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不要?！?/p>
想比起我，杜若笙對這護(hù)身符警惕許多。
我不疾不徐走過她妝臺前，似是不經(jīng)意般轉(zhuǎn)動了桌上銅鏡，看見童經(jīng)理頭映出她床上單薄的身影時才滿意點(diǎn)頭。
我不顧她不滿的眼神，坐在她床邊。
“你就不想知道，我給你的東西是干什么用的？”
既然早就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我也不作掩飾，沒了平常的溫婉，我指尖輕輕戳向她胸脯，呵氣如蘭。
“慕同塵是凡人，他猜不到，可我是妖?！?/p>
“你胸腔里頭這顆心臟，就是他要找的東西吧？”
我看著她驚懼到瞬間煞白幾分的臉色，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說著。
“你拿走了許相思的心臟，卻把自己的心臟丟了。”
“可你終究是凡人之身，和慕同塵沒什么兩樣，怎么承受得住妖力反噬，這才頻頻病發(fā)?！蔽液咝χ?。
“那兩個蠢人，真當(dāng)你是遭了報應(yīng)被許相思怨力纏身?！?/p>
杜若笙強(qiáng)裝鎮(zhèn)定，卻掩蓋不住她顫抖的聲線和錦被下泛白的指節(jié)。
“你想說什么？”
我重新將錦囊塞進(jìn)她手中。
“你要幫他們嗎？”
我搖了搖頭，將護(hù)身符重新舉到她面前。
“我可以幫你，只是你要告訴我，為什么許相思的心臟會在你身上？”
杜若笙眼神搖擺不定，苦笑兩聲后認(rèn)命般閉上雙眸，聲音痛苦悠遠(yuǎn)，似在回憶不堪的往事。
她本是落魄書生家的小女兒，到了年紀(jì)要被嫁給村頭屠戶換些銀錢，否則哥哥這輩子娶不了妻。
可她不愿嫁給那個死了三任妻子的男人，趁著夜色逃婚，卻被逼到懸崖。
杜若笙毫不猶豫選擇跳下懸崖，卻沒有死。
她再睜眼時看見的是一個長相極美，眼神純凈的女子，那是還未入世的許相思。
許相思救了她，從此后她們姐妹相稱，直到后來許相思嫁給了慕同塵，她也跟著進(jìn)了慕府。
愛意抵不過利益，慕同塵對權(quán)利的渴望勝過對許相思的愛，他知道她是妖，最后連恐懼也戰(zhàn)勝了愛。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知道自己逃不出愛人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在赴死前找到了杜若笙，取出了自己的心臟交給她，以存一線生機(jī)。
“我是多么渴望她的力量啊?！?/p>
杜若笙仰著頭，望著頭頂層疊的帷幔，幽幽開口。
“于是我不自量力，吞下了她的心臟，卻丟掉了自己的心。”
“可是我忘了，力量會讓她得到男人的愛，卻也讓男人覬覦她的命?！?/p>
“不過也無所謂了，得不到這顆心臟，大陣不成，慕同塵也別想有什么好下場，大不了我們一起死！”
我驟然開口，打斷了她癡癡的囈語。
“你可以不死。”
“我可以幫你，用妖力遏制住心臟的反噬?！?/p>
杜若笙顯然不相信我會如此好心。
我卻沒有心思和她周旋，直指她的心臟。
“我當(dāng)然不是爛好心?！?/p>
做一個好妖的弊端太過顯然，許相思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我眼中譏誚的笑意刺得杜若笙尷尬偏頭。
“我助你壓制妖力，待三個月之后妖心認(rèn)主，作為代價，我要一半妖力?！?/p>
“是暴斃而亡，還是和我做交易，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