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妹妹突發(fā)腎臟衰竭。
我求未婚夫借錢給妹妹做腎臟移植手術。
他卻轉身和孫露領了證。
絕望之際,顧馳言向我求婚,并安排國內(nèi)頂級醫(yī)生給我妹妹做手術。
我感動得淚流滿面,只求妹妹能手術成功。
可最后妹妹還是死了。
悲傷之際,顧馳言緊緊抱住我,并承諾要好好愛我一輩子。
直到四年后,我偶然聽見他和醫(yī)生的對話。
“顧先生,您四年前換走了您太太妹妹配型的腎臟,換給了孫小姐的妹妹,萬一被她知道可怎么辦?這可是故意殺人啊!”
“不這么做,難道我能眼睜睜看著露露為她妹妹哭得肝腸寸斷?只要露露不傷心,讓我做什么都行?!?/p>
“至于妍妍,我說了我會與他攜手到老,這是我對她的補償?!?/p>
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原來我視為救贖的婚姻,不過是他的精心騙局。
而他對我所謂的補償,背后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1、
“顧太太,您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嗎?”
我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哭紅的雙眼引起了路過護士的注意。
這家醫(yī)院是顧氏集團全資控股的私人醫(yī)院,也是我妹妹當年轉院來做腎臟移植手術的地方。
當年,我們陸氏集團被孫氏集團吞并,最終破產(chǎn)。
面對巨額債務和公司的覆滅,我的父母不堪重負,選擇跳樓結束了生命。
而我?guī)е妹迷谌メt(yī)院的路上,妹妹的腎衰竭病情突然惡化,急需馬上進行腎臟移植手術。
腎臟源其實早就匹配好了,可破產(chǎn)后的我們根本拿不出手術所需的費用。
原本與我聯(lián)姻的未婚夫宋煜陽,在這個關鍵時刻,不僅無情地宣布和我退婚,還一分錢都不肯借給我救妹妹。
只有顧氏集團的顧馳言,愿意幫我支付醫(yī)藥費,還把妹妹轉到了這家私人醫(yī)院。他當時說,這里的醫(yī)生都是全球頂尖的外科專家,有著豐富的腎臟移植手術經(jīng)驗,一定能把妹妹從死神手里搶回來。
可誰能想到,妹妹剛做完腎臟移植手術被推出手術室,就立刻出現(xiàn)了嚴重的排斥反應。
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父母的離世讓我痛不欲生,而妹妹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最終心臟停止了跳動,離我而去。
顧馳言幫我料理了家人的后事,還堅定地說他會娶我,會永遠愛我,會代替我的家人一直陪伴著我。
那時的我,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以為他真的是我后半生的依靠,是那束能驅(qū)散黑暗的光。
但現(xiàn)在我才明白,顧馳言的這束光,從來都不是為我而亮,他心里只有孫露一個人。
“妍妍,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檢查做完了嗎,怎么眼睛這么紅腫?”
顧馳言走過來,心疼地把我抱在懷里,輕輕吹著我紅腫的眼睛。
我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輕輕推開了他,垂下眼眸說:“剛才有只飛蟲飛進眼睛里了,我揉了好久才弄出來?!?/p>
顧馳言滿眼寵溺地刮了刮我的鼻子,笑著說:“傻瓜,這里這么多醫(yī)生,叫他們幫你弄出來不就行了。”
“對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把腎臟檢查單給我看看。”
一旁的醫(yī)生拿出一張單子,剛開口說:“顧太太的 —— 呃,拿錯了,是這張,顧太太的腎臟很健康,沒問題。”
醫(yī)生急忙抽走的那張檢查單上,我分明看到了 孫露 的名字。
我的心里頓時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難道她也在這家醫(yī)院做過腎臟檢查?
顧馳言仔細地查看我的檢查單子,尤其關注腎臟部分的檢查結果。
看著他的舉動,我突然渾身一陣發(fā)冷,腦海中想起了一件事,孫家有遺傳性腎臟疾病的家族病史。
“劉醫(yī)生,這個數(shù)據(jù),跟那個匹配嗎?” 顧馳言轉頭問醫(yī)生。
劉醫(yī)生含糊地應了一聲。
顧馳言聽后,像是松了一口氣。
“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 我裝作好奇地問道。
顧馳言眉眼舒展,心情看起來很好,
“醫(yī)生說一點問題都沒有,我終于能放心了。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和醫(yī)生還有點事要談?!?/p>
我苦澀地笑了笑,放心?他到底在放什么心,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等他們走后,我轉身朝醫(yī)院的檔案室走去。
2、
“你好,可以幫我調(diào)一下陸綺的手術記錄嗎?”
