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婉兒,末日世界里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十歲小女孩?!肝业募?,
是安全區(qū)邊緣一個搖搖欲墜的鐵皮棚屋?!姑刻烨宄?,刺骨的寒風(fēng)都會透過縫隙,
將我從睡夢中喚醒。棚屋外,是永無止境的灰色天空,和偶爾劃過天際的,
變異鳥類發(fā)出的嘶鳴。我小心翼翼地掀開沾滿灰塵的破舊毯子,發(fā)出吱呀一聲輕響。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在一次外出搜尋物資時失蹤了?!杆裕乙恢豹?dú)自生活?!?/p>
饑餓,是末日世界里最常見的伙伴,它總是如影隨形。
我從墻角的破碗里取出半塊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壓縮餅干。
這是我昨天用僅剩的幾枚幸存者聯(lián)盟發(fā)放的銅幣,從黑市里換來的。餅干的味道很澀,
帶著一股鐵銹味,但我還是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因為我知道,這可能是我今天唯一的食物。
吃完餅干,我背起我的小布包,里面裝著一把生銹的匕首和一塊破舊的地圖。
匕首是我從一具廢棄的尸體旁撿到的,雖然生銹,但至少能提供一點點安全感。
地圖則是我父親留下的,上面標(biāo)注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廢棄建筑?!肝医裉煲サ牡胤?,
是安全區(qū)外的一處廢棄超市?!鼓抢飺?jù)說曾經(jīng)囤積了大量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雖然大部分都被搜刮一空。但即便只剩下一點點殘羹剩飯,對我來說也是巨大的收獲。
我推開棚屋的門,外面是一片狼藉的貧民區(qū)??諝庵袕浡癄€和塵土的氣味,
偶爾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幾個瘦骨嶙峋的孩子在垃圾堆里翻找著什么,
他們的眼神麻木而空洞。我低著頭,盡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
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招來麻煩。我沿著泥濘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向安全區(qū)的大門走去。
「安全區(qū)的大門,是由高大的鐵絲網(wǎng)和荷槍實彈的守衛(wèi)組成的?!瓜胍鋈?,
必須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盤查。我拿出一張皺巴巴的通行證,遞給守衛(wèi)。守衛(wèi)粗魯?shù)亟舆^,
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他的目光冰冷而審視,讓我感到一陣不適。「我假裝鎮(zhèn)定,
盡量不與他對視。」過了許久,他才將通行證還給我,揮了揮手示意我通過。我松了口氣,
快步走出安全區(qū)的大門。外面,是真正的末日荒野。離開了熟悉的鐵絲網(wǎng),
眼前的景象更加荒涼。腳下的路不再平坦,而是坑坑洼洼的土石??諝庵袕浡鴫m土,
偶爾夾雜著腐爛的氣味。遠(yuǎn)處,一些高大的建筑只剩下骨架。
「它們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去的輝煌?!刮揖o了緊背上的小布包。匕首的冰冷觸感,
透過布料傳遞到我的背部。父親留下的那張舊紙片,在我手中微微顫抖。上面描繪的線條,
引導(dǎo)著我前進(jìn)的方向。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每一次呼吸,
都像是在感受著空氣中的危險。廢棄的車輛東倒西歪地停在路邊。它們的窗戶碎裂,
車身銹跡斑斑。風(fēng)吹過,發(fā)出嗚咽的聲音。路邊偶爾能看到一些破敗的衣物。
它們無力地掛在殘缺的樹枝上。「那是幸存者留下的痕跡,或是消逝的證明?!?/p>
我加快了腳步,希望能盡快到達(dá)目的地。太陽高懸在頭頂,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天空依然是那片令人窒息的灰色。我感到口干舌燥。布包里沒有多余的水。
我只能努力吞咽著唾沫。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我看到了一片更顯荒涼的區(qū)域。
這里的建筑更加密集,也更加殘破。一些建筑的墻壁上,留下了炭化的痕跡。
「那是火焰曾經(jīng)肆虐過的證明?!刮冶嬲J(rèn)著地圖上的標(biāo)記。那個廢棄的巨型商場,
應(yīng)該就在附近了。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不僅僅是因為疲憊。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
我繞過一堆廢棄的瓦礫。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杆耐鈮ζ茢〔豢?,
