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萬妖之王秦眠,卻愛上了蜀山掌門盛子真。
盛子真修的是無情道,但他愿娶我為妻。我們相愛最濃烈時,他夜夜環(huán)住我的腰肢,總是顫抖著進入我。
為了我,他背棄祖訓,叛離師門,受天下人的唾罵。
我原以為,他是真的愛我。
可洞房花燭夜,他卻趁我不備,點燃仙門困妖香,用術法生生剝離我的妖骨。
在我痛不欲生之際,強行闖入我的識海,奪取妖丹,給師妹云淺服下。
我忍不住現(xiàn)出原形,像最低級的野獸一樣,在地上瘋狂顫抖。
“秦眠,萬妖之王不死不滅。但你的妖丹卻能救云淺的命?!?/p>
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他的白月光。
可他不知,妖王失了妖丹,七日之內必定喪命。
1
“??!”
在識海中攪動的痛苦,讓我忍不住大叫出聲。
盛子真卻毫不在意,只是雙手染血,瘋狂在識海中翻找。
“秦眠,別裝了。妖丹在哪兒?只要服下它,淺淺就會痊愈?!?/p>
劇痛讓我瞇起眼睛,模糊看見眼前的夫君滿頭大汗,卻是在為另一個女人擔心。
“盛子真......”
我艱難地抬起手,想碰觸他的臉。
“你可知取我妖丹......”
“閉嘴!”
他猛地抽回神識,我的頭顱重重砸在地上。
"你們妖孽慣會騙人,淺淺若有三長兩短,我要你萬妖谷陪葬!"
我的心像被他的劍捅穿。
三個月前,他在萬妖谷外跪了七天七夜,說愿為我放棄仙門正道。
現(xiàn)在他卻為另一個女人,要滅我全族。
盛子真終于找到那顆泛著金光的妖丹,毫不猶豫地挖出。
我渾身痙攣,鮮血從七竅涌出。
“別裝得這么痛苦?!?/p>
他冷眼看著我蜷縮在地。
“妖王不是不死不滅嗎?”
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真相,卻見他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
“明日來取你的心頭血,淺淺需要調養(yǎng)。”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生命一點點流逝。
第二天清晨,盛子真來了,手里拿著特制的玉瓶。
他不顧我胸前的傷口還在滲血,直接用劍尖抵住我的心口。
“自己來,還是我動手?”
他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件工具。
我顫抖著接過匕首,劃開尚未愈合的傷口。
鮮血涌出時,眼前一陣發(fā)黑。
盛子真迅速用玉瓶接住,動作熟練得令人心寒。
“多...多少才夠?”
我虛弱地問。
“每日三大碗。”
他頓了頓。
“不,五大碗。淺淺身子弱,要多補補。”
他取完血就走,甚至不關心我是否還活著。
我蜷縮在角落,數(shù)著時間流逝。
這是妖丹離體的第一天。
我的皮膚開始出現(xiàn)數(shù)不清的裂紋。
2
第二日,云淺親自來了。
她穿著我曾為婚禮準備的紅色嫁衣,依偎在盛子真懷里。
我的夫君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生怕她磕著碰著。
“云淺妹妹......”
我下意識喚道,卻被她一掌摑在臉上。
“誰是你妹妹?妖孽!”
云淺嬌弱地咳嗽兩聲,盛子真立刻緊張地拍她的背。
我這才注意到,她脖頸上戴著的正是我的妖丹空殼。
靈氣被吸收后,便成了吊墜,護她平安。
“子真哥哥,我聽說妖王的九轉玲瓏心可解百毒......”
云淺意有所指地看著我。
“我這身子,怕是......”
盛子真眼神一暗。
“淺淺,你想要她的心?”
我驚恐地后退,卻被他一把掐住脖子。
“秦眠,我?guī)湍惆研耐诔鰜?,不會有痛苦?!?/p>
“不行......”
我掙扎著。
“失了心我會......”
