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屏幕上播放第一段記憶影像。
外婆的喪禮上，八歲的余清歡表情憤怒，直勾勾盯著跪在棺材前的李書瑤。
媽媽紅著眼安慰她：
「書瑤沒事，媽死了以后你就跟著我。清歡只比你小三歲，你們一定玩得來?！?/p>
李書瑤輕輕點(diǎn)頭。
余清歡卻像被刺到一般，冷不丁開口：
「小姨巴不得外婆早點(diǎn)死吧，這樣你就能順理成章住進(jìn)我家和我搶媽媽了?！?/p>
李書瑤被這話扎得生疼，眼淚倏地落下。
「生養(yǎng)之恩大于天，媽媽高齡生下我差點(diǎn)兒死在產(chǎn)房里，我卻來不及盡孝?！?/p>
「別人怎么說我無所謂，可你是我外甥女，怎么可以當(dāng)著你外婆的遺體說這么殘忍的話！」
前來吊唁的人紛紛圍過來看熱鬧。
余清歡攥緊雙手，忽然上前一腳踢翻了火盆，未燃盡的紙灰打著旋兒地?fù)湎蚶顣帯?/p>
「你來不及盡孝關(guān)我屁事？我不管，你想住進(jìn)我家除非我死！」
「孽女！外婆剛死你就欺負(fù)你小姨?！?/p>
媽媽揚(yáng)起手，一巴掌打腫了余清歡的臉。
余清歡更生氣了，她不管不顧撲向李書瑤，一口咬在她手腕怎么也拉不開。
彈幕瞬時(shí)炸開了鍋：
【救命！小姨媽媽剛剛?cè)ナ腊?，她這是在鬧什么！】
【誰懂我巴掌扇不進(jìn)屏幕的無力感！對(duì)熊孩子的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看吧看吧，這就是網(wǎng)上嚷嚷著要逃離原生家庭的人，光賣慘卻不說自己干了啥！】
在彈幕的討伐聲中，大屏幕播放了第二段視頻。
畫面中，余清歡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
李書瑤端著餃子推開門：「清歡，小姨給你煮了餃子，你先吃完再繼續(xù)寫吧?！?/p>
「滾出去！別來煩我！」
余清歡冷冷開口，頭都沒抬。
李書瑤小心翼翼地解釋：「我只是看你沒吃晚飯怕你肚子餓，不是故意打擾你的?！?/p>
余清歡停下筆，一言不發(fā)接過餃子。
然后在李書瑤露出討好的笑容時(shí)，把餃子狠狠砸在了她身上。
「我說不吃你聽不懂嗎！」
「我不喜歡你，如果你非要討好我的話麻煩你趕緊去死！」
余清歡表情厭惡，看到李書瑤憋屈的眼淚后更加心煩。
她突然爆發(fā)，拿起李書瑤的書包抖落干凈，然后把試卷撕得粉碎丟進(jìn)垃圾桶。
李書瑤哭出了聲：「這是我熬了個(gè)通宵才做完的卷子，清歡你太過分了！」
然而余清歡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裝什么裝，成績這么差你學(xué)得明白嗎？」
媽媽循聲過來，勃然大怒：
「余清歡你太讓我失望了！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今天我饒不了你！」
「吃！把地上的餃子全部吃完！不然我就打死你這個(gè)作天作地的禍害！」
余清歡被媽媽壓在地上，撬開嘴巴塞滿了餃子。
畫面定格在她青筋暴漲的臉上，看向李書瑤的眼睛里滿是陰毒和怨懟。
彈幕大為光火：
【余清歡心都長歪了，成績?cè)俸糜惺裁从?！?/p>
【見微知著，小姨寄人籬下看她臉色過日子，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都說打孩子要趁早，不然長大了都像余清歡一樣叛逆，捅你一刀就知道晚了！】
【唯一慶幸的是媽媽明事理，還知道護(hù)著小姨?！?/p>
原告席上，媽媽輕輕擦去李書瑤委屈的淚水。
「別哭了書瑤......」
「等審判結(jié)束余清歡變成傻子后，就再也沒有人能欺負(fù)你了?！?/p>
彈幕都在夸贊她們的姐妹情深。
可無人注意的角落里，余清歡眼睛里有什么東西悄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