但依稀能看出曾經(jīng)的宏偉?!鼓蔷褪俏乙业牡胤健U棄的超市入口,
已經(jīng)被倒塌的廣告牌堵住了一半。另一半,則被一些雜亂的鐵架擋住。
我費(fèi)力地挪開那些鐵架。鐵架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我鉆了進(jìn)去。超市內(nèi)部光線昏暗。
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地面上滿是灰塵和碎裂的玻璃渣。貨架已經(jīng)傾倒,商品散落一地。
「這里的一切,都像是被時間遺忘。」我打開小布包,取出那把匕首。它的光澤雖然暗淡,
但在昏暗中,卻顯得格外清晰。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腳步很輕,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貨架的影子,在地上投下扭曲的形狀。我仔細(xì)地搜尋著每一個角落。
任何可能藏有食物的地方,我都不放過。首先是食品區(qū)。大部分包裝袋都已經(jīng)破損。
內(nèi)容物也變得無法辨認(rèn)。我失望地?fù)u了搖頭。接著是日用品區(qū)。這里同樣一片狼藉。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塊沒有完全干枯的肥皂。「它散發(fā)著微弱的香氣,像是一個來自過去的禮物?!?/p>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放進(jìn)布包。然后,我來到了冷藏區(qū)。這里曾經(jīng)存放著新鮮的肉類和蔬菜。
現(xiàn)在只剩下腐爛的殘渣。和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我捏著鼻子,快速離開了那里。
我繼續(xù)向前。來到了一個更深處的區(qū)域。這里似乎是倉庫。一些大箱子堆放在一起。
我走上前,試圖搬開一個箱子。箱子很沉,我用盡全身力氣。終于,箱子被我挪開了一點點。
「一個漆黑的縫隙露了出來?!刮彝高^縫隙,向里面看去。里面更暗。我看不清有什么。
但我感覺到,那里似乎有些不一樣。我決定繼續(xù)挪開箱子?;蛟S,
里面會有些意想不到的發(fā)現(xiàn)。我鉚足了勁,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抓著箱子的邊緣。
木屑刺進(jìn)我的指尖,但我毫不在意。箱子在地上緩慢地摩擦著。發(fā)出一種令人牙酸的聲音。
汗水順著我的額頭滑落,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能感覺到,我的手臂在顫抖。
但那股莫名的吸引力,促使我堅持下去。「終于,箱子被我完全推開了?!?/p>
一個更大的空間展現(xiàn)在我眼前??諝庠谶@里更加凝滯。
帶著一絲奇特的、混合著灰塵和某種化學(xué)物質(zhì)的味道。我舉起手中的匕首。它的尖端,
指向那片未知的黑暗。我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jìn)去。腳下發(fā)出嘎吱的響聲。
那是木地板被長期重壓后發(fā)出的抗議。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寬敞。四周堆滿了更多的箱子。
它們排列得更加整齊。不像外面那樣雜亂無章。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箱子之間。
借著從入口處透進(jìn)來的微弱光線。我試圖辨認(rèn)箱子上的標(biāo)記。大部分標(biāo)簽都模糊不清。
有些則完全脫落。我用手指輕輕拂過一個箱子的表面。上面布滿了厚厚的灰塵。我能感覺到,
這里的物品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動過了。我的目光,掃過每一個被遮蔽的角落。
我希望能找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竿蝗?,我的視線被一個閃光點吸引住了?!?/p>
那不是一個完整的箱子。而是一個被擠壓變形的金屬罐頭。它在昏暗中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我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fù)炱鹉莻€罐頭。它冰冷、沉重。我用粗糙的手指,
擦去罐頭上的灰塵。一個圖案逐漸顯現(xiàn)。那是一只展翅高飛的鳥。
罐頭表面還有一些模糊的字跡。我努力辨認(rèn)著。它們似乎是某種食物的名稱。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這罐頭看起來保存得很好。沒有生銹,也沒有破損。這在末日世界里,
是多么罕見。我緊緊地握住它。就像握住了某種希望。我繼續(xù)向前探索。這個倉庫的盡頭,
似乎有一道門。那是一扇厚重的鐵門。門上布滿了鐵銹。甚至有些地方,
已經(jīng)被腐蝕出了小孔。我走上前,嘗試推了推。門紋絲不動。它似乎是從外面鎖上的。
我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xì)聆聽著里面的動靜。除了我自己的心跳聲,和遠(yuǎn)處隱約傳來的風(fēng)聲。
