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
此話一出，如驚雷般砸落在裴老爺子身上。
我看著他面容微愣，本以為他會拒絕，但良久后只聽見一聲嘆息。
“小茹，是裴家對不起你?！?/p>
他敲了敲拐杖，站起身，可往日那般挺直的脊背，卻已經(jīng)彎到再也直不起來了。
裴老爺子顫顫巍巍走到我面前，鞠了一躬。
子不教，父之過。
他在代裴長風(fēng)贖罪。
我死寂的眼神清明了些許。
我失去了獨子，裴老爺子失去了獨孫。
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我將他扶了起身，開口的聲音嘶啞難聽：
“爸，不是你的錯?！?/p>
“只是我和裴長風(fēng)，終究有緣無分?！?/p>
裴老爺子眼眶微紅，望向那顆桂花樹不知想起了什么，語氣囁喏：
“我們裴家，欠你的恐怕這輩子都換不清了。”
守靈七天后，小洋樓守靈的裝飾都被撤了下去，唯有大廳中央擺著軒軒的遺照。
黑白照片前插了三根香，裊裊煙霧吹起，朦朧間我看見裴長風(fēng)回來了。
他扶著林雪，大步邁過門檻：
“奇怪，不過幾日，家里怎變得這般寂靜？”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攥緊拳頭，沒有動作，默默地跪在蒲團上悼念。
林雪的聲音隨后也響了起來，異常嬌軟：
“首長，水族館真有意思~”
裴長風(fēng)寵溺地笑了笑，低著頭在她粉嫩的唇上親了一口：
“等寶兒出生后我?guī)銈冊偃ネ嬉淮?，好不好？?/p>
我整個人的身子都僵住了，死死咬住嘴里的嫩肉，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
軒軒想去，卻被他拒絕丟進(jìn)食人魚湖。
而水族館卻成了他帶著林雪新的約會場所。
真是諷刺至極！
我瞳孔有些渙散，耳邊曖昧的嘖嘖聲不斷。
裴長風(fēng)小心翼翼地護(hù)住了林雪的肚子，下半身卻是往前一頂，惹得林雪驚呼一聲。
“首，首長，我還懷著孕呢！”
裴長風(fēng)嗓音沙?。骸皼]事，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了，我會輕點的?！?/p>
林雪聞言，害羞地點了點頭。
兩人被情欲操控，不分你我就熱吻在了一起。
就在林雪身上的衣裳褪盡時，她朝我這邊偶然瞥了眼，隨即爆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
“啊——”
林雪撿起裙子遮住自己的身體，躲在了裴長風(fēng)懷里。
裴長風(fēng)興致被打斷，見我一動不動跪坐的地上，指著我就罵了起來：
“沈茹，你大白天裝神弄鬼的干什么？”
他護(hù)著林雪將衣裳穿好，然后大步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軒軒的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