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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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瘋了?”
沈柔笑得更加癲狂,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鉆石項鏈砸向地面。
“是你瘋了!五年來,你睡在她床上,扮演著完美丈夫,現在倒心疼起她來了?”
她踉蹌著上前,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戳向顧承硯的胸口。
“別忘了,是誰親手給她注射麻醉劑取走她的眼角膜!”
“是誰把她送進那個包廂讓人輪奸!是誰!"
“閉嘴!”
顧承硯一巴掌將她扇倒在地,額頭青筋暴起。
“你這個瘋女人!”
沈柔趴在地上,嘴角滲出血絲,卻依然在笑。
“怎么?敢做不敢認?”
她抬頭看向周圍的賓客,聲音陡然提高。
“各位都聽清楚了嗎?你們尊敬的顧總,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宴會廳瞬間炸開了鍋。
記者們瘋狂按動快門,有人甚至開始現場直播。
“把她給我查個底朝天!”
顧承硯指著地上的沈柔,聲音嘶啞地對助理吼道。
“特別是她這些年背著我都干了些什么!”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宴會廳。
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快門聲和沈柔歇斯底里的笑聲。
他扯松領帶,感覺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呼吸都變得困難。
坐進車里,顧承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喇叭發(fā)出刺耳的鳴響,驚飛了路邊樹上的鳥群。
“去查太太的下落,”
他對著電話那頭的助理命令道。
“立刻!”
掛斷電話,顧承硯猛踩油門,黑色邁巴赫沖了出去。
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雨水中暈染成模糊的色塊,就像他此刻混亂的思緒。
雨刷器有節(jié)奏地擺動,顧承硯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三年前的雨夜,沈棠蜷縮在沙發(fā)上看不見,卻堅持等他回家。
他進門時,她立刻轉向聲音來源,空洞的眼睛里盛滿期待。
“承硯,你回來了?!?/p>
當時他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就上樓了。
而這樣的日子,沈棠等了無數個日夜。
紅燈亮起,顧承硯猛地踩下剎車。
“該死!”
顧承硯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為什么現在才想起這些細節(jié)?
為什么直到失去才意識到。
車子駛入別墅區(qū),顧承硯的心跳越來越快。
他沖進家門,每個房間都找遍了。
衣帽間里她的衣服少了一半。
梳妝臺上的盲文書籍不見了。
“棠棠?”
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別墅里回蕩,無人應答。
顧承硯跌坐在沙發(fā)上,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相框上。
那是他們的結婚照。
照片里的沈棠穿著白色婚紗,眼睛上蒙著紗布,嘴角卻掛著甜蜜的微笑。
他記得當時攝影師說"新娘看鏡頭"。
而沈棠只是輕聲回答。
“我看不見,但我能感覺到承硯在哪里。”
一滴水珠落在相框玻璃上,顧承硯這才發(fā)現自己哭了。
五年來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涌來。
她摸索著為他煮咖啡燙傷手背卻笑著說沒關系的樣子。
她在他加班時安靜地坐在書房角落陪伴的身影。
她在他生日那天彈奏的雖然生澀卻充滿感情的鋼琴曲。
“我愛上她了?!?/p>
顧承硯喃喃自語,這個認知如同一記重拳擊中胸口。
他愛她的堅韌,愛她的溫柔,愛她即使被世界傷害卻依然保留的那份純粹。
而造成這一切的人是他自己。
顧承硯的手無力地垂下。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
遲到,沈棠已經決定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