我沒有聽到任何其他的聲音。我感到一絲挫敗?!高@扇門,似乎隱藏著更大的秘密?!?/p>
我環(huán)顧四周。試圖找到任何可以撬動這扇門的東西?;蛘?,有沒有其他進(jìn)入的途徑。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角落里。那里堆放著一些廢棄的工具。一把生銹的鐵撬棍,
吸引了我的注意。它雖然沉重,但我或許能用它來嘗試。我走上前,費(fèi)力地拿起撬棍。
它的重量,讓我的手臂感到酸痛。我拖著撬棍,回到那扇鐵門前。我將撬棍的尖端,
插進(jìn)門縫里。然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向下拉動撬棍。鐵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火星在黑暗中短暫地閃爍了一下。我能感覺到,門正在一點點地松動?!肝业暮粑兊眉贝伲?/p>
汗水再次浸濕了我的衣衫?!刮抑貜?fù)著這個動作。一次又一次。直到我的雙手感到麻木。
我的意志,支撐著我的身體。我不知道門后面有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須打開它。
或許那里有更多的食物。或許有可以取暖的衣物。甚至,或許有關(guān)于我父母的線索。
門縫逐漸變大。我能看到,里面似乎有微弱的光線。那不是自然光。更像是一種人造的光源。
我的好奇心,被徹底點燃了。我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將撬棍向外猛地一推。
「一聲巨大的轟鳴,門被我徹底打開了?!归T后,是一個狹窄的通道。通道的盡頭,
透出更加明亮的光線。那光線,是橘黃色的。帶著一種溫暖的感覺。我猶豫了片刻。然后,
我邁開腳步。走進(jìn)了那個通道。通道里很安靜。只有我自己的腳步聲。和遠(yuǎn)處傳來的,
若有若無的嗡嗡聲。我加快了腳步。循著光線的方向,向前走去。我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和一絲無法抑制的緊張。我不知道,通道的盡頭等待著我的是什么。橘黃色的光線,
越來越亮。它不再是微弱的閃爍,而是穩(wěn)定而柔和的光暈。我能感覺到一股熱量,
從前方傳來。那不是太陽的熱量。而是一種封閉空間里,特有的暖意。
通道的墻壁變得光滑起來。不再是粗糙的混凝土或生銹的鐵皮。它們似乎是某種金屬。
「泛著淡淡的光澤?!刮矣檬钟|碰了一下墻壁。冰涼而堅硬。我的腳步聲,在通道里回蕩。
帶著一種空曠的回響。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每一步都充滿未知??諝庵械拿刮吨饾u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說不出的氣息。它有些像電力。
又有些像機(jī)器運(yùn)轉(zhuǎn)時散發(fā)出的味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好奇。同時,
也伴隨著一絲隱隱的擔(dān)憂。這條通道,似乎通向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我能看到,
光線的源頭越來越近了。它仿佛就在下一個轉(zhuǎn)彎處。我加快了步伐。心跳聲在耳邊清晰可聞。
「終于,我來到了通道的盡頭?!挂粋€寬敞的地下空間展現(xiàn)在我眼前。
它比外面任何一處廢棄的建筑都要完整。甚至可以說,這里保存得近乎完美。墻壁是白色的。
地面是干凈的。沒有灰塵,沒有瓦礫??諝庵袕浡环N干凈而清爽的氣息。
與外面世界的腐朽形成鮮明對比。這個空間里,有許多奇怪的設(shè)備。它們都是我從未見過的。
「一些巨大的金屬容器,矗立在中央?!顾鼈兊谋砻婀饣?。
周圍纏繞著復(fù)雜的管道和電線。容器上,有許多閃爍的指示燈。發(fā)出紅、黃、綠不同的光芒。
我走到一個容器旁邊。它比我高出許多。我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它的頂部。
我用手輕輕敲了敲容器的表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它似乎是實心的。我環(huán)顧四周。
這里的光源,來自天花板上安裝的燈具。它們發(fā)出均勻而柔和的橘黃色光線。
讓整個空間都沐浴在一種溫暖的氛圍中。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桌子。上面擺放著各種儀器。
它們有許多按鈕和屏幕。屏幕上顯示著一些我看不懂的符號和數(shù)據(jù)。我走近一張桌子。
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儀器。它冰涼而光滑。比我手中的匕首更加精致。我放下儀器。
繼續(xù)探索這個神秘的空間。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房間。房間的門是透明的。
我能看到里面有一張床。一張潔白的床。上面鋪著柔軟的被子。旁邊還有一個小柜子。
上面放著一個玻璃杯。里面似乎有水?!肝业暮韲低蝗桓械揭魂囎茻帷!?/p>
那是一種強(qiáng)烈的渴望??释軌蚝壬弦豢诟蓛舻乃N易叩介T前。嘗試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