了我的名字,還特意安排了靠前的位置。
“你喜歡藍色禮服吧?我讓禮儀公司那邊給你準備了一套,到時候化妝師會提前去接你。
”我看著她,慢慢放下筷子:“你就這么肯定我會去?”她一怔,然后笑了:“是婚禮,
不是鴻門宴。我想你應該也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蔽乙残Γ骸拔抑皇呛芎闷妫?/p>
你把我從他身邊拉走,占了我的位置,撕掉我的過去,把我踩成你成全的背景板……然后,
還要我祝福你?!薄拔覜]有撕掉你?!彼旖沁€掛著微笑,“你本來也不屬于這里。
”母親放下筷子,抬頭看我:“你現(xiàn)在是想鬧什么?都多大了,別像個孩子。
”“我不是在鬧?!蔽衣曇羝届o,“我只是在提醒你們:你們欠我的,我會親手拿回來。
”她頓了幾秒,似乎終于意識到,我不再是那個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女兒。
“你以為你還能翻出什么風浪?你工作也沒了,卡也停了,手上沒資源沒背景,一個人,
能做什么?”我慢慢起身,從包里拿出一張A4紙,輕輕放在桌上。
“這是房產(chǎn)繼承記錄副本,爸留給我的那套房子,你們名下沒有過戶權,也沒備案授權,
如果私下交易,我可以告你們侵占?!鄙蛏荷裆谝淮巫兞恕N依^續(xù)說:“而你,媽,
曾用我身份證貸款替沈珊還債,五萬。這筆錢,我已經(jīng)打印了銀行流水和還款記錄,
也做了公證。要我追,也能追?!蔽铱粗骸斑@不是威脅,是預告?!彼麄儍蓚€坐在那里,
一時無言。我拎著包走向門口,母親終于開口:“你別太過分了。
”我回頭望了她一眼:“你們說的‘分’,早在把我推出門那天,就已經(jīng)過了。
”離開他們那套看似高貴實則冰冷的家,我沒有立刻回出租屋,而是去了醫(yī)院。不是生病,
而是看奶奶。她在老年病房躺著,眼神昏沉,但看到我時還是微微動了動手指。
我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聲音輕得像風:“奶奶,我不會再退了。你放心?!彼旖浅榱顺?,
似乎想笑。那一刻,我的眼淚差點沒忍住,但我還是轉(zhuǎn)開了頭。不能哭??蘖?,就輸了。
回去的路上,微信跳出提示:林驍給我發(fā)來消息。“周六我會來接你。”我盯著那行字,
看了十幾秒,最終回了一句:“好啊,我也剛準備好要出發(fā)了?!蔽尹c開電腦,
把那條消息保存,文件命名:003_主動引導測試樣本。5 婚禮崩塌前面的不過是預熱,
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開始。我提前到了婚禮現(xiàn)場。距離典禮開始還有兩個小時,
酒店大堂已經(jīng)布置得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映著滿廳玫瑰,香檳塔安靜地立在舞臺一側(cè),
身穿制服的禮儀小姐們站在各自崗位上,妝容一絲不茍。她們不會知道,
在這個看似圓滿的場合下,有人正在為一場崩塌做最后的倒計時。我穿了一件深灰色西裝裙,
扎了低馬尾,妝容干凈清冷。不是賓客名單上的“伴娘造型”,更像某種隱匿身份的觀察者。
我站在人群看不到的角落,
手里握著一份U盤——里面裝著三段錄音、五張對賬單截圖、一份實名認證文件,
還有一段我親自拍攝的酒店試婚紗視頻。全是他們不愿面對的真相。大堂那頭傳來一陣笑聲,
我抬頭看見沈珊挽著林驍?shù)母觳?,一身定制款魚尾婚紗,纖細高貴,光環(huán)在身,
正接受攝影師的引導擺拍。林驍穿著禮服,神情溫和,眼神專注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