“會怎樣?”
他冷笑。
“你不是不死不滅嗎?”
云淺卻在一旁假惺惺地說。
“若姐姐不愿意就算了,我忍忍便是?!?/p>
盛子真聞言,直接并指為劍,刺向我心口。
劇痛中,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為了淺淺的性命,只能委屈你了。"
當他挖出我那顆泛著七彩光芒的心臟時,我終于忍不住慘叫出聲。
盛子真卻捂住了我的嘴。
“別叫這么大聲,會嚇到她的?!?/p>
云淺接過心臟,得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倒在血泊中,聽見她說。
"子真哥哥,我們走吧,這里好臟。"
3
第三日,我已經(jīng)無法維持人形,下半身變成了蛇尾。
盛子真來取血時,看到我的樣子明顯一怔。
“你怎么了?”
“這是失去妖丹的后果。”
我虛弱地說。
“子真,其實我......”
"住口!"
他像是被觸動了心弦,突然暴怒。
“不準叫我子真!你這妖孽,是不是對淺淺下了咒?她煉化了你的妖丹后反而更虛弱了!”
我愣住了。
"不可能的?!?/p>
“還敢狡辯!”
他抽出打妖鞭,狠狠抽在我身上。
“說!你做了什么手腳?”
每一鞭都帶著破魔之力,打在我失去妖丹的身體上,痛入骨髓。
我慘叫連連,他卻越打越狠。
“我沒有,?。≌娴臎]有”
“子真哥哥!”
云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別打了,我害怕。”
盛子真立刻扔下鞭子,跑去抱住她。
“怎么下床了?你身子弱,不能見風?!?/p>
云淺靠在他懷里,對我露出淺淺的微笑。
“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可能妖丹與我體質不合。"
盛子真溫柔地撫摸她的頭發(fā)。
“你總是這么善良?!?/p>
我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
眼淚流了出來。
“你笑什么?”
盛子真警惕地看著我。
“笑我蠢......”
我擦去嘴角的血。
"竟相信無情道會動情。"
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動搖,但云淺適時地咳嗽起來,他的注意力立刻轉移。
"明日繼續(xù)取血。"
他冷冷地說。
"直到淺淺痊愈為止。"
慢慢地我的蛇尾開始腐爛。
盛子真再來時,被洞內的腐臭熏得皺眉。
他這次帶了鎖妖鏈,遠遠將玉瓶扔過來。
"自己取血,別弄臟我的手。"
我艱難地爬過去,卻因手臂也開始妖化而拿不穩(wěn)匕首。
盛子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走過來粗暴地抓起我的手腕。
這時,他看到了我手臂上的一道深見骨頭的舊傷疤。
"這是..."他愣了一下。
三百年前大戰(zhàn),我為他擋下致命一擊的傷痕。
當時他抱著奄奄一息的我,發(fā)誓此生絕不負我。
當我忍著傷痛,向他講述我們的過去時,他卻甩開了我的手。
"假的。妖孽最善偽裝。"
我看著他自欺欺人的樣子,突然覺得可悲。
"盛子真,你修無情道,卻為云淺破戒。值得嗎?"
"閉嘴!"
他暴怒。
"我與淺淺青梅竹馬,若不是你迷惑我..."
"我迷惑你?"
我笑得渾身發(fā)抖。
"是誰在萬妖谷外跪了七天七夜?是誰說愿為我墮入魔道?"
"那是你的妖法!"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你本來就是我為淺淺找的藥。"
藥?原來如此。
我咳著血問。
"所以...你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我的妖丹?"
盛子真眼神閃爍。
"是又如何?"
心早已被挖空,可為什么還是這么痛?
"取血吧。"
我平靜地說。
"不過提醒你,我的血快流干了。"
他對此不聞不問,只是粗暴地取了血,臨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
"別想著逃跑,為了淺淺,你活該受這些。"
4
后來,我大部分時間都處于昏迷狀態(tài)。
當盛子真帶著云淺和一眾蜀山弟子闖進來時,我被鐵鏈的聲音驚醒。
"師兄,就是她!"
