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是在醫(yī)院的病床上。幸運(yùn)的是,姜魚墜落的地面鋪了塊羊毛地毯,
緩沖了下墜的力道。除了一些軟組織挫傷和擦傷,骨頭及內(nèi)臟都沒有受多重的傷。糟糕的是,
她墜落時后腦勺磕到了地面,本就被酒杯砸過的頭部又雪上加霜。因?yàn)橛休p度腦震蕩的跡象,
姜魚被嚴(yán)令不許出院,至少要留院觀察三天??擅魈?,就是她死遁的日子。
如果不能離開醫(yī)院,這個計劃就有推遲的可能。姜魚連一天都不想再多等。
病房門忽然被推開,季太太不請自來。人未到近前,尖銳的嗓音先灌了一耳朵。“姜魚,
你是故意的吧!拿了我的錢卻想反悔?你不怕有命拿,沒命花?”“是我主動去老宅的?
”姜魚一句話,就噎得她面色青白??此h忽的眼神,姜魚就能肯定,
安雅薇的計劃肯定有季太太摻了一腳。只是沒想到的是,她會以命做賭,只為誅姜魚的心。
“不管你找什么借口,明天晚上七點(diǎn),你必須來看這場畫展!別耍花樣,
之后就給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季太太又想故技重施,將畫展的票摔在姜魚臉上。
無奈輕飄飄地落了地,打著旋兒落在她腳邊。姜魚還沒說話,病房門再度被推開。
季謹(jǐn)行站在門口,半明暗的光影,將他的面容隱在暗處,僅能看到那雙晦暗不明的眸子。
他緩緩踱步進(jìn)來,走一步,臉色就更沉一分。“媽,你在讓誰滾?”季太太眼珠一轉(zhuǎn),
張口就來?!敖~不是覺得雅薇的繪畫能力不如她嗎?我就讓她去看看雅薇的畫展,
好好感受下什么叫能力和天賦的云泥之別。讓她以后少狂妄自大,免得自己淪為小丑,
貽笑大方。當(dāng)然,看完后自然是讓她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省得弄臟了雅薇的畫,她賠不起!
”驕矜高傲的姿態(tài),完美契合她平日里對姜魚的態(tài)度。季謹(jǐn)行眼中的探究漸漸淡去,
點(diǎn)頭:“是該去看看?!奔咎闪丝跉?。兒子的壓迫感太強(qiáng),她怕再待下去會露出馬腳。
又譏諷幾句就匆匆離開。季謹(jǐn)行盯著姜魚額角的紗布,伸手似乎想要去碰觸。姜魚轉(zhuǎn)開臉,
明顯的拒絕讓他手下一頓,轉(zhuǎn)而彎腰把那張票撿起來,放在她手邊。
“昨天……”季謹(jǐn)行艱澀地開口:“雅薇的情況比你更危急,至少你還抓住了欄桿。
我以為……你還能再撐一下?!彪y得放低了姿態(tài),就只換回姜魚的一聲“嗯”。
抬眼看來眸子平靜無波,仿佛剛才聽到的是別人的故事。“姜魚,你擺出這幅樣子給誰看!
”季謹(jǐn)行不知怎么就竄出了火?!澳悴铧c(diǎn)害雅薇摔下樓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你以為安家人會放過你?”“樓梯口正對面,就有臺監(jiān)控。當(dāng)然,如果‘恰好’壞掉了,
那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毖劢怯喙馄骋娂局?jǐn)行的沉默,姜魚就知道她又猜對了。
安雅薇沒那么蠢,明晃晃的攝像頭下干那種害人的事兒。但她也不夠聰明。就是季太太本人,
也不敢關(guān)了重要區(qū)域的所有監(jiān)控。可僅有那么一兩個壞掉,又顯得欲蓋彌彰。
季謹(jǐn)行只要不蠢,都不難猜出其中的貓膩。他不說話,不過是想幫著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