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志明配合點頭，“沒錯。”
隨即，臥室里傳來婆婆氣血不足的怒罵。
“你聽見志明說什么沒有？他說能治，就一定能治?！?/p>
“我都說了，不要你叫救護車，你非要多此一舉！”
“志明掙錢多辛苦你不知道嗎？你快讓救護車回去?！?/p>
我知道婆婆已經(jīng)被徹底洗腦，我說再多都頂不上主播說一句。
于是，我拿出手機開始給沈志明打電話。
鏡頭里，他低頭看了一眼，隨即電話被毫不猶豫地掛斷。
我再打，他又掛。
他頻繁低頭，江曼云有些不滿意地撇他一眼。
我再打過去，已是關機。
無奈之下，我開始在直播間扣彈幕。
【沈志明，你媽被毒蛇咬了，不肯去醫(yī)院?！?/p>
【你如果不想你媽因為你賣假藥被拖死，你就趕緊說句實話，說這個藥根本治不了病，讓她跟我去醫(yī)院?！?/p>
我還想再發(fā)什么，發(fā)現(xiàn)賬號被拉黑了。
我換了另一個手機號，剛打了一句話，又被拉黑了。
與此同時，救護車也到了。
我慌忙同他們說清情況，為首的男護士二話不說開始踹門。
門被踹開時，婆婆整個人躺在地上，已經(jīng)意識模糊。
他簡單查看了一下，一邊將人抬上擔架，一邊問身旁的女護士。
“沈醫(yī)生還沒聯(lián)系到嗎？他可是這方面的專家。”
女護士拿著手機焦急搖頭，“還沒，電話關機?！?/p>
......
我跟著上了救護車。
到醫(yī)院，婆婆就被推進了急救室。
我站在病房外一邊等，一邊在網(wǎng)絡上搜索相關病癥搶救成功的幾率。
各種信息紛至沓來，卻沒人能給出一個確切答案。
相反，我卻看到了一個個死亡案例。
與此同時，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婆婆被推了出來。
“很抱歉，送來的太晚了，病人身上的各項器官已經(jīng)衰竭，如今只剩最后一口氣了，你去看看她吧！”
我腳步虛浮，踉蹌著靠近病床，難以想象三個小時前還健步如飛的老太太，如今已大限將至。
我忽然想起上救護車時，有人提到了一個專家。
我連忙質(zhì)問：“你們不是有個專家嗎？專家呢？”
一旁的護士支支吾吾：“沒聯(lián)系上......”
我還想再多說些什么，就聽見婆婆氣若游絲，“兒......子?！?/p>
我知道他想見沈志明最后一眼，但如今沈志明的電話打不通，就算能打通，怕是也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點進了直播間。
有沈志明坐鎮(zhèn)，直播間的銷量似乎出奇地好。
右下角的鏈接不停彈出，庫存搶空了一批又一批，直播間的禮花筒接連不斷，地上鋪滿了亮閃閃的碎屑。
直播間不停歡呼，婆婆伸手，隔著手機摸了摸沈志明的臉，眼角的淚花墜落，徹底閉上了雙眼。
之前退至一旁的醫(yī)護人員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上說節(jié)哀，拿著白布蓋上了婆婆的臉。
我跟著她一起，前往太平間。
五分鐘的路程，我思緒萬千。
回憶起我和沈志明的過往，曾經(jīng)他是我的學長，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時期，是他給予我希望。
可為什么我職位越來越高，日子逐漸變好的時候，我們之間卻變了呢？
我們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濃情蜜意，更多的是冷靜疏離。
夫妻生活也像是任務一般，提前規(guī)定好了日期。
我以為有個孩子，我們之間有了紐帶，會好一些。
但今天這一場直播看下來，努力修復這段婚姻的，好像只有我自己。
他早已為自己找好了退路，決定放棄。
婚姻這種靠兩個人經(jīng)營的東西，我一個人努力，又有什么意義？
思及此，我撥通了上司的電話，“王總，您上次跟我說去西城的拓展分店的事，我同意?！?/p>