云淺指著我,淚眼婆娑。
"她昨夜?jié)撊胛曳恐校電Z回妖丹!"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
"我沒有...我連動都..."
"還敢狡辯!"
一名弟子怒喝。
"云淺師姐差點被害!"
盛子真面色陰沉如水。
"秦眠,沒了妖丹,你不會死。但淺淺不一樣,你竟想奪走她活著的機會?"
"子真..."
我艱難地爬向他。
"我真的沒有...你看我的樣子...怎么可能..."
"鎖魂釘。"
盛子真冷冷地吐出三個字。
蜀山弟子們倒吸一口涼氣。
鎖魂釘,專克妖族,釘入體內會日夜受萬蟻噬心之苦。
"不...求你..."
我驚恐地后退。
"我已經(jīng)..."
"按住她。"
盛子真命令道。
四名弟子壓住我腐爛的身體。
盛子真親手將七根鎖魂釘釘入我的四肢、心臟和眉心。
我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
"帶去誅妖臺。"
他對弟子們說。
"公開行刑,我要讓她再也不敢。"
云淺依偎在他身邊,對我做口型。
"應該很疼的。"
我被釘在誅妖柱上,圍觀的修士朝我扔石頭。
"這就是萬妖之王?真惡心!"
"聽說她勾引盛掌門,死有余辜!"
"快看,她現(xiàn)原形了!"
我的身體已經(jīng)大部分變成本體,覆蓋著潰爛的鱗片。
鎖魂釘讓我時刻處于劇痛中,連昏迷都成了奢望。
晌午時分,盛子真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他一身潔白,如同神祇般走到我面前。
"滋味如何?"
他冷冷地問。
我勉強抬頭,用僅剩的一只眼睛看他。
"第七根釘...會讓我魂飛魄散..."
"別騙人了,你不會死的"
他撫摸著腰間的玉佩——那是我送他的定情信物。
我看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笑了。
"盛子真,如果我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他怔了怔,隨即冷笑。
"記得你如何欺騙我?"
"是啊..."
我輕聲說。
"記住我是如何...被你騙走了一顆真心..."
盛子真似乎被激怒,抬手又要施刑。
這時,一名弟子慌張跑來。
"掌門!云淺師姐突然吐血不止!"
他臉色大變,立刻轉身離去,甚至沒再看我一眼。
夜幕降臨時,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我知道,大限將至。
好在上天垂憐,讓我臨死前聽到了真相。
云淺不知何時來到誅妖臺,她看著奄奄一息的我,笑得花枝亂顫。
"謝謝你啊,妖王大人。"
她撫摸脖子上的妖丹吊墜。
"多虧你的妖丹和心頭血,我的噬心蠱終于大成了。"
我微弱地喘息著。
"什么...蠱..."
"噬心蠱啊,能讓中蠱者死心塌地愛上下蠱者。"
云淺得意地說。
"子真哥哥中的蠱,需要妖王的心頭血喂養(yǎng)呢。"
我渾身發(fā)冷。
"所以...他對我..."
"他從頭到尾都被我控制啦!"
云淺大笑。
"包括取你妖丹,挖你心臟,都是他心甘情愿做的哦!"
憤怒讓我最后一口氣提了上來。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可惜啊。"
云淺湊近我。
"噬心蠱有個副作用,中蠱者會慢慢忘記真正愛的人。子真哥哥已經(jīng)徹底忘記你了呢。"
我閉上眼,淚水混著血水滑落。
"對了。"
云淺突然說。
"你知道為什么選第七日告訴你嗎?"
我猛地睜眼。
她紅唇輕啟。
"因為,今天是你的死期啊。"
身后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我們同時回頭,看到盛子真站在臺階上,腳邊是打翻的藥碗。
他臉色慘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淺淺...你剛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