檔案室值班的小護士是剛入職不久的,還不認識我。
我告訴她我是陸綺的姐姐,她很熱心地馬上幫我調(diào)取了妹妹當年的腎臟移植手術記錄。
果然,我發(fā)現(xiàn)手術記錄中關于腎臟源的部分被篡改過。
趁著小護士不注意,我趕緊用手機掃描了一份留存。
等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顧馳言已經(jīng)回來了。
我正在給律師發(fā)消息,詢問相關情況時,他突然一臉歉意地對我說:“抱歉,妍妍,今天不能陪你過生日了,公司突然有點急事,我得去處理一下。”
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有些委屈地說:“不能明天再處理嗎?今天不只是我的生日,還是我爸媽和陸綺的......”
“我知道,但是很抱歉,今天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我明天再補償你。你的生日禮物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回家就能看到?!?/p>
他突然的打斷,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啊,他說要代替我家人永遠陪伴我,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我的生日,還有家人的忌日,在他心里,根本比不上陪著孫露去慶祝她妹妹孫夢的畢業(yè)典禮重要。
在妹妹的墓前,我的手機收到了孫露發(fā)來的短信。
“今天是我妹妹的畢業(yè)典禮呢,馳言特意過來幫她慶祝,還送了顧氏企業(yè)百分之十的股份給我妹妹呢!你怎么沒跟著一起來幫我妹妹慶祝一下呀?”
“哎呀,我忘了,今天是你妹妹的忌日,你應該沒空來,那我們就繼續(xù)開心地慶???!”
緊接著,她又發(fā)來了一張合照。
照片里,孫夢滿臉洋溢著青春陽光的笑容,站在中間。
孫露和顧馳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顧馳言沒有看鏡頭,而是微微側頭看著孫露,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深情和喜愛。
我緊緊地捏著手機,看著墓碑上妹妹的黑白照片,心中充滿了悲傷和恨意。
本該活下來的是我的妹妹啊,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深愛了四年的顧馳言。
這時,剛才咨詢過的律師也發(fā)來了信息,說僅憑那張有篡改痕跡的手術單,還不足以作為他們偷換腎臟源的有力證據(jù)。
我站在父母和妹妹的三座墓碑前,淚水和著雨水,順著臉頰不停地流淌。
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最后我竟然暈了過去......
3、
醒來時,首先闖入視線的便是顧馳言那寫滿擔憂與心疼的臉。
“妍妍,你可算醒了,身上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他那滿含憐惜的眼神,讓我差點就控制不住,想直接問他,這四年里,對我究竟有沒有過哪怕一絲真心。
這時,一旁的孫露坐了過來,輕輕挽住顧馳言的胳膊,裝作很擔心地說道:
“妍妍呀,我知道今天是你們家人們的忌日,可你也不能這么任性跑去淋雨呀,我和馳言都擔心死了。”
瞧著他倆那親昵的模樣,跟一對恩愛的夫妻似的。
我瞬間清醒過來,強忍著心底的委屈,語氣淡淡地說:
“那就多謝你們的關心了,我沒啥大礙,你們要是忙就去忙吧?!?/p>
顧馳言的臉色微微一變,不著痕跡地和孫露拉開了些距離。
而后,他握住我的手,手指輕柔地撫上我蒼白的臉頰,還溫柔地把我頰邊的發(fā)絲別到耳后。
“公司的事兒哪有你重要啊,醫(yī)生說你淋了雨有點低燒,這幾天得好好休息,我把工作都推掉了,就想在這兒陪著你?!?/p>
他手上傳遞過來的溫度,讓我有些恍惚。
以前我生病的時候,哪怕他正在談著價值上千億的生意,也會毫不猶豫地放下一切,趕回來陪在我身邊。
這四年來,他對我的好確實是無可挑剔。
可若不是昨天偶然聽到他和醫(yī)生的那段對話,我又怎會想到,他竟然能為了孫露做到這種地步。
“馳言,你去明軒閣幫我們買份牛肉羹好不好嘛,你知道我最愛吃那兒的牛肉羹了,妍妍這兒我來照顧就行啦!”
顧馳言連問都沒問我一聲,就滿臉笑意地答應了。
“陸妍,看到了吧,馳言心里最重要的人還是我。不過你知道他這四年為啥對你這么呵護備至嗎?”
孫露一臉得意,還點了點我的心口位置。
“因為你這顆腎臟,將來遲早是我的!”
聽到這話,猜測被證實,我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我緊握雙拳,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咬牙切齒地說:“你妹妹搶走我妹妹的腎臟還不夠,你居然還想搶我的!”
孫露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可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能怪誰呀?要怪就怪你妹妹命短,你爸媽也命短!”
我氣得血氣上涌,終于忍不住抬手,狠狠給了她兩巴掌。
這兩巴掌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打完后,我直接癱軟在了病床上。
“該死的陸妍!你不過就是我的備用腎臟,居然敢打我!”
孫露揚起手,眼神兇狠得像要把我生吞了。
可緊接著,她卻突然停住了動作,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陸妍!你對露露做了什么!”
顧馳言沖了進來,一把將手里還滾燙的牛肉羹朝我扔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把孫露摟進懷里,看向我的眼神里滿是憤怒。
“露露好心來照顧你,你到底對她做了啥!你難道不知道她最近腎臟不好嗎!”
滾燙的牛肉羹燙得我皮膚發(fā)紅,我強忍著差點出口的痛呼,冷冷地說:
“她罵我爸媽短命,我妹妹短命,你現(xiàn)在難道不應該給我解釋一下,當年我妹妹做了腎臟移植手術,為啥會出現(xiàn)排斥反應嗎!”
顧馳言下意識地把孫露抱得更緊了,眼里閃過一絲慌亂。
“腎臟移植手術本來就不是百分百能成功的,是你妹妹自己體質(zhì)的問題?!?/p>
“不管怎么樣,這些都跟露露沒關系,你怎么能傷害她呢!趕緊給她道歉!”
孫露捂著肚子,一副柔弱的樣子說道:“別責怪妍妍了,她妹妹沒了,我妹妹卻活著,她心里難受也是正常的,我不怪她......”
“既然妍妍這么討厭我,那我以后還是少跟你見面吧,我不想讓你為了我為難......”
被燙傷的地方又疼又燙,可這疼痛,遠比不上我此刻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
顧馳言看都沒再看我一眼,直接橫抱起孫露,一腳踹開病房的門,去找醫(yī)生了。
我閉上雙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這時,律師發(fā)來消息,說離婚協(xié)議書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從今往后,我和他這四年的感情,算是徹底結束了。
晚上,我把離婚協(xié)議書打印好,然后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回到家后,我看到了顧馳言昨天送我的生日禮物。
4、
是一塊去年的限量款卻已過氣的手表。
孫露剛才發(fā)了一條朋友圈,我才知道今晚是她和宋煜陽的結婚紀念日。
照片里的她,宛如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站在中間璀璨奪目。
宋煜陽和顧馳言則像兩個忠誠的騎士,一左一右緊緊守護在她身旁。
今晚的八卦媒體都在熱議,說孫露命好,既有個年輕有為、事業(yè)有成的丈夫,又有個深情款款、寵她如命的竹馬。
她脖子上戴著的,是顧馳言半年前就四處苦苦尋覓的一條罕見藍寶石項鏈。
那藍寶石色澤濃郁深邃,在燈光下閃耀著迷人的光芒,這樣的項鏈全球僅有一條。
或許在顧馳言心里,孫露就如同這條獨一無二的藍寶石項鏈,是那般珍貴且無可替代。
并且顧馳言還在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宴會上高調(diào)宣布,把顧氏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當作厚禮送給了孫露。
還宣稱顧氏集團百分之九十的訂單都將優(yōu)先給予孫氏集團,只為幫孫露在宋家樹立威嚴、撐足面子。
因為孫氏自從吞并了我們陸氏之后,不僅沒能蒸蒸日上,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
宋煜陽的媽媽也開始漸漸嫌棄孫露這個兒媳婦,覺得她不能給他們家公司帶來實質(zhì)性的幫助和利益。
所以顧馳言這些舉動,怎能不算是一擲千金,只為博紅顏一笑呢?
而我同時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蘇氏集團這般糟糕的經(jīng)營管理狀況,當初究竟是憑借什么手段把我爸媽的公司吞并的呢?
但事情都過去好多年了,如今根本無從查起。
就像我妹妹被換了腎臟源的那場手術,我壓根拿不出更有力,更確鑿的證據(jù)。
過了凌晨十二點,顧馳言才打電話回來,
“妍妍,露露今天說話沒經(jīng)過思考,不過你也差點害得她腎病發(fā)作,這件事我就不責怪你了,等會兒回去我給你帶件比昨晚更好的禮物?!?/p>
他語氣溫柔又寵溺,還細細叮囑我:
“乖乖在家等我回來給你驚喜喲,別再繼續(xù)生氣啦,要是氣壞了身體,我可要心疼死了?!?/p>
我心里清楚得很,他并非真心想哄我,不過是為了我身體里的這顆腎臟罷了。
畢竟我要是把腎臟氣出問題了,就沒辦法移植給他心心念念的露露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異常冷靜地說:
“好,我等你回來,晚上有事跟你 ......”
“馳言,你怎么還在打電話呀,快來幫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鏈,我夠不著呢!”
電話里突然傳來孫露的聲音,顧馳言匆忙間掛斷了電話。
“妍妍我先掛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說哈,愛你,乖乖在家等我。”
“嘟 ......嘟 ......”
我等了一整晚,顧馳言都沒回來。
既然這樣,那也沒必要當面說了。
我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放在了他送的那塊去年的限量款卻已過氣的手表旁邊。
帶著行李上飛機前,我把那天掃描到的我妹妹當年的腎臟移植手術記錄,和那天孫露在病房里跟我說話的錄音,一并寄給了顧氏控股的那家私人醫(yī)院。
第二天一早,顧馳言才帶著禮物回來,路過客廳時看到桌上有一張紙。
不知為何,他心里突然涌起一陣心慌。
就在他要走過來查看時,手機剛好響了起來。
“不好了顧先生!顧太太把她妹妹當年的腎臟移植手術單寄到醫(yī)院了!還有孫小姐的一段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